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鐘文心中除了無奈,就是心寒了。
無奈是對于這個時代的無奈。
而這份心寒,卻是來自于李世民對他的態度了。
或許,同樣也原自于這個時代的問題。
一句早些時間回去休息,已經說明了李世民對鐘文的不喜來了。
不過,鐘文卻不像那些文臣武將一樣,賴在這大殿之中,或者向著李世民求情之類的話。
隨之,鐘文大步往著大殿外走去,一刻都不想停留。
李世民的話這一句話,雖不重,但意思已是表明,讓鐘文不要插手此事。
而鐘文的心里也明白。
此處不爺,自有留爺處。
這就是鐘文的想法。
鐘文的反對,并不是不給誰面子,其主要原因,或許還是來自于前世的一些影響。
對于一切番邦鬼佬,鐘文的心里從來就不會選擇相信,更別說會以心相交去定論了。
出了宮城的鐘文,直奔縣侯府。
一路之上,鐘文心里在做著一個決定。
那就是從此以后,不再過問政事,也不入朝堂去議什么事。
安安靜靜的做著他的縣侯吧。
什么將軍之職,什么常侍之職,都去一邊吧。
也許,這樣的一個決定,有些過于草率了,但對于鐘文來說,朝堂,已然不是他所能待的地方了。
鐘文自認為自己所說的話是出于好心,同樣,也是警惕于番邦鬼佬,畢竟,歷史會告訴華夏人,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什么大國就該有大國的風度,什么大國就該有大國的氣度,什么大國就該有包容一切的態度。
鐘文不承認,也不否認。
就鐘文所知,或所理解的東西,以及歷史上所發生的事情,鐘文對這樣的定論,會持懷疑態度。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寒冬臘月你不在,來年開春你是誰?
這一句話,不管用在哪里,都是如此。
就這么一句話,用在鐘文的身上,也是合適的。
做好自己,別人的事情,少過問。
回到侯府的鐘文,心思一轉,所有的不開心,所有的煩惱全部拋了開去,一展笑臉,去迎接未來。
師門的仇怨未結,師門所被偷去的道法典籍未尋回,其也的事情,都可以拋一邊去。
這是鐘文對自己的重新定位。
這一段時間,鐘文已然是脫離了他自己原本的目標。
好在今日李世民的話點醒了他,這也使得他轉回到正途來了。
在府里轉了一圈的鐘文,發現府里除了幾個下人之外,小娃一個不見。
這到是讓鐘文有些奇怪了。
不過,隨之一想,才發現,今日是休沐的日子,想著小花她們估計又是出去閑逛去了。
隨即,鐘文叫住一個下人問道:“小花她們去哪里了,你知道嗎?”
“回道長,小娘子她們好像出去玩了,出門前,小娘子好像說是要去西市,估計此時在西市那邊玩吧。”那下人趕緊回應道。
鐘文聽后,到也沒在意,反正自己這個小妹就是如此,在府里基本是待不住的,只要一到休沐的日子,必然會選擇逃離這個對于她來說是牢籠一般的侯府。
“你幫我煮壺茶來。”鐘文轉道向著那下人吩咐了一聲后,直接往著侯府里的一座亭臺走去。
而此刻,小花正如那個下人所說,確實是帶著任竹她們三人在西市里閑逛。
不過,小花的閑逛,可不是真的閑逛,而是有目的的閑逛。
因何?
因為任飛。
話說在鐘文被叫去宮城之后,任飛見小花耍劍的氣勢所影響,就向著小花央求著想要一把好劍了。
所以,此次小花帶著任飛他們幾人來到西市,就是為了尋個店鋪買幾把好劍。
可是,小花并不知道,西市可是沒有售賣武器的店鋪。
長安城雖有售賣武器的地方,但絕對不會在西市。
“姑姑,你看,那里。”此時,任飛像是發現了什么一樣,指著一處向著小花提示道。
隨著任飛提示,小花抬著腦袋往著任飛所指之地瞧去。
“走,我們去看看。”小花不知道遠處那里,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圍在那兒,但對于有熱鬧可看,那絕對是不會錯過的。
熱鬧,西市從來就不缺熱鬧。
但此時的西市,那處熱鬧,確實有些大了。
圍著不少的人在觀望著。
“來,瞧一瞧,看一看,……”隨著小花她們幾個鉆進人群之后,這才發現,這么多人圍在一塊,原來里面有著一個變戲法的在叫喊著。
不過,這個變戲法的,可不是小花以前所看到的變戲法的,而是指揮著一些動物在變戲法,更像是一個小型的動物雜技了。
隨著戲法一開始之后,小花連他們來西市的任務都給忘了。
正聚精會神般的瞧著場中的動物雜耍呢,還時不時的叫上一句好。
一直到了中午時分,雜耍的這才結束了。
小花到也大方,讓那跟隨的下人小綠,賞了一些銅錢后,就帶著任竹她們回府吃午飯了。
變戲法的,或者雜耍的。
在長安城每天都有。
只不過,用動物搞雜耍的,卻是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那雜耍結束了的話,說不定小花她們能看一整天。
什么買武器,買劍買鐵槍的,哪里有看雜耍來的過癮。
待吃完午飯后,小花就直接跑去屬于她的那些寵物那兒去了,估計是想訓練自己的寵物能否表演雜耍。
鐘文也不管,反正也只有一天的休沐時間,再鬧騰也只有一天罷了。
一連好幾天,鐘文白天在府里無事清閑,打坐習練功法,通讀無名道法。
就連晚上也不去鴻臚寺那邊盯著了。
李世民都說了,讓他好好回府休息,鐘文哪里還會去管這些事情。
況且,鐘文已是做下決定了,不去管了。
只要不是發生什么大事情,鐘文決不會插手了。
至于終南山三大宗門的行蹤,鐘文已是讓李山所屬的百騎司好生打探,只要一有消息,必然會前去查看的。
如果讓自己一人滿世界的去尋找,也不知道猴年馬月能尋探到。
某日上午,門房突然小跑著來到鐘文平日里喜歡待的亭臺,“道長,有人求見,好像是位女子。”
鐘文見門房過來稟報,說有女子求見,心中不甚明白,問道:“女子?可有拜帖?”
