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鐘文的話一落,鄭桐本想反駁,但卻是無言以對。
就連在坐的其他官吏們,都被鐘文的話給嚇的縮了縮脖子。
誰敢去那葉家村?
至少,他們不敢,哪怕眼前的這個噴子鄭桐,他此時的心中也害怕。
哪怕他所得到的消息是污蔑,他也不敢以身犯險,真要如鐘文所說的那樣,他這個監察御史,說不定就在葉家村中埋骨了。
“鐘刺史,你也別激我,你污蔑葉家村大病之事,天下誰人不知曉?一州刺史,做出此等小人行徑之事,不怕遭天下人唾罵嗎?”此時的鄭桐,依然噴的起勁,可是他卻是不知,眼前的這個刺史,可是一位殺人不眨眼的人。
“來人,送鄭御史去葉家村。”鐘文聽完那鄭桐的話后,連話都不想回答了,直接向著外面喊話。
隨著鐘文的話一落,立馬奔進幾個執法隊的成員進來。
“鐘刺史不可。”此刻,坐于一邊的那位吏部考功司郎中戚輝,趕緊出聲勸阻道。
他雖也有聽聞這大病之事有假,但他們這才剛來到利州,什么情況都不知道,就被眼前的這個監察御史給搞得氣氛太過緊張了。
而且,他也瞧出來了,眼前的這個刺史,此刻正怒火中燒,嚴然一副你死不死與我無關的表情。
把一個監察御史送至那大病之地,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他這個使團中的使君趕緊出言勸阻道。
“有何不可?這位鄭御史不是說本官污蔑嗎?既然他說我污蔑,你到是拿出證據出來啊?沒有證據就在這里胡口亂言,那我直接送他到義清縣不是更好?這樣,他也有證據了不是,還愣著干嘛,沒聽到我的話嗎?”
鐘文看了看勸阻自己的那位叫戚輝的官員,隨既回應道。
回應雖說是回應了,但這最后,再一次的命令那幾位執法隊的人員,要把那鄭御史給帶去義清縣,而非葉家村。
說來,鐘文也不希望落得一個殺使君的名聲,所以,他剛才所說的話,還是留有一些后招的。
“鐘刺史,萬萬不可啊,鄭桐乃監察御史,可不能亂來啊。”那戚輝緊張的站了起來,再一次的勸阻道。
“戚郎中,聽鐘刺史的吧。”此時,一直未曾說話的王內侍,卻是站了出來說道。
“這……”
“姓鐘的,你不要以為我會怕你,待我去了葉家村,如果被我發現你污蔑葉家村大病之事,我定要把此事公布于天下,讓天下之人好好瞧一瞧你姓鐘的是如何對待百姓的,哈哈哈哈。”
那位鄭御史被送走之前,還不忘留下話來,使得在場的人這才發現,他們這一次過來利州,好像是捅了一個巨大的馬蜂窩了。
鄭桐就這么被送走了,而且還是連夜送去義清縣。
執法隊的人員是什么人?當然是唯鐘文馬首是瞻了。
只要這位鄭桐一送到義清縣,就會把鐘文剛才所說的話,向呂林棟稟報,至于最終是把此人送進葉家村,還是如何,他們心里基本都有數的。
真要到了必須送人進葉家村時,鐘文肯定會前去義清縣一次的,更何況還是一位使團中的監察御史,總不能真的搞出事來吧。
當然,只要那鄭桐到了義清縣之后,肯定會嚇得尿了褲子的。
畢竟,義清縣的百姓,早已是人心慌慌,只要一聽說是葉家村,誰都不敢前往,更別說去打探消息了。
因為,就在前幾日,有人傳言,葉家村死了五人了,而且,還有人傳言說自己真實瞧見過。
至于是真是假,不好說。
與使團使君官員的碰撞,打這位監察御史鄭桐被送走之后,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隨后,諸位官員被送至驛館休息去了,唯獨王內侍卻是留了下來,居于縣侯府。
夜色之下,月亮高升之時,縣侯府花園中的八角亭內,鐘文與王內侍相對而座,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賞著這月色之下的夜景。
“九首小道長,你這樣的做法雖說會讓人詬病,但在你利州,也無須害怕,圣上可是交待過我的,如這位鄭桐想要鬧事,可以就地處決。”
此時,王內侍一邊喝著茶水,一邊向著鐘文說道。
“詬病那是后話,先讓他去義清待幾天,我也好清靜清靜,我可不想天天被此人煩得難受。對了,王內侍,話說這使團不是隨便來一個人就可以嗎?此次為何是你前來啊?”
