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椰子生前是個好女孩。
不是現在的那種抽煙喝酒紋身逛夜店的‘好女孩’,是真正的好女孩,她很少和別人說話,從小學、初中、高中乃至大學都是如此。
被人隨便一表白就結婚了,沒要彩禮,也沒要車要房,結婚后也很聽丈夫的話。
再想一下一個少精癥的男人都能讓伽椰子懷孕,就說明伽椰子有旺夫之像,多少男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這般賢惠的妻子了。
可是她卻因為這樣的性格被殺了,她也恨著佐伯剛雄,所以她死后第一個殺死的人就是佐伯剛雄。
那時是純粹的恨意。
等到高木尚仁出現并做出讓她很感動的行為后,她知道了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以至于突然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那種情感叫做背德感。
這種感覺讓她無法自拔,所以她打算做出一些報復她丈夫的行為,只是殺死他還不夠。
還得給他墳頭添點綠。
事實證明,老實人壞起來是相當可怕的。
——————————————
高木尚仁做了一個夢。
夢見他走在夏日的海灘邊上,冰涼的海水漫過下半身,卻沒有給他任何不舒適的感覺,海水在皮膚上流動的痕跡可以說異常地清爽。
這讓高木尚仁很是懷念老家。
雖說是在夢里,可高木尚仁還是瞬間睜開了眼。
可惜,他什么都沒看到,沒有伽椰子,也沒有俊雄,更沒有其他女鬼小姐姐。
他大概猜到,可是難免會有任何意外,萬一伽椰子還有朋友呢?誰也說不準。
“伽椰子女士,你還在嗎?”
高木尚仁在房間里呼喊一番,伽椰子沒有回應他。
他知道她肯定還在,不會被超度,因為高木尚仁還能看到鬼宅里若隱若現的怨氣,只是量減少了一些。
“看來伽椰子女士還是不打算出來啊,真是有點可惜,我明天就要去上課了。”
伽椰子還是沒有回應。
“好吧,不出來也是好事。”
高木尚仁回到后院,一邊放松因為小睡而有些僵硬的身體,一邊收起那些晾曬的被單,他好像睡的不久,但已經快到中午了。
經過陽光照射后的被單又香又暖,輕輕拍打幾下便變得蓬松起來,高木尚仁最喜歡睡在這樣的被單了。
將床單鋪在早就被高木尚仁擦干凈的木板床上,二樓的大掃除工作也進入了尾聲。
接下來就只剩下一個地方。
閣樓。
伽椰子被分尸的尸體就放在那里,簡單的用塑料袋裹住。
高木尚仁口戴口罩爬上閣樓,并拿著手電筒在閣樓里照射,這里滿是霉菌和腐朽的木頭味道,即便戴著口罩,依舊嗆到了高木尚仁。
“真臟啊,而且還黑。”
閣樓的窗戶同樣被木板封死,一絲陽光也無法照射進來。
高木尚仁借助手電筒的燈光深入閣樓,只是過去十幾秒,他就看到了那幾個塑料袋,該說塑料袋質量太好嘛,幾十年過去了,依舊鼓鼓囊囊的。
只是氣味完全無法隱藏,那味道比鯡魚罐頭還沖。
他怔住了。
高木尚仁沒有結婚,他不知道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到底要多大的怨念才能化作這座鬼宅揮之不去的咒怨,可是他無法眼睜睜地看著伽椰子就這樣被‘躺’在閣樓里。
他屏住呼吸,然后拿起兩個塑料袋來到后院。
老人曾經和他說過很多種葬法,有水葬、有土葬、也有火葬,因為有佛教的文化輸出,更多的是火化裝入骨灰盒里埋葬在先祖的墓地,也就是骨灰下葬。
可高木尚仁不知道伽椰子的家人有誰,也沒辦法把這些東西送去火葬場,那就簡單的‘入土為安’吧。
順帶一提,高木尚仁不信佛,但他認為有一句話說的不錯。
‘愛,是可以感化萬物的。’
埋葬伽椰子后,高木尚仁打著哈欠又回到了屋內。
時間還早,他打算再睡一會,免得明天上課沒精神。
這次他就不睡睡袋了,準備睡在臥室,自己洗的床自己都不敢睡的話,那怎么讓別人放心用?
仰頭躺在床上,被單有些年頭了,可高木尚仁洗的很干凈,上面一點異味都沒有,聞起來只有花香味。
“呼,舒服,曬好的被單躺起來就是爽,背后都熱熱的。”
高木尚仁最喜歡睡曬好的被單了,小時候,老家的大宅子里經常把被單曬在走廊里,他就在被單曬的差不多的時候往上一躺。
如母親般溫暖。
舒爽度和擼貓有的一拼。
沒有多少心理負擔,高木尚仁再次進入夢鄉。
他剛睡著沒多久,房間里就多了些東西,某個東西從床尾處鉆進了被子里,從聳起的高度可以判斷出那是一個人。
那個東西在床中間停下了,十幾秒后,睡夢中的高木尚仁明顯察覺到什么,表情有些變化,但還未被驚醒。
俊雄蹲在門口,他還小,不太懂屋里發生了什么。
這時,高木尚仁驚異地發現,被子聳起了一個‘包’。
“?”
他掀開了被單,里面是伽椰子。
阿彌陀佛,不可說,不可說。
“哦...”
高木尚仁一陣唏噓,然后又蓋上被子,他連續深呼吸三次,以確信這不是在做夢。
嗯,不是做夢。
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僅如此,他還感覺到有人在拽他的腿,把他往被子一拉,高木尚仁也被拉進了‘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