“回道長,沒有拜帖,也沒有說是誰。”門房回應道。
“那你帶她來這里吧。”鐘文心中雖不解,但想著,能來自己府上的,不是熟人,就是熟人的家人了。
不過,論熟人且又是女子的話,冒似沒有幾個。
不過,這沒有幾個當中,必然有著一個,就是那位讓鐘文曾經頭疼不已的洛南縣侯郭寶義之女郭琳。
但是,打這一次來長安之后,這位郭琳郭小娘子卻是從未過來找過他,而鐘文更是不可能問起。
逃離都來不及呢,怎么可能還會問起郭琳來。
沒過多久,門房帶著一個臉上掛著面巾的女子過來,身后跟隨著兩人,而那兩人當中,就有著一位鐘文曾經見過的。
沒錯,來人正是扶桑國使團的天野櫻子,而她身后的兩人當中的一個,正是其中一位先天之境的高手。
天野櫻子來到亭臺不遠處,取下面巾向著鐘文躬身行禮道:“鐘常侍安好,天野櫻子不請自來,還請鐘常侍見諒。”
鐘文站在亭臺之中,看著這個扶桑國山背大兄的女兒,心里也在猜測著,這個天野櫻子來自己府上有什么事不成嗎?
鐘文猜不透這女人來意是何為,但也能知道人家過來,肯定是為了上次在朝堂上所請求的事情,但依著自己只是縣侯,就算自己是常侍,有調動兵馬的權限,援助他國之事,怎么的也輪不到他來作主。
鐘文隨即向著天野櫻子回禮道:“來者即是客,請坐吧!”
鐘文伸了伸手,示意著天野櫻子坐下再說吧。
雖說,鐘文并不怎么喜歡扶桑人,但人家都上了門了,趕出去的話,到也沒什么,但好奇心趨使著鐘文很想知道天野櫻子為何來他府上。
“不知閣下來我府上,可有什么事嗎?”鐘文見天野櫻子坐下手,自己也隨之坐了下來問道。
“鐘常侍還請見諒,我聽聞有人說,鐘常侍擅喜食美食,所以,此次櫻子不請自來,一來是過來拜會鐘常侍,二來櫻子也帶了一些我家鄉的美食,還請鐘常侍指點指點。”天野櫻子一邊說著話,一邊向著她的一個隨從示意。
而那位隨從,手里提著一個食盒走了過來,往著亭臺內的一個石桌上放好之后,就回身站好。
天野櫻子也未等鐘文說話,直接打開了食盒,從食盒里面拿出一些所謂的美食出來。
而此時,鐘文像是個傻子似的看著眼前的這位天野櫻子,不知道她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美食?
請問扶桑國有美食嗎?
難道想讓自己茹毛飲血嗎?還是準備讓自己生吃魚肉啊?
就鐘文所知,扶桑國好像就喜歡生吃什么魚片的。
扶桑國四面環海,能吃的,估計也只有魚了。
不過,這吃魚生在唐國早已有之,而且,據鐘文所知,長安城好些酒樓,基本都有這樣的吃法,只不過,鐘文不喜歡罷了。
況且,扶桑國吃魚生的方式,還是從華夏傳過去的。
其最早吃魚生的記載,在《齊民要術》中就有記錄。
而且,前朝隋煬帝巡江南至蘇州之時,當地的官員,為了給隋煬帝準備美食,就曾以一道‘金齏玉膾’讓隋煬帝贊賞。
而此次,一個扶桑國的皇女,帶著她們島國的美食來鐘文這里獻寶似的,這著實讓鐘文除了能想到魚生之外,再無其他的可能了。
不過,當那天野櫻子從食盒里拿出來所謂的美食之后,鐘文才發現,原來并非魚生,而是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