凌晨四點。
楚天行坐在酒店房間沙發上,一邊把玩著手感冰涼,宛若冰晶的魔甲蟲,一邊復盤著今晚的行動。
今晚行動,他全程藏身魔方之中,始終未在現實之中露面。
而攜帶魔方的吸血鬼少女,來去皆是隱身潛行,偶爾短暫現身,也皆是在四周無人,且絕無監控的黑暗角落。
連在陳子榮家中活動時,瑟琳娜都是處于隱身狀態,即使陳子榮家中有隱藏的監控設備,也絕拍不到瑟琳娜的模樣。
她還戴上了手套,觸碰任何物品都不會留下指紋——雖然她本來就是異世界的黑戶,在大明沒有任何資料。
最后,陳子榮人間蒸發,全程都是在魔方之中受刑,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一場完美的處刑。”
復盤一遍,楚天行滿意地點了點頭:
“即使我上網查詢資料時,因為電腦技術一般,清理痕跡不夠徹底,被人發現我曾經查詢過陳子榮的資料,暴露了一些蛛絲馬跡,可誰也無法抓到實質的把柄,絕對不可能使用規則內的合法的手段來對付我。
“當然,權貴一旦下定決心,想要對付我這種家世一般的普通人,沒有證據也可以自由心證,沒有把柄也可以制造把柄。”
這一點,楚天行家學淵源,見識不少——楚天行老爸那種等級的大資本家,怎么可能不吃人?
即使因為曾為大學講師、知識份子,吃相相對文明不會見血,但也絕對不是開善堂的。
“以陳家的家世,至少在省城,算是具備自由心證、制造把柄的資格。
“對付舒師姐這種影響力頗大的明星或許力有未逮,但對付我這種家世,名氣目前也僅僅局限于一市的普通人,簡直毫無壓力。
“所以陳家如果真查出了我上網查詢陳子榮資料的蛛絲馬跡,即使我今晚的行動天衣無縫,看起來與陳子榮的‘失蹤’,以及別墅報錦毫無關系,陳家也可以寧殺錯莫放過,招呼與陳家有交情的錦衣衛,直接抓我回去問訊。
“不過,這一層我早就考慮到了。
“我楚天行這一世,即使不再是以前那個奢遮二代,可也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他取出星殞劍尊的名片,唇角微微翹起。
“這可是一張護身符呢。
“有了它,至少聽陳家招呼的錦衣衛,就得好好考慮一下,僅僅因為網絡上一點捕風捉影的線索得罪我,是否值得了。
“并且有身為東廠總顧問的星殞劍尊名片,即使陳家有東廠的人脈,而東廠因監控并處理天啟之門的職權,掌握了大量異世界的神秘道具,甚至神秘力量,陳家都未必能請動東廠的人出手,動用神秘道具、神秘力量直接調查。”
東廠當然有神秘道具。
顧冬藏對付附身鳳予飛的血影邪物時,就動用了一件奇物。
楚天行一班同學畢業旅行時,擊殺魚人繳獲的魔法物品,也全被東廠收去。
從這兩點,完全可以推斷出,東廠手上,一定掌握了大量神秘道具、神秘力量。
其中說不定就有能夠平空算出些許線索的占卜、預言類物品。
只是這樣的道具物品,絕對不是輕易能夠動用的。
陳家就算有東廠的人脈,也未必能請動這樣的物品。
更何況楚天行有星殞劍尊的名片,得了劍尊允許,隨時可以打她電話?
只是楚天行心里很有數,知道雙方的地位差距,不會無緣無故打擾對方。
但他也沒必要真的打星殞劍尊電話求助。
他只需要把名片擺出來,東廠方面,就絕對不敢在毫無實質證據的前提下開罪他。
“所以陳家如果鐵了心要報復我,那就只能采取最見不得光,最為黑暗的手段。
“派遣殺手,肉體抹殺。
“不過無論如何,眼下的陳家,應該是沒心情也沒時間搞事。
“首先,陳子榮別墅里的案子,陳家得想辦法壓下去。否則一旦曝光,將嚴重影響陳家聲譽。
“其次,陳子榮人間蒸發,不留痕跡,只能算是失蹤,甚至可以當作畏罪潛逃。
“在解決陳子榮別墅案子,以及確定陳子榮身死之前,陳家哪有心情追查?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陳家人,都未必能想起在網絡上查找線索。”
分析至此,楚天行已經可以肯定,接下來他將能毫無后顧之憂地打完省賽。
至于后續是否會有麻煩,陳家以后會不會根據網上那些蛛絲馬跡查到他頭上……
他當然不會徹底放松警惕。
但也完全沒有必要提心吊膽、自己嚇自己。
“最多一個月,我當能貫通十二正經,可嘗試接引靈氣入體,提前凝煉真氣種子。
“屆時,就算陳家真個敢派殺手來對付我,等閑內力境巔峰的武者,都奈何不了我。
“至于凝煉了真氣種子的武者……
“呵,那樣的武者,有著成就真氣境大宗師的大好前程,豈會輕易去做殺手?
