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
或許在他的眼中。
這些各國使節們,猶如一群不懂禮數之輩。
可是。
他心里也知道,當下如果真要是不解決今日之事,唐國必將遭到各國兵馬的襲擊。
而且。
就連西域之西的國家,也都開始加入了進來。
可想而知。
這是一場有計劃有預謀的大事件。
唐國已是派出不少的武將離京,往著唐國邊境而去。
而最大的威脅,有三。
一乃是吐蕃國。
二乃是突厥。
三就是這高句麗國了。
就好比這高句麗國。
僅這么大點的地盤,每過幾年,總要搞出點事情來。
說來。
高句麗國,離著唐國雖近,但因為地處東北方向,那里只有半年的時間可以派兵馬前往。
而后的半年,天氣寒冷,更有長達四個月的時間,更是冰雪封天一般。
哪怕唐國真是有心想要對高句麗國動武,也得提前好幾年計劃布置。
而此次。
諸國卻是狼子野心,早已是勾結在了一塊。
更是在這一次,暗地里打著旗號來唐國都城朝拜,實則是過來逼迫的。
只要唐國不同意他們的要求,那勢必會發生戰亂。
淵蓋蘇文看了看魏徵,冷笑道:“聽說你乃是唐國最為硬氣的官員,我蓋蘇文還真想見識一下唐國最硬氣的官員,到底有多硬氣。”
淵蓋蘇文的話,看來這是想要當場發飆了啊。
不過。
魏徵卻是不接招,“我央央九州大地,歷經幾千年傳承,從無到有,從結繩記事到如今文明宇宙。我唐國文化鼎盛,詩詞歌賦譽滿天下,即便你高句麗國的文字,也都是從我唐國所出,大對盧能言我唐國話,想來也是從中學了不少我唐國的東西去吧?”
魏徵之言。
說來算是扳回一局。
華夏自從有了文明開始,從茹毛飲血的狀態,到有了文字。
后有建立了國都,成為一個文明古國。
隨著時間變遷,各朝也一直都在尋求著變化。
到了如今唐時期,也都是如此。
雖在漢開始,就以儒法為尊。
但各國也都時不時派出一些使團前來華夏,學習儒家學說。
不止是高句麗,百濟,新羅等國。
哪怕就是西域諸國,突厥等國,也都經常派出一些使團,前來華夏之地學習。
可當下。
卻是前來問責,這可這叫吃了主家的飯,卻是要砸主家的鍋了。
淵蓋蘇文被魏徵一言給頂到了墻角,愣是不知道怎么回話了。
著實。
淵蓋蘇文能言唐國話,自然是學了唐國的語言了。
甚至。
他當權于高句麗后,更是大量研究著唐國的各種。
從文化,到軍事,再到一些技術等。
當下的唐國。
依著他的推測,只要給唐國再有幾十年的時間,他高句麗國必亡。
有著如此一個大國盤踞在身邊,他淵蓋蘇文可不想看到這樣的一個結果。
所以。
這一次的諸國密謀之事,他淵蓋蘇文乃是第一個同意的。
而且。
西突厥的人,更是把西域之西的波斯國也都拉了過來。
更甚至,還把戒日王朝的幾個國家拉了進來。
可想而知。
這突厥想要亡唐國之心不墜啊。
此時。
突厥的使團當中,一位使節卻是站了出來道:“唐國如何,在場的諸位心知肚明,什么文化不文化,在我們的眼中,誰的拳頭大,誰就最大。”
“對,誰的拳頭大,誰就最大,唐國坐擁如此富庶之地,為什么還要攻擊其他國家?”此時,西域之西一國使節也隨即大聲附和。
說來。
這些國家,與唐國并無任何的糾葛。
可這一次。
卻是被突厥人給拉了進來。
估計也是想對唐國下手了。
畢竟。
唐國的瓷器也好,還是茶葉也罷,更甚至,還有著唐國最為保秘的絲綢。
這些東西,在他們的國度里,乃是最為上層的人才能用得起的。
就更別說唐國地處富庶了。
如此多的國家聯合,他們所沖的,必然是這些東西,說一道萬,全是為了利益而來。
魏徵聽到這么一席話,也知道再說下去也是白說了。
與著一群野人一般的人說文化,說文明,那還不如對牛彈琴呢。
寶座之上的李世民。
聽到那突厥人的話后,心中大怒。
什么誰的拳頭最大,誰就是老大。
可當下的局勢,卻是迫使得李世民心中暗暗咽下了這口惡氣。
這就猶如當年自己剛登上皇位當年,與這突厥頡利、突利二位可汗來了一次渭水之盟,這也使得他蟄伏了好幾年,這才報得此仇。
而這一次。
比之上一次,來得更為兇險。
稍有一些異常,就有可能導致唐國邊境戰火連天。
而且。
李世民從邊境傳回來的消息當中,也看出了,這近二百個國家,所有的兵力加起來,乃是唐國兵力的五倍有余。
如此多的兵力屯集于邊境。
這真要是戰事一起。
不用想就知道唐國必敗。
如給唐國三年的時間,說不定到也不怕。
可這匆匆之下,糧草等后勤都還沒來得及運送,這仗可真打不得。
