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是老奎!
  王奎,老奎沒事吧?兄弟們都擔心你的安全啊!
  悔不該當初放過那個崔瘸子,當初在四溝山,就應該把這家伙拿下!
  一堆人包你都能活下來,牛逼!
  老奎現在是在幫警方做事么?
  這應該是私密任務,不能隨便說吧?
  粉絲群里,趙仲衡、蔣晨、東方妙也看到了他的回話,但王奎也僅僅只說了一句,然后便匿了。
  主要是王奎開了一天車,的確也累了。
  加上給他微信留言的實在太多了,如果這回一條,那嘮一句,他今晚一時半會兒是別想睡了。
  夜里。
  王奎躺在車內,時不時還能聽到天空中有直升機飛過的聲音。
  翌日。
  魔都,軍區大院。
  東方曄早晨剛醒,趁著等早餐的功夫,手機便傳來了震動,拿起一看,他立刻劃開:“有消息了?”
  聽了片刻。
  他眼中閃過一絲驚駭,“你確定?好!好,改天我請你喝酒!”
  掛掉電話后,東方曄沉思片刻,忽然起身。
  “哎!早餐還沒吃呢,儂做啥”葉瀾正跟保姆吳媽端著食物上桌,看到他匆忙離開,便問了一嘴。
  “先放著,我一會兒下來!”
  撂下句話,東方曄便徑直上了樓梯。
  海清。
  克爾米高原。
  第二天天亮。
  距離海清警方發布紅色通緝令,已經過去28小時。
  今天的天氣看樣子不錯,湖水般純凈的天空,陽光燦爛。
  因為連著幾天比較疲憊,王奎并非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手機震動吵醒的,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幻覺,可揉了揉眼睛,看著上面“母親大人”四個大字,他瞬間困意全無。
  怎么會是我媽?
  按理來說,新聞上應該沒有暴露我的信息啊!
  王奎帶著做好被“訓斥”的準備,按下了通話鍵,沒想到,老媽一上來的語氣還不錯:“兒子,干嘛呢?”
  “啊……我剛睡醒。”他吃不準母親是否知道了自己被盜獵分子襲擊的事情,干脆含糊其辭。
  “沒跟別人在一起啊……”母親帶著別有意味的語氣,又問。
  她好像不知道?
  王奎頓時有了底,“哎呀媽,家里除了我,就是大腚它們,還能跟誰在一起啊!”
  “你怎么天天跟狗在一起?就不能多出去跟小姑娘見見面!”母親“呵斥”一聲,“我跟你爸還想著,你今年能領回家一個呢!”
  “過年不還遠著呢么!再說吧……”王奎隨口搪塞著,眼神卻掃著車外的環境。
  “遠什么!今天都9號了,過小年了,你吃餃子了么?”
  聽到母親這句話,瞬間將王奎的注意力,從周圍拉到了電話,原來母親這么早打電話是想問他吃沒吃餃子。
  往常的年月,王奎每一年小年的早晨,都會在家吃老媽包的三鮮餡兒餃子,餃子里會放一顆大大的蝦仁。
  想到這里,他不由心里又暖又酸。
  這還是自己第一年小年沒有跟家人團聚,“吃了,保姆從酒店送過來的,不過沒您包的好吃!嘿嘿……”
  “你小子,就光嘴兒甜!等你過年回來,我再給你包!”
  老媽雖然語氣上表示拒絕,但王奎能聽出來,她心里肯定高興,“先別掛,你爸要跟你說幾句。”
  “干嘛呢?”
  電話里,傳來了老爸低沉的聲音。
  “剛起來。”王奎一聽這沒營養的問話,腦海里就浮現出父親那想關心自己幾句,卻又不知道說啥的憨樣兒。
  “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少熬夜!多休息,別干什么都那么拼……”
  他知道,父親這是擔心他從澳洲滅火救援回來,沒好好休息。
  “放心吧爸,我天天在別墅里待著,別提多舒服了……”王奎傻樂著跟老爸聊了幾句家常,旋即掛斷。
  回味了片刻,王奎從睡袋里鉆出來,在副駕駛的零食兜子里,拿出一袋牛肉干撕開,啃著。
  這時。
  天空中正好有警方的直升機飛過。
  從昨天抓捕行動開始,直到現在,所有的公安干警也都沒有休息,即使今天是小年,但為了守護百姓的安全,他們必須奮斗在最前線。
  這時候。
  手機又傳來了震動,是趙澤警官。
  他這時候打來電話,一定是案情方面有什么突破。
  于是王奎急忙將嘴里的牛肉干咽下去,按下接聽鍵:“趙哥,怎么了?”