“即使是出于興趣使然,喜好殺戮,也必定鳳毛麟角,極難尋找。
“等陳家找到那樣的人,我的武功,說不定又更進一步了……
“到那時,真有殺手上門,我真是……不勝歡迎!”
想到這里,楚天行心情愉悅地伸了個懶腰,唇角不覺掛上一抹笑意。
房間里沒有亮燈,只有透過窗口投射進來的城市微光。
靜靜佇立在黑暗之中,一直默默看著楚天行的吸血鬼少女,察覺到了主人愉快的心情。
確定他已經思考完畢,瑟琳娜開口詢問:
“主人,要試驗一下魔甲蟲么?我可以作主人的試驗品。”
楚天行笑著搖頭:
“沒必要。你本就是我的人,哪用得著在你身上試驗?
“我對這玩意兒雖然有些興趣,但除非是邪惡生物,否則我不會輕易動用。
“記住,我們是有底線的人,絕不會像陳子榮那家伙一樣,對無辜者下手。”
說話時,他心里嘀咕:
怎么我兩次繳獲的戰利品,魔方也好,魔甲蟲也罷,都是大反派用的邪惡道具?
這是不是暗示著……
我這個“天刑者”,真的將成為罪惡克星、反派殺手?
唔,很有可能就是這個意思。
瑟琳娜點點頭,又道:
“那我幫主人洗浴吧。主人身上的血腥味,常人雖然聞不到,但我可以嗅到。主人的世界強者很多,說不定就有強者,能察覺到主人身上殘留的血腥味。”
這回楚天行沒有拒絕,起身道:
“好。幫我把血腥味洗干凈。”
徑直前往浴室,在吸血鬼少女服侍下清洗起來。
昨晚才剛剛試過藏了十年的劍,今晚又玩得也算盡興,因此吸血鬼少女服侍他洗浴時,雖然表示可以更進一步的服侍主人,但楚天行還是拒絕了,只讓她幫忙將血腥味清掉便罷。
之后把吸血鬼少女扔在浴室洗衣服,自己則回到臥室中,打坐修煉。
今天可是耽擱了一整晚,眼看著離天亮都只有兩個多小時了,得抓緊時間,補上落下的功課。
肖虎的“諍言”真沒有說錯。
武道修行,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若因事錯過修行功課,就一定得補起來。
否則今天落下一點,明天落下一點,日積月累之下,與其他勤修不輟的天才武者們之間的差距,也就出來了。
一口氣打坐到天亮,直到朝陽升起,楚天行方才停下打坐,將瑟琳娜收回魔方,拉開窗簾,讓晨光照進房間,又在房內不大的空間內,打起了易筋鍛骨篇。
晨煉結束,又去沖了個澡,楚天行便叫客房服務送來早餐。
之后一邊等著早餐,一邊打開電視看新聞。
然后不出意料地,并沒有在早間新聞中,看到陳子榮別墅案的新聞。
“呵,陳家不愧是幾百年的勛貴家族,即使曾經的權位不在,但財力、人脈還是相當深厚……”
當然這并不是說,陳家就能將案子完全壓下,叫錦衣衛當此事不存在。
陳子榮肯定是要被追查的。
只是陳家可以動用人脈,并大出血一番,使這件案子不會被公開報導,使“畏罪潛逃”的陳子榮不會被公開通緝,只作私下調查、追緝,以此保住陳家的聲譽。
畢竟,這案子表面上就是陳子榮一人所為,與整個陳家并無牽連。
“呵,無論哪個世界,哪個國家,權貴都是一樣的。”
楚天行無所謂地一笑,扔下遙控器,起身去給送來早餐的客房服務生開門。
吃罷早餐,楚天行換上運動服,去酒店附近,前天就已經踩好了點的公園練武。
出酒店時,還正好遇上了肖虎,也是去那公園練武的。
當下兩人結伴同行,去了公園,找了個僻靜的地方,開始各練各的,之后又對練了一陣。
肖虎內力還在楚天行之上,其天生神力的體魄,也與屢經洗髓伐脈、易筋鍛骨、培元壯體的楚天行相仿。
只是他沒有楚天行那作弊一般的天賦直感,本身敏捷也是稍遜,所以真打起來,就完全不是楚天行對手。
不過楚天行與他對練時,也沒仗著直感和身法優勢欺負他。
就把肖虎的天生神力、雄渾內力當作磨刀石,與他硬碰硬對撼,磨礪自己打硬仗的本事。
硬拼之下,楚天行也能憑用升華水晶升華后的先天功,內力更加凝煉精純,以及回氣更快的優勢,以不及肖虎的內力總量,與他拼個平分秋色。
一番男人之間拳拳到肉的硬撼過后,兩人打得都十分盡興。
正說好一起去吃午飯時,舒靈歌忽然打來了電話。
“天行,你在哪兒?我到你酒店門口了,有急事找你呢。”
于是楚天行只能對肖虎聳聳肩:
“舒師姐有事找我,只好對不起你了。”
肖虎冷哼一聲:
“別說我沒提醒過你,色是刮骨鋼刀,小心把自己給玩廢了。”
楚天行哈哈一笑:
“多謝虎哥提醒。我會注意的。下次再一起吃飯吧!”
說罷擺擺手,往酒店那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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