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有些不知如何描述的心情,顧長安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朝堂險惡。
“陛下,微臣來到京城之中也有一段時日了,這段時間青陽州發生了不少事情,還需要等微臣回去處理,所以……”
顧長安拱手道。
“顧愛卿為何才來上兩次早朝就急著要回青陽州?莫不是對于朕方才的賞賜有所不滿?”
皇帝問道。
顧長安很想說是的,但是他不能這樣說,畢竟還在拿著大燕的供奉。
他可不是洪閱廉,若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皇帝,他寧肯被貶謫到邊關,也不愿意在后宮之中待上一下午。
“不是,實在有些事情是經過微臣之手,如今解鈴還須系鈴人,微臣應當回去了……”
那玩家的事情,顧長安到現在還沒有想清楚究竟為什么會談崩。
此刻他想盡快趕回去,看看情況到底如何。
“如此,既然是公務的話,那下了早朝之后朕準許你離開京城。”
皇帝也沒有過多挽留,畢竟還是見識了一下這傳說之中的神體也沒有三頭六臂,也還是容易被人坑。
想到這里,皇帝甚至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馮月升那個老家讓他討要的賞賜。
他每每賜下的新茶雖然不算差,但是以那些家伙的本領一定能弄到更好的。
只不過這茶,喝的不光光是茶,還是一份恩賜。
御賜之茶,與自己尋到的再好的茶也終歸不可同日而語。
“謝陛下!”
顧長安只想歡暢地笑出聲來。
“你們青陽州的飛舟太慢了,我記得工部那里有兩輛飛舟,速度可日行萬里,邢大人,這件事就有勞你去辦了。”
皇帝隨口喚道,叫出了工部尚書。
后者還能說什么,只能笑著答應稱是。
“好了,諸位愛卿若是沒什么想說的,那今日的朝會便到這里吧。”
皇帝揮揮袖子道。
眾朝臣并不異議,皆高聲大呼恭送萬歲!
等到皇帝走后,馮月升笑咪咪的走了過來,臉上寫滿了得意二字。
“顧大人可莫要忘記了先前與老夫說好的。”
馮月升笑道,顧長安越看他的臉,越覺得這是只老狐貍化身。
但還是不得不陪著笑臉,把手中還沒捂熱乎的茶葉交給馮月升。
金有德看在眼里,便將此事猜的八九不離十。
笑盈盈走上前來,“顧大人還真是上道,這才來上早朝不過兩天,就知道孝敬前輩了,可比當初老夫要好的多。”
“想當初老夫初來京城時,那可是一頭霧水,碰了不少壁啊!”
說完,便是一陣暢快的笑意。
洪閱廉也有些忍俊不禁。
胡有量是在場幾人之中,唯一笑不出來的,卻只能勉強牽動嘴角附和著。
“諸位便不要再挖苦顧大人了,是我為老不尊對他使壞,得此新茶還是頗為愧疚啊。”
馮月升嘆氣一聲道。
可是若不是他臉上總是強壓不下去的笑意,顧長安說不定還會真信。
“顧大人,不知您想在何時出發?”
幾人閑談中,那工部的邢大人走了過來。
“只需要回去稍微收拾一下行囊便可出發。”
顧長安笑道。
“有勞邢大人了。”
“無妨無妨,大人只需要支付每人二百點貢獻點便好。”
“您也知道這段時間王朝之中的資源短缺,所以……”
顧長安發誓,他是真不知道。
而周圍的幾人早已是一副見怪不怪,司空見慣的樣子。
“皇帝陛下從前是絕不至于如此小氣的,只不過這段時間西域戰亂告急。”
馮月升又重復了一遍當日在竹內說的話。
“無妨無妨,公事公辦。”
顧長安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雖然先前兌換天極功法換了不少貢獻點,但是剩下的那些支付一些通行費還是足夠的。
“好,那我先下去讓人準備好,到時候大人只需要帶人上來便好,我等在城門外恭候。”
邢大人說完,受不了那幾位身穿紅袍的大人行注目禮,匆匆告退。
“顧大人習慣便好,如今朝堂之上公私分明,皇帝陛下不想些法子從我們這里嘮叨一點好處,那就只能從百姓身上取,所以啊,就當是為了天下黎民,能忍則忍。”
金有德說的冠冕堂皇。
“那不知金大人可曾為邊關捐獻了多少?”
洪閱廉問道。
金有德得意一笑,伸出了兩個手指。
“兩千文還是兩千兩?”
“兩萬人!”
“我金有德已經在西域建設了一個供應點,足足兩萬軍士全都在我的供應之下衣食無憂,讓他們毫無后顧之憂,上戰場廝殺。”
這一番話說出來,瞬間讓周圍的幾人對他刮目相看。
金有德是朝廷中出的名的貪官,可是卻也未曾見的有如此大方的時候。
“那不知金大人養活著兩萬人,中間謀取了多少暴利?”
洪閱廉又問道。
“嘿嘿嘿,不多,賺了個黃金千兩而已。”
金有德笑道。
“我看那些在戰場上破損的冰刃,就這樣隨之丟棄,等待腐朽,有些太可惜了,所以讓那些士兵隨手替我帶一些回來,久而久之,那些可以鑄造成新的兵刃,再販賣給朝廷,讓他們去戰場廝殺,如此一來,皆大歡喜。”
這一番解釋,瞬間把眾人對金有德的改觀撲殺了個干凈。
“原來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洪閱廉嘴上從不饒人什么話,也好在金有德脾氣好,對于這位洪大人,直來直往的閑談方式很是包容。
“諸位,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可再相聚,承蒙諸位這兩日的照顧。尤其是……馮大人,確實教會了小子很多東西。”
顧長安道,眼神還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對方手中拎著的新茶。
“不妨事,對于朝中小輩,我馮某人向來都喜歡提攜一二。”
馮月升毫不避諱把新茶大搖大擺拿在手。
“走吧,聽說顧大人沒有乘坐馬車,不嫌棄的話,回去可以與我一同。”
洪閱廉突然道。
顧長安點點頭。
一行人并肩出了這皇宮,出了宣武門。
有各自上了馬車,分道揚鑣。
金有德雖然與洪閱廉順路,但不知是不是前面那句口無遮攔讓他心生間隙,所以走的是另外一條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