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秦玲以超過每秒三十米的速度,在湖面上踏水飛奔而來,楚天行還沒有想好該流露出什么表情,手就已經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打開攝像頭,對著秦玲拍了起來。
可惜還沒有拍上兩秒,秦玲就已經飛沖過湖面,沖到他面前,二話不說一掌推出,正中楚天行胸口。
一股柔和無害卻難以抵卸的勁力,令楚天行雙腳離地,身不由己向后倒飛出去,直飛出數米開外方才落地。
落地后又踉蹌著往后退了幾步方才站穩。
還沒等楚天行對此表達震驚,秦玲就又一步趕到他面前,俏美白皙的臉龐漲得通紅,瞪大雙眼望著他怒喝:
“楚天行你怎么回事?你還是不是個男子漢?不就是高考稍微考砸了么?你怎么就想不開要跳湖?你一死了之倒是痛快,可是你爸媽怎么辦?我……那些關心你的人怎么辦?”
“……”
楚天行眼角微微抽搐一下,無語道:“誰說我要跳湖了?我不過是在湖岸隨便看看風景,你就風風火火沖過來推了我一把……”
“你真的不是要跳湖?”
“真不是。”說到這里,楚天行目光炯炯地看著秦玲:“話說回來,你剛才是怎么回事?怎么踏著水面就沖過來了?這難道是傳說中的輕功?”
“……”秦玲詫異地眨眨眼睛:“楚天行你今天有點奇怪啊!踏水而行,對我這種內力已經貫通了十二正經的內力境武者來說,不是基本操作么?”
“內力貫通十二正經?內力境武者?還基本操作?”
之前已經震驚茫然過很多次,到了現在,楚天行已經能夠基本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他臉上并沒有太多的不可思議,只在心里驚嘆:
“我究竟是重生還是穿越?如果是重生,那舞劍的老太太、踏水的少年人,還有‘內力境武者’秦玲是怎么回事?可如果是穿越,穿越到同名同姓同長相的人身上倒也罷了,可怎么連曾經的青梅竹馬秦玲都出現了?
“難道……我這是穿越了到了一個與我原本世界,有著不同發展軌跡的‘平行世界’?”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秦玲就一把抓住他的手掌,拉著他遠離湖岸:“無論如何,你都給我離湖邊遠一點。”
“都說了我不是要跳湖……”
“可你不會游泳,萬一掉水里怎么辦?”
“誰說我不會游泳的?”
“呵!前天去游泳館你都只敢跟小朋友們在淺水區廝混……”
“……那你現在拉著我去哪?”
“不是說好陪我報名參加武道大會的嗎?現在當然是陪我去報名了!”
楚天行很想詢問一下,那什么武道大會,還有“內力境武者”是怎么回事。
然而想到那個舞劍的老太太,那個踏水的少年人,還有秦玲所說的“內力境武者基本操作”,楚天行感覺,他的這些疑問,在這個世界,恐怕都只是不值一提的“常識”。
一個人,如果連基本常識都不懂,問七問八,那未免也太奇怪了。
謹慎起見,楚天行將疑問埋在心底,打算等到陪著秦玲報完名,再回去上網查詢一番。
“武道大會”的報名地點,也是一座在楚天行對家鄉的記憶中,從未見過的大廈。
大廈正門掛著“蒼河市武道協會”的牌子,看樣子這整座大廈,都是那“武道協會”的產業。
秦玲熟門熟路地帶著楚天行去到二樓大廳,來到一處辦事柜臺前,說明來意,領了張報名表,就在柜臺上填寫起來。
楚天行正站在秦玲身后看她填表,后面冷不丁響起一個張揚的男聲:“喲,這不是楚大才子么?怎么,弱不禁風的楚大才子,今天也來報名參加武道大會啦?”
楚天行眉頭微皺,回首一看,就見一個身高接近兩米,虎背熊腰,魁梧異常的中年人,在四個少年的簇擁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仔細打量那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幾眼,楚天行確定自己并不認識對方。倒是簇擁在那中年人身邊的四個少年,其中一個楚天行依稀有些印象,貌似是他高中同學?不過那家伙是個混子,跟好學生楚天行沒什么交集,也從來不敢惹家世奢遮的楚天行。
瞥了那個依稀有些印象的混子同學兩眼,楚天行對那中年人說道:“大叔你誰呀?我認識你么?”
“大叔?”
那中年人一怔,旋即臉色一沉,橫眉怒瞪楚天行,咬牙切齒道:“楚天行,你特么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諷刺我長得老?”
說話間,伸手一抓,蒲扇般的手掌挾一股惡風,呼地薅向楚天行衣領。手速看上去并不快,可氣勢卻令楚天行呼吸微微一窒,感覺像是有一只虎爪朝自己迎面抓來。
眼看就要被那“中年人”的手掌薅住,一只修長白皙的手掌驀地橫插過來,并指如劍,在那“中年人”掌心輕輕一點,噗地一聲悶響,那中年人悶哼一聲,觸電般縮回手掌,怒視橫插一手的秦玲:
“秦玲,你怎么到現在還護著這小子?”
一指點退“中年人”手爪的,正是秦玲。
她繃著俏臉,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中年人”,冷冷道:“肖虎,我要護著誰,用得著你來操心?趁我現在還沒有發火,你最好帶著你的狗腿子們滾遠一點!”
