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如此仗勢欺人的任長生,這位宗主大人也沒辦法。
江湖之上,拳頭說話,人家不跟你講仁義道德,不跟你說那些世俗道理有什么辦法?打又打不過。
“任大人……果然還是深明大義的。”
宗主大人極為違心的說了這樣一句恭維的話。
“那是,畢竟你們這些小輩,起來也不容易,身為前輩自然應該退讓包容。”
任長生是打蛇隨棍上,絲毫不理會對面臉色,反正敗壞的是牛銳利爺爺的名聲。
跟他任長生有啥關系?
牛銳利輕咳一聲,站了出來。
他怕如果他繼續在后面聽著二人談話,恐怕自己爺爺九泉之下也不得安生。
“宗主大人,那件事情您說過要等您出來之后再商議,如今您也提前出關……”
“擇日不如撞日,趁著現在趕緊把事情辦了吧。”
牛銳利道。
劍心宗主奇怪地看他一眼。
“你不對勁。”
什么叫做趁著現在趕緊把事情辦了吧?這話說的如此曖昧,宗主大人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牛銳利撓撓頭,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此言有些不同。
“宗主,還請您弄清楚真相,還我劍心宗弟子一個清白!”
那先前直接被打入地下的老婦人按捺不住了。
自己在劍心宗如此多年,為何要被如此欺負對待?!這不公平!
“瞎嚷嚷什么?若是不服氣的話再來跟老夫比劃比劃!”
任長生喊道。
那老婦人就差氣的冒煙。
比劃比劃?拿什么比劃?境界修為差了一大截,這時候沖去,豈不是自己找死?
見那老婦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任長生樂出了聲。
“一群軟蛋瓜慫,也就是靠著你們掌門撐撐宗門的臉面,若是要靠你們,還不知道會淪落到哪等三教九流!”
說句實在話,這些人里面,也就只有那劍心宗的那位宗主還能被瞧得上眼。
其余人在任長生的眼中,不過是一劍一個的酒囊飯袋,不成體統。
“咳咳……那個……爺爺,咱們還是先說說我的事吧。”
牛銳利出聲提醒道。
他怕若是再不阻止這位口出狂言,恐怕對方走了之后,自己在這劍心宗的臥底任務會難熬的很。
或許其他人對他不敢明著來什么,但是暗地里使使小絆子還是可以的。
抬頭不見低頭見,鬧得難堪,任長生可不會管擦屁股,到頭來吃苦的還是他。
“哼,你這小子也是不識相。老夫幫你出頭,你還嘰嘰歪歪,不會是在這里呆久了,也成了慫蛋了吧?”
面對任長生的質疑,牛銳利沒有辯解。
只是默默地提醒了一聲,那件事情確實是他干的。
理虧的也確實是他。
“哦這樣啊,我還忘了。那這樣的話我就不多追究他們了,但要是他們以后誰還敢對你不客氣,你也別客套,不用給爺爺留面子,我看看誰敢動你!”
任長生只想趕緊把牛銳利找個理由送走。
逐出宗門是不行的,畢竟這老爺子雖然年紀大,但是無論外貌還是脾氣都跟半大的小伙子一樣火爆。
宗主可不能保證逐出了牛銳利,劍心宗是否還有安生日子。
“那你也別墨跡了,要問趕緊問,我孫兒修煉時間有多寶貴你知道嗎?”
面對任長生如此霸道的話,宗主也只是擦擦額頭上的冷汗,笑道。
“其實我也相信,牛銳利做出這種事情也是有背后隱情的,畢竟這孩子確實老實,但是事情既然做了,多多少少也要承擔一些責任,您說是吧?”
這一番諂媚的笑,哪里像是在興師問罪?分明是在委曲求全討好對方。
老婦人以及眾弟子都想不明白,為何宗主要如此。
雖然平日里,這劍心宗主也算是極好說話,但是從來沒有面對哪位前輩是如此做派。
今日份的宗主大人,很不對勁。
“那倒是,他拿了你們宗門的什么東西?”
任長生問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寶物,只不過拿走了我宗門的渾天靈石,好在已經追回。既然追回了,那也就沒什么好追究責任的了,畢竟水人無過呢?”
宗主道。
任長生聽聞這番言語,莫名嘆息一聲。
“你們幾個都先去別的地界看看,讓我跟這位宗主大人,好好單獨說兩句。”
顧長安點點頭,帶著懸鏡司一行人走遠了去。
而那些劍心宗的卻很沒有眼力見,還站在一旁。
“怎么?莫不是還要老夫請你們離開?”
如此反問一句,那些劍心宗的人好似才反應過來,化作一溜煙跑走。
等到閑雜人等都走開了,任長生看向宗主,笑道。
“小羅,怎樣?老夫如今這幅模樣是不是來連你都大吃一驚?”
“是啊,誰能想到,當初京城赫赫有名的白衣大人,竟然真的有卷土重來的那一天,還是以眾人都未曾想到的姿態。”
這宗主像是換了個人一般,淡笑道,全然沒有先前那誠惶誠恐的感覺。
“方才那幾位之中,想必是中間那年輕人吧?”
“是他。顧長安,他的名字現在也算家喻戶曉了,半點不輸我當年。”
宗主搖搖頭笑道。
“豈止是不輸你當年,甚至還猶有過之。”
當年的京城白衣雖然也是年紀輕輕便背負盛名,卻未曾有如此待遇。
青陽州一洲之長官,年紀輕輕官至于此,還有何求?
“此次前來莫不是為了他?”
宗主道。
一個牛銳利,雖然劍心通明也是個好苗子,但卻也比不上一位神體,何況還不是一般的神體。
“不錯。此子就在不久的未來要執掌我青陽州懸鏡司,自然需要一些準備,我留在劍心宗的東西自然就只能留給他了。”
任長生道。
誰能想到,在江湖上擁有不小影響力的劍心宗竟然也不過是任長生的一枚棋子。
他就像是一位拿著鐮刀準備收割春天種下稻谷的老農。
如自己布下的一枚枚棋子,如今到了發揮作用的時候了,漁網下了許久,該進來的魚兒都進來了,也到了該收網的時刻。
等到魚捕完了。
就到了換一個人繼續上場捕魚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