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往下想。
鐘文越是明晰了起來。
自打在長安把所有使團放離之后,想來這高句麗國的使團人員,也早就回到了高句麗國。
自然而然的,這些使團人員也就知道了關于在長安發生的一切了。
明白了一切的鐘文。
揚起頭來,看向高句麗國王榮留王,臉上帶著冷笑道:“榮留王,剛才你說的賠償,可要記得,淵蓋蘇文在長安打砸了我的酒樓,更是傷了我酒樓的伙計,我也不多要,一百萬貫。”
鐘文所說的數值,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就高句麗國的情況,怎么可能會給他一百萬貫錢。
就算是能給得起,榮留王也不可能真的把這么多錢賠給鐘文的。
況且。
榮留王雖說親唐。
可自打他上位開始,就在高唐兩國邊境,修筑起了千里長城。
可見這榮留王的心思,根本不是親唐,而是包藏禍心啊。
至于這千里長城到底是榮留王高建武提議的,還是淵蓋蘇文所提議的,這些根本不在鐘文的考慮當中。
此時的鐘文,要的就是高建武的一個表態罷了。
當高建武以及眾高句麗官員們聽到鐘文的話后,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百萬貫的賠償。
哪怕是他們抄了淵蓋蘇文一族,也湊不到這么多的錢財啊。
除非把整個高句麗國大臣們都抄了家,那還說不定能湊起這么多的錢財出來。
一百萬貫,對于他們來講,著實多到了一個地步了。
“上使,你看這里不是說話之地,能否請入王宮之內再議,上使你看如何?”高建武不好直接回絕,只得邀請鐘文入王宮再議此事。
鐘文笑了笑。
卻是沒有移動腳步。
高句麗的王宮,鐘文沒心思進入,哪怕有心思進入,也不想進。
他要的是高建武表個態再來議別的事情。
而此時。
返回到天荒的老駝,正在向著天折訴說著他此行的結果。
“荒主,此次我前去太一門并未見到那小家伙九首,聽他人所言,那小家伙去了扶桑,我見去扶桑路途遙遠,所以我就趕回來了。”老駝略帶恭敬的向著天折稟報道。
“扶桑?他去扶桑干嘛?據我所知,扶桑國的那位流云宗宗主境界雖不錯,但離著武道之境,卻是有些距離的,而且,我觀那人,此生估計是不可能突破到武道之境,難道九小道士是要去會一會那扶桑人嗎?”天折聽后心中有些不解。
“荒主,應該不是,據我所知,那小家伙受了朝廷的封賞,有官爵在身,想來此次他去扶桑國,是處置一些事情吧。”老駝對于鐘文去扶桑之事,也著實不清楚。
不過。
老駝卻是知道鐘文的身上,有爵有職的。
必然是會幫著朝廷處置一些事的。
天折聽后,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既然如此,那此事暫且擱置吧,誰也不知道那小道士何時回來。昨天地荒的人傳來話,說東極島閉島,也不知道水妖是不是因為極天的事情,會認為是我天荒和地荒的人所為。”
“荒主,極天被那小家伙殺死,足以可見那小家伙的境界,絕對在武道之境四層以上。想來荒主也知道,極天的身手決對不差的,那小家伙能在東極島殺了極天,水妖不可能不查,看來,接下來又是多事之秋了。”老駝心中有所憂慮。
老駝的本意。
他可是想要把鐘文拉入到天荒的。
再者。
老駝想著在把鐘文拉進天荒之前,就控制住鐘文。
這樣也就可以實現他的目的了。
而極天被殺一事。
天荒也好,還是地荒也罷。
均是不知道水妖為了極天的事情,早已是找上了太一門。
而且。
水妖更是大戰天地宗三人,直接導致水妖身死于太一門。
到如今。
水妖的尸體,還被停置在龍泉觀的一側的山林中保存著呢。
如此一個絕世高手,最后的下場卻是如此。
如這兩荒的人知道后的話,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了。
“老駝,你去準備一下,順便去一趟地荒,跟地巖說一聲,三日后子時,我們在沙漠邊見一見,好商議一下水荒之事。”天折思索了一會之后,又向著老駝吩咐了一聲。
老駝得了話。
隨即就離去了。
話說此時的龍泉觀。
李山在長安城見到老駝之后,心中有所擔憂,當天就趕往龍泉觀而去。
而此刻。
李山正在龍泉觀中,向著自己的師傅李道陵訴說著老駝之事。
而理竺與伯溪二人也在一旁聆耳靜聽。
“九山,你剛才所言之事,我們已是知曉了。那位高手,乃是天荒的老駝,武道之境六層,如下次你遇上了,切忌莫要報師門,省得遭到毒手。”李道陵聞話語重心長的向著李山交待著。
對于李山這個弟子。
李道陵沒有不喜歡,同樣也沒有喜歡。
畢竟。
李山這個弟子,乃是鐘文代師收的徒。
而且李山與李道陵之間的相處時間,著實太少太短了。
李道陵遠在龍泉觀,對于李山的了解,也只是那么很短的時間,以及從鐘文的嘴中所知道的。
當下即已是弟子了,李道陵就算是再不喜歡李山,也知道李山乃是自己太一門的弟子,自然也是需要好好交待的。