名為“肖虎”的中年人咬牙切齒,一臉不甘地說道:“秦玲,楚天行這小子文不成武不就,家里又沒錢沒勢,簡直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他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這么護著他?”
旁邊那個楚天行看著眼熟的混子同學也幫腔:
“就是。楚天行不僅沒有天賦,練武不成,讀書也是個渣渣,高考連一本線都沒有夠上。也就平時愛寫幾句狗屁不通的所謂現代詩,大家諷刺他才叫他一聲楚大才子。這種廢物,哪里值得你多看他一眼?
“咱們虎哥就不一樣了,虎哥昨天已經將最后一條正經貫通,如今也是貫通了十二正經的青年高手。他叔叔還是錦衣衛的人。要前程有前程,要家世有家世,你……”
“閉嘴!”秦玲冷喝一聲,盯著那個幫腔的混子同學:“李小飛你再多說一句,以后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信不信?”
“你!”混子同學李小飛怯怯地一縮腦袋,色厲內茬地叫囂:“秦玲你敢濫用武力,不怕錦衣衛抓你么?虎哥的叔叔可是錦衣……”
秦玲不屑撇嘴:“錦衣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師哥還是東廠的人呢。”
說到這里,她又瞪了肖虎一眼:“肖虎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以后再敢招惹楚天行,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天行,我們走!”
說罷,抓住被“錦衣衛、東廠”這兩個名詞震得外酥里嫩、不可自拔的楚天行手掌,帶著他揚長而去。
肖虎看著秦玲窈窕背影,不甘心地低吼:“秦玲,你護不住這小子一世的!”
又對楚天行喝道:“楚天行,你是要一輩子躲在秦玲背后,求她庇護么?你要是個男人,就報名參加武道大會,咱們擂臺上爭個高下!”
那李小飛陰陽怪氣道:“虎哥,楚天行天生軟骨頭,別說內力了,他連外煉筋骨都練不成,哪有膽子跟你來一場男人之間的決斗?他呀,這輩子就是個躲在女人背后的廢物了。”
聽了二人這番話,楚天行腳步不由微微一頓。
秦玲卻強拉著他往前走,語氣不屑地說道:“別理他們,他們也就剩這點嘴皮子本事了。”
楚天行皺著眉頭,回頭看了肖虎等人一眼,并沒有多說什么,隨秦玲走出了大廳。
二人離開后。
李小飛一臉無奈地對肖虎一攤手:“虎哥,楚天行那小子龜縮神功爐火純青,壓根兒不受激呀!”
肖虎陰沉著那張中年人的臉龐,冷哼道:“無所謂。他這么縮下去,總有一天,秦玲會對他絕望。”
離開武道協會大廈,楚天行終于開口問秦玲:“那個肖虎……今年究竟多大了?”
秦玲一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跟我同歲,比你還小半歲。我說,他好歹也是咱們一個班的同學,雖然人很討厭,經常挑釁你,但你也不必用這種方式,表達對他的不屑吧?”
“什么,跟你同歲?”
楚天行一臉驚詫。
秦玲比他小半歲,今年十七。這么說來,那個身高兩米、魁梧異常,長著一張滿臉橫肉的中年臉龐的肖虎,居然也只有十七歲?
還是他的同班同學?
可楚天行對高中同學的記憶中,壓根兒就沒有肖虎這一號人物。
“世界真奇妙……”
驚詫之余,楚天行就只能這么感慨了。
當然,他更驚詫的,其實還是“錦衣衛、東廠”這兩個詞。
肖虎的叔叔,是錦衣衛的人。秦玲的師哥,是東廠的……公公?
我去,這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世界啊!
一時間,楚天行只想快點回家,好好上網查詢一番,這世界的真相。
不過話又說回來,之前那肖虎貌似說他“家里沒錢沒勢”?
這可就奇怪了。
楚天行雖然是個憑本事撲街十年,單靠稿費的話,房租都交不起的撲街寫手,可他家世著實奢遮。
他老爸楚云河有著非常傳奇勵志的人生經歷。
楚云河大學畢業后留校做講師,只干了一年就辭職下海,揣著僅有的三百塊資金南下,搗騰小電器,三年就成了在那個年代異常稀少的萬元戶,后來又艱苦奮斗五年,將資產翻了三十倍。
雖然三十萬資產在二十一世紀并不多,但在那個年代,三十萬就已經可以算是一方富豪了。
當然楚云河的傳奇人生,并沒有就此止步。
在擁有三十萬資產后,他在一次大膽的冒險投資中失敗,虧得血本無歸,只剩下不到萬元的資產。但楚云河并沒有就此一蹶不振,仍然斗志滿滿地準備卷土重來。
然后他就繼承了早年跑路到太平洋對岸的二爺爺的五億美刀遺產,從此一飛沖天,一發不可收拾……
楚天行的老爸楚云河因為奮斗多年,結婚有些晚。直到繼承遺產成為巨富后方才結婚,所以楚天行落地就是個家世豪奢的富二代。
當然,那是另一個世界的往事了。
在這個世界……
“難道世界線的變動,讓我的家世也沒落了?”
懷揣著疑惑,楚天行跟著秦玲,回到了自己的家——之所以要跟著秦玲,是因為楚天行已經意識到,這個世界與他的世界恐怕不是一回事,自己在這條世界線上的家,恐怕并不是他曾經高中時代的豪宅。
事實不出他所料。
在這個世界,他楚天行的家,就只是一座老舊公寓樓里的二室一廳,一廚一衛的六十平米小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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