李世民心中暗恨,隨即又是看了看文官一系的人,希望這些文官們,在此時能站出來好好與這諸國使節理論一番。
哪怕爭取一些時間,也是可以的。
可隨著李世民再一次看向文官一系的人之后。
所有的文官。
包括他的小舅子長孫無忌,也都低著頭,根本不敢站出來與這些諸國使節們辯上一辯。
此時。
李世民終于是領會了鐘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了。
文官,那只不過是文官,當戰事一起之后,他們的腦袋,比誰都低得快。
曾經。
如果像今日這般的事情發生。
文官一系的人,必然會諫言說和親和親。
可幾次的諫言之后,李世民聽從了鐘文的話,否決一切和親之政策。
哪怕唐國任何一個平民百姓之女,都不允許和親。
這也使得李世民以前曾在朝堂之上發了話,任何人不得議和親之事,更是頒布了法令,和親之事誰要敢再提,直接降爵降職。
所以。
今日這朝堂之上,任何人也都沒再提議和和親之事。
而且。
這些文官們哪一個都精明的很,知道此時不是說話之際,所以,只能低著頭,希望這事不要落到他們的頭上來。
李世民環視了一遍這些文臣后。
心中即無奈,又痛恨。
最終,只得看向那些武將們了。
能說話的武將,除了爵職最高的程咬金之外,連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了。
正當李世民看向武將一系人之時。
一位中郎將卻是站了出來怒喝道:“爾等諸國想來早已密謀多年,要不然,此次來我唐國說是朝拜,卻是打著如此大旗,就是為了想要逼迫我唐國國君,狼子野心,昭然可見。即然爾等早已是有此預謀,而我唐國人也從不懼戰,如爾等想打,我蘇定方定當奉陪。”
此中郎將,乃是左衛中郎將蘇定方。
蘇定方。
可以說乃是一位驍勇善戰之人。
當年。
為了突襲突厥牙帳,那可是直接帶著數百人就敢直入突厥內部。
可想而知。
蘇定方除了有勇之外,更是有謀之人。
當蘇定方一言而出之后。
突厥一方的數十名使節聽到蘇定方一名之后,驚得連連倒退了一步。
蘇定方之名。
在草原之上,那絕對是如雷貫耳。
即便是草原上的小娃,都聽聞過蘇定方這個名字。
只要誰在草原上說一句蘇定方來了。
估計所有的草原之民,都會立馬縱馬逃離。
更有甚者,還會直接跪服于地上。
蘇定方的大名,放在草原之上,可以說能做到夜止童啼了。
此刻。
吐蕃使節東祿贊卻很是冷靜的看著這位即不年輕,也不年老的唐國將軍,心中卻是在衡量著眼前的這位如貫耳一般的蘇定方。
蘇定方敢以數百兵力,就敢帶兵直闖突厥可汗的牙帳。
這對于東祿贊來說。
這樣的人,才是可怕。
雖吐蕃國地處高原。
如眼前的這個將軍,也如當年一般,帶著數百騎兵直奔他們的邏些城,那這后可不可想像。
而且。
吐蕃地廣人稀。
想要突襲邏些城,那絕對比突襲突厥可汗的牙賬,卻是來得更為便捷。
頓時。
東祿贊心中多了一些警惕,心中暗暗記下此事,待回去之后,好把他心中的擔憂傳回吐蕃。
隨著蘇定方的一言之后。
朝堂之上的武將們,也紛紛大聲的訓斥著這些諸國使節們。
武將不怕打仗,就怕沒仗可打。
就好比蘇定方。
雖有突襲突厥之功,可卻是因為劫掠了突厥之事,一直得不到重用。
依著他的功勞,少說也得封個大將軍之職,甚至,連爵位至少也得是一位縣公吧。
可到了如今。
蘇定方也只是一個縣男的爵位,更只是一位左衛中郎將。
先不說蘇定方了。
在長安的這些將軍們,除了程咬金已是到了頂之外。
又有多少個不希望打仗的?
只有戰爭,他們才有官升,有爵可封。
天下太平,可就無法做到封妻蔭子了。
誰不想高官厚爵的?
可是。
寶座上的李世民,聽著蘇定方之言,以及諸武將們的附和聲之后,心中雖喜,可卻又是頭疼的不行。
這仗斷然是不可能打。
真要邊境戰事一起,唐國必輸的。
此刻。
李世民真心希望。
鐘文能在此時回到長安,好解決當下的這個困局。
李世民心中。
從未有過這種迫切的希望。
以前。
李世民還期望著朝堂之上的這些文臣武將們,能幫他解決問題。
可當下,武將們已是派了出去守著邊境了。
而這些文臣們,除了在自家鬧來鬧去,卻是不敢與這些諸國使節們論上一個是非來。
更或者,有些人還選擇閉口不言,就當這事沒發生一樣。
至此。
李世民終于是明白,文臣靠不住。
能靠得住的,只有鐘文這個在他心目中地位直線上升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