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盛卿深吸一口氣,顧長安無意間所散發出來的磅礴氣血壓制令她后退了幾步,周圍玩家也真切感受到了那令人畏懼的力量。
“還有什么問題嗎?玉姑娘?”
“暫時沒有,可茲事體大,顧大人能夠做主,我卻不能一人作主,還需要回去商量一番。”
“沒關系,姑娘盡管去。但是記好了,拖得越久,越不利的是遠到青陽州的諸位,別的州府來客在這幾日里可有不少大放異彩的……”
顧長安說到一半,止住了話頭,似笑非笑地掃視了眾玩家一眼。
后者有不少在人群之中以兇惡眼神相視于他,可當彼此目光要觸及時,卻又惶恐移開視線。
只有一位瞧著不過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眼神倔強地盯著顧長安,與之對視,毫不膽怯。
顧長安一個閃身,眨眼的功夫從容出現在少年的面前,好奇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略微一愣,可卻不是被嚇到了,只是微微有些詫異。
還不等他回答,顧長安已然瞧見了他的信息面板。
姓名:余驍延身份:無品階:不入流 等級:1級,經驗:0/10
屬性:氣血1,法術0,精神1
天賦:霸刀修煉天賦武學:無 這信息瞧起來與任何一位玩家相比較,唯一的特別之處便是最后天賦中多了一個“霸刀修煉天賦”。
跟玉盛卿相比之下,倒是遜色了不少。
但是轉念一想,那玉盛卿身為玩家世界之中高人,能夠擁有異于常人的天賦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可愿意追隨與我?我即刻便可讓你擁有我大燕戶籍,并且助你修煉,讓你足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得最大的修煉成就,如何?”
顧長安拋出自己的橄欖枝。
在他一開始的想法中,就有想要收服部分玩家的念頭。
只因這群家伙的特殊性,從某種程度上來講要比原始NPC要更有優勢。
刷新任務,獲取成就,獲得獎勵,諸如此類。
他們的成長速度一定遠高于大部分的NPC,當然,他們也比之一般的NPC擁有更多的不確定性。
畢竟他們來返于兩個世界。
“一個NPC還能來招攬我?”
聽著顧長安的話,少年略帶詫異,又有些嘲諷的說道。
顧長安笑了笑,轉身離去,只是不經意衣袖一抬。
“砰!”
那少年狠狠地撞向了周圍建筑的墻體,發出一聲悶響,鮮血從嘴角涌出一絲,劇烈的疼痛如潮水襲來,一陣陣蔓延在前胸后背。
“誰給你慣的,真當自己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了?誰給你滿滿的優越感?”
顧長安說這些的時候連頭都沒回,表面上他是在教訓那少年,可實際也不過是指桑罵槐,在告誡在場的所有玩家,以及……他們身后的人。
“我顧長安隨時等待閣下的回復,但是如同我之前所說,天堂和地獄全在你一念之間。在這一念出現以前,青陽州……只會是爾等的煉獄!”
說完警告的話,顧長安便再沒心思去搭理那些心中始終隱藏著一份驕傲的玩家群體。
這本就是兩個世界。
既然來到這方世界就應當守這里的規矩,顧長安不敢說自己可以代表這個世界,但至少這一州之地的意志,他還是可以左右的。
玉盛卿沉默了一陣,看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少年,悄無聲息走入人群,消失不見。
而那少年所在的地方,周圍很默契地讓出了一片空曠,這讓附近的人群顯得更加擁擠。
“噗。”
少年吐出一口血水,胸口的疼痛令他額頭的冷汗直冒,雙手用力握拳想要強撐著站起來,卻發現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抵御這疼痛了,再沒有半分多余支持他站起來。
顧長安云端遠望,那是日曜山的方向。
“顧長安所主持的活動到達何等地步了?”
鎮撫使端坐大殿主位打坐,閉著眼開口問道。
“目前來說,各方還沒有出現什么異樣,百姓們除了減少了外出活動以外,也并無其他改變。”
負責記錄的是一位老主事,兩鬢花白,手拿簿子,開口道。
“那其他州府怎么說?天外來客可不是我們青陽州的特產。”
“其他州府也都來傳訊了,這些外來者大大小小惹得事情加起來不少,大部分是一群自稱魔修之人。不過這些人里,修為最高的不過是肉身境,也并沒有引起太大重視,主要是不曾招惹我懸鏡司。對付的也恰好是那些并不與我等交好的江湖宗門。”
“原來如此,那還算有些腦子。懸鏡司是條猛虎,他們不敢蹦跶,只能去挑選一些在江湖中喪家犬調戲了。也是一群徒有虛名之輩,竟然會被來到此地不過幾日功夫的外來者氣得跳腳。”
鎮撫使覺得好笑,撫了撫胡須,仿佛那畫面就在眼前。
“確實如此,外來者都不愚笨,愚笨者都死了。”
“那我青陽州的天外來客呢?”
“見一個殺一個,殺到最后那些普通士兵刀都卷刃了,可發現他們卻像是永遠都殺不盡,只能圈住,限制自由。現在漫說敢主動鬧事,遇見官府躲都來不及。”
“懸鏡使做的不錯……但是還是有些事情需要跟他商議,你就讓他先處理好手頭的事情,隨后回來曜日山,就說我有大事需要商議。”
“是。”
那主事應聲道。
鎮撫使疲憊地擺擺手,前者悄無聲息地到退出了曜日山的正殿。
于是乎,整個正殿,只留下了鎮撫使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坐在這里。
他的神情露出一絲疲憊,這如同凡間老者的疲態是他未曾展露在任何人前的,只有獨處的時候才能像一條老去的猛虎,伸出舌頭舔舐自己失去光澤的毛發。
“這些年安逸的時間太久了,已經久到讓人忘記了青陽州曾經還有一位白衣入京的江湖客!”
“也該活動活動了吧……”
鎮撫使喃喃道,有些回味過去的日子。
那時候他也曾仗劍天涯,馬踏江湖。
只是理想總是用來被生活扼殺的,江湖客成了鎮撫使,而江湖上便再無白衣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