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狼人被舒靈歌一車門砸了個半身不遂,腦殼都癟了小半,躺在肖虎車頂上直抽抽。
幾個大人在車子周圍嘖嘖驚嘆地圍觀。
兩個小朋友也躲在肖虎身后,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地探頭探腦。
這時,那貌似快死的狼人,腦殼癟掉的那一塊,忽然飛快地愈合。
同時騰地坐起,張開血盆大口,沖著楚天行等人發出一聲充滿恐嚇意味的凄厲狼嚎:
嗷嗚——
月圓之夜,荒野之中。
不死狼人,恐怖狼嚎。
這一切,無疑是十分經典的恐怖片要素。
然而……
沉悶利器入肉聲響起,鐘玉卓挺起丈八長矛,鋒利的矛頭自狼人大張的嘴巴中刺入,直透其后腦。
隨后鐘玉鐘一擰矛桿,矛頭往上一挑。
嗤地一聲,狼人整個腦殼,就被這一下從嘴巴到頭骨,干脆利落地一分為二。
狼嚎聲戛然而止,腦殼癟掉都能恢復的狼人,這下子再也沒法恢復傷勢,直挺挺地坐倒下去,瞬間沒了氣息。
然后幾個大人就靠到近處,面不改色地檢查起狼人的尸體……
“狼人骨頭其實很硬。”
鐘玉卓說道:
“我那一下出了全力,不然還真沒法兒挑開它的頭骨。這硬度,普通內力境武者,即使拿著錦衣衛制式繡春刀,也很難一刀砍開其頭骨。”
秦玲提刀照著狼人胳膊砍了一下,用了五成勁力,一刀下去,居然只沒入臂骨小半,沒能將之一刀兩斷。
要知道,鐘玉卓給她的這口刀,鍛造相當精良,刃口非常鋒利,以秦玲的刀法和功力,即使只用五成力,一刀下去,幾毫米厚的普通鋼板,都能一分為二。
可沒想到居然沒能完全斬斷狼人胳膊。
當然,這也是因為狼人臂骨太粗。
它小臂比楚天行大腿還粗,骨頭有多粗壯自是可想而知。
“臂骨硬度感覺都快趕上鋼鐵了。”
秦玲高舉戰刀,運足全力,照著狼人小臂斬下。
嚓、嚓、嚓……
清脆的利器剁骨聲響起。
月圓之夜,荒野之中。
少女面無表情,揮刀剁手,鮮血四濺。
周圍數人表情麻木,在慘白的月色下靜靜圍觀。
好一副經典恐怖片場景。
秦玲連剁數刀,方才將狼人手臂斬斷。
楚天行拎起狼人小臂,看了看它那五根尖利的爪子,用爪子往肖虎車身上抓了一下。
呲啦一聲,肖虎車身就被抓出五條深深的裂痕。
“喂,能別拿我的車做實驗么?”
肖虎一臉郁悶。
“你這車反正是要報廢了,廢物利用一下,也算是為我們的安全作貢獻了。”
楚天行安慰他一句,又道:
“這狼人爪子跟刀子一樣鋒利,要是抓在人身上……我感覺一般的橫練功夫都頂不住。”
至少他那得自陳玄風、梅超風,品階不算太高的橫練功夫是頂不住的。
鐘玉卓將狼人斷爪接過去,觀察了一下橫截面的肌肉,淡淡道:
“從肌肉看來,狼人力量極大,保守估計,徒手把一個人撕成兩半應該毫無問題。”
說著把爪子拋給舒靈歌。
舒靈歌面不改色地接過還在不斷滴淌著鮮血的狼爪,看了兩眼,隨手拋到地上,取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掌,剛要說話,突然神情一凝,霍地抬頭望向峭壁頂上。
楚天行與她同時作出反應,猛抬頭望去,就見峭壁頂上,已然滿是隱隱綽綽的狼人身影,目測不下數十頭。
數十頭狼人,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眾人,猩紅狼眼中,滿是殘忍嗜血的光芒。
原則上,誤入天啟之門后,最佳應對方式,應該是停留在原地,等待救援——
東廠二十四小時監控全國范圍內的天啟之內,一旦有新的天啟之門開啟,東廠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并及時派出救援。
原地待援,可在營救人員抵達時,第一時間與營救人員匯合。
亂跑的話,則不但會給營救人員制造麻煩,還可能遭遇未知的危險。
再加上初入異界,人生地不熟,誰也不知道該往哪里走。
所以楚天行等人即使遭遇了一頭狼人,也沒有立即離開的想法,一邊研究狼人,一邊等待支援。
卻沒有想到,狼人數量居然如此眾多,這一下就出現了數十頭。
一頭狼人不算什么,在場的五個大人,都可以輕松打死一頭狼人。
但這并不代表狼人孱弱。
以狼人那鋼鐵般堅韌的骨骼,刀鋒利銳利的爪牙,足以徒手將人撕成兩半的巨力,一旦有數十頭狼人四面八方圍攻而來,即使對楚天行等五個大人來說,都不是小意思。
即使自保無虞,可現場還有兩個小孩。
數十狼人圍攻之下,他們恐怕無力照應兩個小孩。
“準備撤退!”
