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鏡青年一槍落空,手又飛快地往腰上一抹,掏出一把左輪手槍。
但還沒等他將槍口對過來,楚天行已經一記劈空掌打出,隔空掌力瞬間飛越兩尺空間,轟中墨鏡青年胸膛。
墨鏡青年悶哼一聲,踉蹌后退著撞到電梯門上,又口鼻溢血地倒了下去。
這人并沒有內力,只有外煉筋骨級的外門武功。
這固然令人很難對他提起警惕,有利于他突然襲擊,但同樣也使得他襲擊失敗之后,幾乎沒有可能在內力境武者手下逃走。
楚天行只用一招目前威力并不算太大的劈空掌,就將墨鏡青年打得癱軟在地,再起不能。
打倒此人后,楚天行上前一腳踩在他兀自緊握著左輪手槍的手掌上,腳掌輕輕一碾,骨裂聲起,墨鏡青年整個手掌徹底扭曲變形,慘叫著松脫了手槍。
聽著那凄厲的慘叫聲,看著那扭曲變形的手掌,楚天行面無表情,一臉平淡——這模樣雖然冷了點,但至少看上去是殺伐果斷的冷靜理智,還能算是個正常的戰斗天才。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要襲擊舒小姐?”
他居高臨下俯瞰墨鏡青年,冷聲問道。
舒靈歌這時也走了過來——她可是在異界末世歷練過,連數以萬計的行尸海都見識過,也不乏被喪失人性的幸存者用槍指著腦袋的經歷,自然不會被現在這點小小的變故驚到。
雖說這墨鏡青年沒有內力,確實不容易令人警惕,但以她的反應速度,也完全來得及在對方開槍之前閃開。
不過盡管如此,當看到楚天行不假思索擋在她面前,用他高大雄壯的身軀將她擋在身后,她心里還是油然生出一種天塌不愁的安全感。
那種感覺,讓她很是受用,嘴角不知不覺,便浮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因著心情愉快,看到楚天行一腳踏碎那墨鏡青年的手掌時,她也不覺得有什么過份。
甚至對那墨鏡青年,她都沒那多少痛恨。
她來到楚天行身旁,一腳踢開那把左輪手槍,淡淡問道:
“說說吧,為什么要刺殺我?”
墨鏡青年手掌已痛到麻木,也不再慘叫了,只是一邊咝咝抽著涼氣,一邊冷笑著說道:
“你永遠也別想知道為什么!”
說完頭一歪,就死了。
“服毒?死這么快,氰化物么?”
楚天行回頭看向舒靈歌:
“師姐,你認識這人么?”
舒靈歌搖頭:
“我可以肯定,從來沒有見過他。”
楚天行眉頭皺起,緩緩道:
“這可就麻煩了。這人一言不合就自殺,分明就是個死士……”
如果只是瘋狂粉絲的個人行為還好,但如果不是……
那可就有些麻煩了。
現在這年頭,培養死士,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
說難,是因為現代社會,人們的價值觀已經大不同于古代。
想用尋常手段培養這種一言不合就服毒的死士,只能在與世隔絕的地方,自幼年就開始洗腦訓練,花費的成本極高。
說簡單,則是因為世上有超凡武功。
不僅有超凡武功,還存在異世界流落來的神奇道具,乃至與武道不同的秘術秘法。
武道之中,本就有精神秘術。
異世界流落過來的神奇道具、秘術秘法,也不乏稀奇古怪的能力。
那用武道的精神秘術,或者能影響普通人意志的異界道具、秘術秘法,低成本速成一個死士,貌似也不是太過困難的事情。
因這墨鏡青年沒有內力,楚天行更加傾向于,他是一個速成死士。
若是花費巨大成本自小培養的死士,又何必養出這么一個連內力都沒有的廢物?
培養出內力境的死士它不香么?