鐘文對于鄭桐這個監察御史還真不會擔心,他只是嫌這人太煩人罷了,隨既,轉道關于使團的事情來。
“圣上遣我來利州,是有要事與你說的,要不然,也不會是我來了。”王內侍回應道。
“有何要事還需要你這么一位大內侍過來,難道圣上是不相信我還是?”鐘文心中有些不解。
“九首小道長,你莫要想岔了,圣上遣我來,也是因為終南山三大宗門之事。”
“哦?終南山三大宗門之事?王內侍,那還請你道來。”
此時,鐘文聽聞關于終南山三大宗門之事,趕緊正了正神,靜待王內侍為他解惑了。
“說來,此消息也只有我能來向你轉述了,影子不便久離長安,李山又要守衛宮城,姜內侍他嘛,你應該能猜到一點。”
王內侍隨既說著來利州人選之事,到是未直言終南山三大宗門的消息來,愣是把鐘文給急的。
“那位姜內侍之事,我雖不知曉,但想來應該會離開長安吧,畢竟……”
“長安到是不會離開,只不過,有些事情,他卻是不易摻和進來太多了,反到是你,圣上可是格外的看中啊,要是哪一日你回到了長安,可不能把我這個老朋友給忘了才好啊。”
“小道我何德何能,你王內侍會不知曉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道人罷了,要不是圣上封了爵,我依然還是那個小道士,可受不得圣上和王內侍你的夸贊。”
“九首小道長,你太過謙虛了,那日宮城之事,要是沒有你在,我都說不定得死于當場了。不過,九首小道長如有空之時,能否賜教于我幾招,也好讓我這身手有所長進。”
“王內侍說笑了,小道我也只是半桶水,上不得下不得,面對那些高手,也是徒勞無力。”
此時,鐘文終于是知道了,眼前的這位王內侍拖著不講他此行過來的目的,原來是想讓自己指點幾招。
雖說,王內侍的身手比李山高一些,但依然不屬于先天之境的高手。
此時,鐘文心中也在思索著,這位王內侍到底值不值得交,畢竟,有著那位老內侍姜衛之事的存在,誰又知道,這位王內侍背后的身份是什么。
小心一點無大錯,哪怕王內侍是李世民的人,鐘文也不一定能全信,哪怕影子,鐘文也都會保留一份小心。
鐘文心中明白,自己是太一門的頂梁柱,真要是自己掛了,這太一門,以及龍泉觀,將會直接崩塌。
自己背負了多少人的性命在身上,鐘文心中清清楚楚。
而此時的王內侍,瞧著眼前的鐘文,同樣也在思索著。
他對于鐘文的了解,也僅限于宮城事件之后,相對而言,二人的交集反而比李山要來的少的多。
當然,王內侍對于鐘文這樣的一個先天高手的身份,還是仰望的,畢竟,習武之人,誰不想擁有那等身手。
而隨著他話里話外的試探,他也沒得到鐘文的應承,心中甚是有些無奈,畢竟,指點一事,還真不是誰都會答應下來的。
“王內侍,等我哪日回長安之后,如有空閑,你我二人再好好過上幾招,你看如何?”鐘文瞧出王內侍臉上的無奈之色,隨既開口說道。
“如此甚好,那我在此多謝小道長了。”王內侍剛才還在無奈之時,突然聽聞鐘文所說之言,心中甚喜。
這叫什么?這叫柳暗花明又一村嗎?
“王內侍客氣了,不知道圣上要王內侍來利州想要告訴我這終南山三大宗門何事?還請王內侍告知。”王內侍所求之事,已然有了定義,鐘文自然是需要知道終南山三大宗門之事了。
而此時的王內侍所求之事得到了回應,也算是了了他的愿望。
至于終南山三大宗門之事,哪怕鐘文不應承他指點他幾招,他依然得告訴鐘文關于終南山三大宗門的事情,要不然,他來利州干嘛來了呢。
“九首小道長,關于終南山三大宗門之事,我知曉不多,這里有一張圣上交給我的東西,據圣上言,這是影子交給圣上的,你一看便知。”王內侍從懷中掏出幾張紙來,遞向鐘文。
鐘文接過王內侍遞過來的紙張,打了開來,依著月色,開始查看了起來。
紙張之上,寫著關于終南山太虛門以及太宗門的事情。
其上到下,宗主了也好,護法長老也罷,均有介紹。
雖簡單,但對于鐘文來說,可謂是最好的情報了,畢竟,鐘文對于另外兩大宗門的事情,可是茫然的很。
而這份情報,可以說是讓鐘文了解了太虛以及太宗兩大宗門的實力了,更是讓鐘文知道,這兩大宗門有著多少位高手,又有著多少數量的弟子。
雖說,紙張上的數字有待考究,但依然對鐘文幫助甚大。
況且,鐘文連那兩個宗門的人都從未見過,想要依著他自己去尋找,估計無異于大海撈針。
隨著鐘文的翻看,直至最后兩張紙之時,鐘文打眼瞧下之后,心中開始突起了一股想要開利州的想法來。
為何?
因為最后兩張紙上已然不是兩大宗門的介紹了,而是兩大宗門的所在位置了。
圖畫的很簡單,如鐘文未瞧過自己師傅所畫的圖的話,說不定還真不知道圖上畫的位置在哪個地方。
太乙門原來所在的位置,差不多位于洵水,同樣,也接近子午谷,位于終南山東端。
而這圖上所畫的,依著鐘文所估算,那太虛門所在的位置,應該就在駱水上游偏東,離著太白山也不遠,可以說是在終南山中段位置了。
至于這太宗門,卻是讓鐘文萬萬沒想到的,就在這嘉陵水上游的故道水附近。
終南山三大宗門,從西往東,各分一地,這著實讓鐘文一開始有些估算錯了這三大宗門所在的位置了。
鐘文原本以為,這三大宗門所在的位置,相距的距離,不會離的太遠,畢竟,這三大宗門源出一脈,可如今從這圖上一看,鐘文就知道,自己當時想岔了。
“多謝王內侍。”鐘文收好紙張之后,起了身向著王內侍行了一道門之禮,也算是感謝王內侍幫他送信過來了。
“九首小道長客氣了,圣上另外讓我告訴你,師門仇怨之事,切不可操之過急,如有任何需要,可來信告知。”王內侍擺了擺手,再一次的轉述起李世民的話來。
“多謝圣上。”鐘文明白,這是李世民的意思,隨既,向著長安方向拱了拱手,以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