舒靈歌踢掉高跟鞋,唰地一聲,將一步裙裙擺撕開,之后素手一伸,握住肖虎車子后門窗沿,發力一扯,嘭地一聲,又把一扇車門硬生生扯了下來。
鐘玉卓雙手握矛,對準峭壁上方,擺出突刺之勢,矛鋒微微顫動,隱隱將身前矛鋒可及的所有空間,納入守御范圍。
“肖虎、秦玲,你們保護好小朋友。”
楚天行往舒靈歌身邊一站,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口鋒利的太刀。
正是那把在魔方空間中的“童子切安綱”。
肖虎也沒對楚天行的安排提出質疑,學舒靈歌將自己車子另一扇后門扯下,橫在胸前,與秦玲一起護著兩個小孩,面朝著峭壁緩緩后撤。
可是,能撤去哪兒?
眾人身處一條狹窄彎曲的泥土小道上。
前方是峭壁,后方就是一片幽黑,一眼望不到邊的綿延松林。
往后撤,只能撤入松林中。
可在密林中跟狼人玩捉迷藏……
怎么想都不靠譜。
再說,誰知道樹林里面,有沒有埋伏狼人?
“不能進樹林。那樹林給我的感覺很不好。”
楚天行低聲道:
“只能沿著路走……那邊!”
楚天行抬手一指左側:
“往那邊撤。”
肖虎疑問道:
“你確定那邊安全?”
楚天行沉聲道:
“不確定,但我們……”
剛說到這里,與崖下眾人隔空對峙了一陣的狼人們,終于展開了行動。
一頭狼人嚎叫一聲,朝著下方眾人飛撲而下。
幾頭狼人緊隨其后,騰身飛撲。
剩下的狼人四肢伏下,抓著近乎垂直的峭壁,視峭壁如平地,奔騰如飛,狂沖而來。
鐘玉卓叱喝一聲,鋼矛疾刺,直擊那最先撲下的狼人額頭。
狼人身在空中,無處閃避,只能抬起手爪,用大腿粗的小臂遮擋額頭。
但鐘玉卓瞬間變招,矛鋒輕顫間,刺擊軌跡驀地改變,噗地一聲,貫入狼人胸口,一下將之捅了個透心涼。
狼人骨骼雖堅硬若鋼鐵,皮毛也韌若皮甲,肌肉亦極其緊密堅韌,可終究不是真正的鋼鐵之軀。
以鐘玉卓的功力,持現代技術鍛造的精制鋼矛,刺穿一頭狼人,只要避開骨骼,就并不比刺穿一只木人靶更費力。
不過狼人的生命力著實堅韌,被鋼矛貫心都未死去,居然還試圖順著矛桿合身撲下。
但眾人方才已見識過狼人生命力,鐘玉卓對此早有意料,矛桿一挑,就把狼人龐大的身軀挑得倒飛回去,砸在一頭正攀著峭壁飛奔的狼人身上。
兩頭狼人相撞,頓時滾作一團,自峭壁上跌了下來。
就在鐘玉卓出手的同時。
楚天行也踏前一步,太刀自下而上一記反撩,對著一頭飛撲下來的狼人,揮出一道匹練般的銀弧。
刀芒一閃即逝,楚天行與狼人錯身而過。
狼人尚未落地,龐大的身軀,就從中線均勻分開,裂成兩半摔落在地。
滴血未沾的楚天行又往前踏出一步,掠至峭壁腳下,對著一頭已循峭壁飛奔下來的狼人一刀揮出。
銀弧一閃,那狼人根本不及反應,碩大的頭顱,就滾落在地。
楚天行有天賦直感,總能找到最佳時機,斬出致命一刀。
而他手中這口童子切安綱,又是一口以斬殺妖魔知名的扶桑名刀。
