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
任長生斷喝一聲,一只腳的鞋已經甩到了宗主的臉上。
這宗主倒是也忍得下氣來,轉頭對著一位目瞪口呆的弟子說道:“快,快去把牛銳利一案的人,全都從地牢里面帶出來!”
那弟子聽到宗主的話,連忙收斂起來震驚的神色,快速朝著地牢的方向小跑著而去。
“用飛的!”
“宗門沒教過你御劍之術嗎?!”
見著這弟子這幅模樣,宗主頓時就怒罵道。
饒是在好的脾氣也需要發泄,實在是這宗主害怕若是再慢上兩步,那任長生的另一只鞋子又會飛在自己臉上。
被喝罵的弟子也不敢有怨言,連忙御劍而起,化作一道虹光歪歪斜斜的沖向地牢方向。
“前輩,您稍等片刻,等到牛銳利等人來了您就知道大概是咋么一情況了。”
見著弟子飛遁的很快,宗主連忙扭過頭來,配笑著說道。
在這種情況之下,這宗主還能夠臉上賠著笑,也可見的修煉劍道之人心性如何強大了。
任長生身后的顧長安等人都不由暗自佩服,能夠如此動心忍性,也難怪能夠做到宗主一流。
片刻過后,那弟子帶回了一堆人。
男男女女,老少皆有。
而牛銳利在其中更為突出,因為眾人之中當屬他衣著最為鮮亮。
看到這里,任長生不由心里犯起了嘀咕。
莫非是自己真的錯怪了這劍心宗宗主?
可是這個想法才剛剛起了一個念頭,就被任長生掐滅了。
自己可是懸鏡司鎮撫使怎么可能會錯?
“宗主,您……您這是怎么了?”
一看到這宗主臉上還來不及擦的鞋印子,牛銳利愣愣的問道。
前者卻沒有心思回答他這個問題。
難道要說自己是莫名其妙被你爺爺牽連,然后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一鞋拔子甩在臉上?
那這宗主自己還要不要當了?
“小事,不過就是剛剛一不小心摔倒了而已,小事。”
連續重復了兩次,他可不是說給牛銳利聽的,他只是在安慰自己。
大丈夫能忍常人所不能忍,這是一種本事,師傅在臨死之前就是這么教他的,所以這半生都是依靠依靠一個忍字訣度過的,但卻也是頭一次那么委屈。
“真的嗎?怎么宗主你這臉上像是被人拍的,宗主您……不要緊吧?”
耿直的牛同學有些擔心的問道。
劍心宗主簡直到感動到淚流滿面,要不是任長生還在一旁看著,恐怕他就要讓牛銳利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宗主的關懷了。
“沒事沒事,快去看看你爺爺吧,那么久沒見,他都快成孫子了。”
劍心宗主道。
此時的任長生看著確實是與牛銳利一般年紀的。
而后者此時卻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但是目光偏移,正巧看見了顧長安一行。
雖然他認不出了模樣大變的任長生,但是顧長安還是記得的。
被弟子松了綁之后,便有些歡快的向眾人走過去。
牛銳利一靠近,任長生便在周圍放了一個圓形的護罩,為的就是怕隔墻有耳。
而他哪怕不這樣做,這周圍也沒有人敢聽他們的動靜。
畢竟都見識過了他的手段,堂堂的劍心宗宗主臉上的鞋印子可還留著呢。
“這些是……”
早就離開了懸鏡司的牛銳利自然不認識身旁的這些人,至于所謂的爺爺,他更是沒有看見。
“這位是炔螢,咱們懸鏡司的女千戶,這位周明通,是懸鏡司主事,這是柳千殷,未來千蓮峰掌門,這位是小茹茹,也是柳千殷的弟子,至于這位……你應該不陌生。”
顧長安賣了一個關子。
“老子就是你爺爺!臭小子,讓你來這劍心宗是吃牢飯來的?竟然十天半個月沒來消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被誰拐跑了!”
任長生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牛銳利有些懵逼,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您是……鎮撫使大人?”
“不然呢?還真是你爺爺?”
任長生此時一看見牛銳利就來氣,這小子可是把這小小的臥底任務完成得一團糟。
虧的自己當初還那么信任他,看倆又是看走眼得一次,臥底這個事情終究不適合憨厚之人做。
“好了,你還是快說說為何會被關押進入地牢吧,看你這樣子好像沒有對你嚴刑拷打,莫非其中真有什么誤會?”
顧長安道。
主要是那劍心宗宗主看著實在不像是什么壞人,而且如此胸有成竹。
“不,這其中并沒有什么誤會。”
牛銳利搖搖頭道。
“我就知道!這劍心宗一看就是奸佞小人竟然還敢污蔑我懸鏡司的人!老夫今日一定要叫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任長生怒道,正打算出手,卻又被拉扯回來。
“大人您先別急,我說這幾種沒有誤會,意思是錯在我,他們說的沒錯,確實是我偷了宗門法寶,然后導致宗門險些分裂,這才讓他們把我捉去了地牢之中。”
牛銳利說道。
而通過他接下來的訴說,更讓眾人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憨厚宗主。
這位劍心宗宗主確實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老好人,牛銳利偷取法寶之后并沒有什么辯解什么。
這位宗主力排眾議,沒有刁難他,只是暫時把他關押在地牢之中,然后自己先去閉關,并且閉關之前還特意囑咐眾人不可故意刁難。
只是這樣一位老好人卻還被任長生在臉上留下了一道屈辱的鞋印,實在是印證了那一句老話。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任長生突然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來到劍心宗宗主面前。
“那個,你把臉湊過來。”
任長生道。
宗主有些懵。
怎么?剛才在自己臉上扔了一道鞋印子還不算,這回是讓自己把臉主動湊過去讓他打?
任長生見對方磨磨唧唧,直接自己湊過去,然后用袖子把對方臉上的鞋印擦了干凈。
“哎呀,我就說嘛,堂堂劍心宗宗主,怎么可能是那種仗勢欺人的人呢?這其中一定有誤會。”
任長生一本正經說道。
回過神來的宗主有些欲哭無淚。
他有些想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