不過無論墨鏡青年是哪種類型的死士,對舒靈歌來說,都不是什么好事。
這代表她被什么危險人物盯上了。
雖然自來到這個世界,楚天行幾乎就沒有遇上真正的壞人。
肖虎只是個中二少年;鳳予飛是被邪物附體,影響了認知;就那個養妖食人的扶桑少年頗具反派氣質,可他又不大明公民。
盡管如此,楚天行也絕不會就此認為,大明帝國就是一片和諧,人人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民間有喪心病狂的惡徒,權貴有損公肥私、仗勢欺人乃至草菅人命的混蛋,錦衣衛等執法部門里邊,肯定也有知法犯法的黑錦。
世界就是這樣。
只要不是人人皆為圣賢的理想國,那就一定存在陰暗面。
心里暗自推測了一番這墨鏡青年可能的來歷,楚天行又不動聲色地用手撫過墨鏡青年被他踩碎的手掌,以妙手空空的手法,取了幾滴鮮血,送入衣兜里的魔方空間。
魔方空間里的瑟琳娜,或許可以通過墨鏡青年的血液,得到一些有用的情報。
取完鮮血,他又起身詢問舒靈歌:
“師姐你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
舒靈歌沉吟一陣,想起最近確實有得罪過某人。
不過看了楚天行一眼,懷著某種擔憂,她終究沒有說出口,只搖頭道:
“最近事情太多,我也想不起有沒有得罪過誰。算了,這件事還是報警吧。相信錦衣衛能查出這人的身份,查清事情的真相。”
說著,她拿起電話,撥打錦衣衛的報警電話。
電梯間有監控,墨鏡青年的所作所為,早被監控拍下。他的死,也賴不到她和楚天行身上,舒靈歌報起警來,自是毫無顧慮。
打完報警電話,她又對楚天行說道:
“你今天就要開始比賽了,之后幾天也都有比賽,這件事還是不要操心了。
“放心,我在錦衣衛甚至東廠都有人脈,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
“別忘了,我可是在異界歷練過,見識過各種大陣仗的實戰高手,武功比現在的你還要高強呢。”
楚天行笑著點點頭,算是應承下來。
錦衣衛出警很快。
楚天行二人只等了不到五分鐘,幾個錦衣衛就趕到了現場。
舒靈歌跟他們交待了幾句情況,又帶著兩個錦衣衛去拿監控錄像。
兩個錦衣衛驗尸官則戴著白手套,查看著墨鏡青年的尸體。
還有兩個錦衣衛陪在楚天行身邊,詢問著他問題。
“尸體的手是怎么回事?”
“他手里有槍,我為了繳槍,打倒他之后,往他手上踩了一腳。那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持槍的兇手,緊張之下,就有些反應過激,用力過猛了一點。”
“可以理解……說起來,我是不是見過你?”
“呵呵,我上過電視。不過只是蒼河市地方臺。”
“蒼河市地方臺?我想想……對了,你不是那個……打的那個楚天行嗎?你騎著馬,帶著三十六員甲騎,趕到比賽現場的視頻,現在網上都還有呢,播放量還挺高的。嘿,我就說怎么這么眼熟呢,原來是在視頻中看到過你。”
“是蒼河市武道大會青年組冠軍,一市之尊楚天行。謝謝。”
“……”
“另外,錦官你既然看過,那有沒有看射雕這部小說呢?”
“倒是上網看了。不過我只看了個開頭就沒看了。小楚啊,你那本小說……怎么說呢?開頭太平淡了,壓根兒不知道誰是主角,我這種急性子根本看不下去……
“當然我這并不是說小楚你書寫得不好,只是可能不適合我吧。以后你要寫一部開篇就有主角,一路戰戰戰的小說,我一定拜讀。”
“呵呵,正常。蘿卜青菜,各有所愛嘛。以后我一定會寫一部錦官你說的那種小說。”
兩人聊了幾句,舒靈歌帶著兩個錦衣衛取回了監控錄像,接下來兩人便跟著兩個錦衣衛去局里錄口供,另四個錦衣衛留下來清理現場。
因為有錄像作證,且墨鏡青年的死是自己服毒,不關楚天行、舒靈歌的事,所以兩人錄完口供后,很快就出來了。
之后舒靈歌便開車送楚天行回酒店。
到了酒店,下車時楚天行又叮囑她:
“無論如何,師姐你最近還是小心謹慎些,在錦衣衛查出真相前,沒事別出門了。”
舒靈歌笑著點頭:
“放心,省級賽決賽時,我可是要唱你寫的那首藏龍臥虎的,最近就呆在音樂室練歌,沒事不會出門的。”
楚天行這才與她揮手作別,自回酒店。
目送楚天行進了酒店,舒靈歌將車開到一處停車位停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很快,電話接通,聽筒里傳來一個輕浮的男聲:
“靈歌呀,怎么一大早就給我打電話?難道你終于想通了,要接受我的追求啦?”
舒靈歌俏臉微沉,眼中浮出一抹厭惡,冷聲道:
“陳子榮,那個人是不是你派來的?”
輕浮男聲道:“靈歌,你這話我聽不懂,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哼,陳子榮你少在這里裝腔作勢。我警告你,別被我抓到把柄,否則我保證你會死得很慘!”
不待輕浮男聲回應,她便掛斷電話,發動汽車離去。
另一邊。
一座園林別墅中,寬敞明亮的大臥室里。
一個穿著睡袍的青年男子,臉色陰沉地用力一握,將手中電話捏得粉碎。
看一眼床邊,一個蜷曲著睡在床腳地板上,頸上套著項圈,渾身不著寸縷的女子,青年男子狠聲道:
“舒靈歌,我就知道,今天那家伙傷不了你。不過,那本來就只是一個警告。
“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你也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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