其鋒刃雖然并不會比現代冷兵器更鋒利,但因其斬殺妖魔的傳說,于漫長歲月中,在靈氣復蘇的時代,養出了一絲靈性,對于妖魔邪物,有一定的傷害加成。
所以即使狼人骨骼堅韌若鋼,而楚天行功力也遠不及鐘玉卓、舒靈歌,可斬殺起狼人來,還是能如砍瓜切菜一般爽利。
若不是現場有兩個小孩,楚天行感覺自己一人,就能仗著精妙的輕功,和耐力悠長、回氣超快的持久戰力,以斯巴達克斯式的游走作戰方式,把這幾十頭狼人斬盡殺絕。
楚天行輕松斬殺兩頭狼人時,舒靈歌也掄起車門,用與她外表氣質絕對不搭的,極度粗暴的方式,將一頭撲向她的狼人狠狠砸翻在地,又抬腳往狼人腦門上狠狠一跺。
爆響聲中,舒靈歌那精致小巧的赤足,竟一下把狼人碩大的腦袋整個踩爆,就跟踩爆了一只西瓜似的。
而她腿腳皮膚輕顫之下,濺到腿腳上的鮮血瞬間被震落,雪白肌膚滴血不沾。
五年前,舒靈歌就斬獲蒼河市武道大會少年組冠軍,并在當年的全國大賽上,斬獲全國大賽少年組四強。
五年過去,今年只二十二歲的她,奇經八脈已然貫通七條,功力比鐘玉卓還要深厚,只差一步,就能臻至內力境大成的境地。
以她功力,莫說一顆狼人腦袋,就算一塊一尺厚的花崗石,她一腳跺下,也能將之震得四分五裂。
干掉數頭狼人,楚天行三人似有靈犀,齊聲大喝:
“跑起來!”
說完轉身就跑。
肖虎這會兒反應也是超快,掄起車門,以擲鐵餅的姿勢將車門甩出。
車門橫著飛旋出去,嘭地一聲,把一頭狼人撞得骨斷筋折,撲倒在地。
然后他一手拎起一個小朋友,往肩膀上一扛,邁開兩腿,就朝著小道左側飛奔過去。
秦玲一手提刀,一手持盾,守在他身邊,警戒著小道兩邊的峭壁、松林。
楚天行、舒靈歌、鐘玉卓則落在后面,一邊飛奔,一邊不時停步返身,將追在最前的狼人或打翻或斬殺,之后又快速前行。
有些狼人還直接攀在小道一側的峭壁上飛奔,試圖越過楚天行三人,截住最前的肖虎等人。
但楚天行三人可不會讓它們輕易得逞。
一旦有狼人從峭壁上接近,立刻就會被楚天行三人各施手段打下。
幾次之后,狼人也放棄從峭壁上超車了,只嚎叫著跟在楚天行三人后方緊追不舍。
慘白的月光下。
扛著兩個小朋友的肖虎悶頭狂奔,秦玲緊守在側。
楚天行、舒靈歌、鐘玉卓跟在他們身后,阻擋追兵。
最后邊,便是數十頭奔騰若飛的黑色狼人。
月圓之夜,荒野之中,狼嚎囂天,窮追不舍。
又是一副典型的恐怖片場景。
最前的肖虎一口氣跑出了起碼十公里,小道一側的松林終于變得稀疏,另一側的峭壁也漸漸平緩,變成了生滿荒草、稀樹的低矮丘陵。
而小道前方,則出現了點點桔紅光芒。
肖虎凝目一看,頓時驚喜大叫:
“前邊!前邊有一座……呃,城堡?”
沒錯,映入肖虎眼簾的,正是一座城墻上點著火把的石頭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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