可別到時候再見老駝之時,發生一些意外事件來。
“是師傅,師兄現在去了高句麗,如那人再出來在這里,師傅你們可得要千萬小心啊。”李山躬身回應。
李山不便久留。
他此次過來,也只是把那老駝的事情向自己師傅一聲。
隨即沒過多久。
李山就已是離開了龍泉觀,往著長安城返回去了。
“李道長,我看老駝應該不會再出現了,老駝此人生性多疑,扶桑國,他斷然是不可能去的,如果小文沒有返回唐國,老駝也不可能會再出現,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李道長你們也可以安心了,而我與師弟二人,也可以靜心恢復內氣了。”待李山離去后不久,理竺終于是舒緩了一些緊張之感。
對于老駝突然出現在太一門。
理竺與伯溪二人,可謂是大敵臨門一般的緊張。
二人當下的狀況。
也著實不易再戰了。
一個來月的時間,二人的內氣就算是恢復的再快,也只不到五成。
如老駝突然闖進來,發現他們二人在龍泉觀的話。
那這一戰必不可免。
那便老駝不戰,想來不用多久,天荒的人,以及地荒的人必然會出現在太一門。
到時候。
不要說理竺與伯溪二人難逃一死。
估計就連太一門上上下下,都有可能會遭到毒手。
好在老駝其人生性多疑,并未入到龍泉觀當中來,否則的話,這后果不堪設想。
“這樣最好,那我們只能待九首回來再說吧。”李道陵也是安了些心。
至此。
這一場老駝所帶來的危機,被老駝的多疑之心,安然的給化去了。
此時的鐘文。
正站在高句麗國的王宮宮門之前,一副啞口無言般的狀態,看著對面高句麗國的官員們,更是看著高建武。
就剛才。
高建武的一通太極打得如沐春風一般,還以為他剛才所說的話,把鐘文這個上使給驚著了。
高建武對于鐘文要求的賠償。
高建武沒有說賠,也沒有說不賠。
不過。
高建武卻是說鐘文乃是唐國上使,希望鐘文最近居于高句麗國都城,說是讓新羅過來的上百女子服侍好鐘文云云的。
而且。
高句麗國的官員們,更是無恥的說用那些新羅女子來抵賬什么的。
而且。
還說如果不夠,他們可以讓新羅國送更多的美艷女子前來服侍鐘文這個上使,如果還不夠,他們可以讓新羅國幾千名女子前來,就當作是抵賬。
如此行為,這讓鐘文終于是見識到了高句麗人的嘴臉了。
自己酒樓是被淵蓋蘇文砸的,人也是淵蓋蘇文傷的。
而這高建武,卻是讓新羅國的女子來抵賬。
這明擺著是以大欺小,仗著高句麗國國力強大,可以迫使新羅國送女子到高句麗國。
著實。
新羅國也好,還是百濟國也罷。
這兩個國家,一直受著高句麗國的欺壓,想開戰就開戰。
而每一次開戰之后,新羅國就得送上不少的年輕美貌女子到高句麗國。
鐘文突然起身,皺起了眉頭,“看來高句麗國這是賴賬了,我鐘某人在唐國的秉性,看來你們高句麗國人是不知道的吧?不過沒事,你們可以好好向你們使團的人問上一問,砸了我鐘文的酒樓,傷了我鐘文的人,這下場是什么。切忌,別步淵蓋蘇文的后塵。”
鐘文的話,頓時引起眾人的不喜。
高建武心有所思,隨即向著他身邊的一位太監言語了幾聲。
那太監隨之跑了出去。
而此時。
整個平壤城中,到處都在傳揚著他們的莫離支被一個唐國道人,如牽著一條牲畜一般給牽回到他們高句麗國來。
平壤城中,一處宅院內。
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手中拿著一把錘頭,正敲打著一件物件。
突然。
一位年輕人闖了進來,急呼道:“師祖,不好了,剛才我在大街上,瞧見師傅被一個唐國道人牽著送回平壤城了。我觀師傅的神態,好像是被廢了,師祖,你可得為師傅報仇啊。”
“哦?可當真?”那鶴發童顏的老者一聽之后,放下手中的錘頭,心中驚道。
自己的弟子被廢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鶴發童顏的老者清楚。
淵蓋蘇文的境界,那可是先天之境八層。
這可是他費了不少的精力,以及資源,才把淵蓋蘇文培養成為一個先天之境八層的高手來。
而今。
自己選擇中的這個弟子,被一個道人廢了,這使得他不得不驚。
“師祖,千真萬確。”那年輕人急道。
“走,隨我去看看。”老者拍了拍手,隨即帶著那年輕人往著外面行去。
沒過多久。
二人已是到了平壤城的大街之上。
可此時的大街上,除了議論聲外,根本已是沒有了淵蓋蘇文的影子。
當他們二人得知淵蓋蘇文他們已是往著王城方向去了之后,二人二話不說,直奔王城。
片刻之后。
二人已是到了王宮宮城前。
“墨先生。”高建武見老者前來,趕緊行禮。
而鐘文見那一老一少過來,心中也是有些奇怪。
可當鐘文見高建武向著那老者行禮,而且稱其為墨先生之后,心中更是好奇了。
隨之往著那位老者身上看去。
頓時。
鐘文這才知道那高建武為何會稱呼那老者為墨先生了,因為此人乃是墨家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