  “重大突破!王奎!”
  電話里,趙澤的語氣非常激動,“還記得燕京警方發現綠野有一項支援蒙古野生動物保護的公益合作么?你當時根據崔義安去過長安,懷疑這件事情牽扯北嶺老許。”
  “對。”
  “專案組聯系了秦陜省廳,查詢了一月份所有秦陜地區或秦陜本地人,經海關通往蒙古的過關記錄,并從中篩選出有狩獵資質的,結果終于找到了!”
  由于蒙古并不是熱門旅游國,何況還是冬季,再加上一條狩獵資質標簽,估計會相當精確。
  但趙澤說出來的這個人名,卻令王奎萬萬沒想到!
  “他叫于勇!昨天陴林區分局帶他問話,基本情況都已經了解了,這家伙之前在北美擔任過狩獵向導,回國后,加入過長安獵場,后來中途退出,轉做公益。”
  “但陴林警方通過跟蒙古方互通案情經過后,發現這個于勇根本就沒有出現在北部獵場,監控根本沒有這個人,也沒進行過任何公益行為,問他去了什么別的地方,他不說,有沒有同行的同伴,他也不說,這小子肯定有問題……”
  后半串的話,王奎根本沒聽進去,而是一直沉浸在“于勇”這個人名上。
  他本以為是重名。
  可當趙澤念出來于勇的信息時,不就是那個之前加入華夏ESCI,后來很快又退出的那個么!
  同時間。
  退出長安獵場,退出ESCI。
  干的好好的。
  為什么要退?
  隱約之間,他有種快要抓住什么的東西的感覺。
  可這時候,手機的震動將他思緒打斷,又一則電話打了進來,今天什么情況,怎么都在給我打電話?
  王奎點開屏幕一看,竟然是東方曄。
  他這時候找我干什么?
  難不成是東方妙出事兒了?
  “趙哥,我這邊來了個電話,挺重要的,我得先接一下,你先別掛,我馬上談完!”
  “好!”
  講明情況后,王奎接通了東方曄的來電,“叔叔,什么事情?”
  “王奎,我看了海清的新聞,復盤了一下,有兩個點引起了我的注意,爆炸和ESCI,你兩次遭受襲擊,全都與ESCI有關,所以我找了朋友幫忙調查了一下這個華夏分會的俱樂部,從創始人到創始會員。”
  “結果發現,25名來自世界各地的創始會員中,有近一半,都與南非一個叫安格貿易集團有關系,你還記得我之前讓你小心的那伙也門交手的人么?我看了直播,當時那個先前接觸你的漢莫,親口說過,也是來自南非安格貿易集團,而這個集團,在網絡上的風評非常不好,遭受過很多動物保護者抵制,傳言他背地里一直在從事非法野生動物交易!!”
  什么!?
  王奎已經忽略掉東方曄思緒如此清晰,竟然能復盤到兩個月前直播中的一句話,甚至發現安格貿易集團有問題。
  他現在主要是被ESCI的25名創始會員的身份信息給震住了。
  一直以來,因為自己本身就是ESCI俱樂部的一員,所以他從來沒懷疑過ESCI有什么問題,就算是有不對的地方,也基本都被劉現給吸引過去了。
  沒錯。
  因為崔義安的關系,王奎調查的大部分精力,都圍繞在綠野和劉現,再到后期的卡尼普身上。
  現在看來。
  劉現是綠野法人,工具人,背鍋俠,創始會員卡尼普與剛果金盜獵武裝組織有關,剩余其他創始會員,也都與南非安格貿易集團有利益牽扯。
  再加上剛剛收到消息的于勇,涉嫌幫助綠野在蒙古進行盜獵。
  好家伙。
  這ESCI他媽的成了賊窩啊!
  那么“賊窩”的主人,陳昂!
  盡管王奎之前懷疑過陳昂,但趙澤調查后,并沒有什么大問題,再者,陳昂對他的確挺好的,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而現在。
  華夏ESCI俱樂部疑點這么多,陳昂真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
  “然后就是……陳昂!”
  電話里,東方曄繼續開口道:“ESCI問題這么大,我重點調查的就是這個陳昂,還記得第一個關鍵詞么?”
  “爆炸?”
  “對,陳昂的老家是遼東調兵山,在搬到燕京前,他曾經在調兵山的煙花爆竹廠,當過4年工人,而他的父親,是一名電路工人!我懷疑,他就是幫助崔義安逃跑的炸彈客!”
  咯噔!!
  炸彈客是陳昂!?
  如此巧合的標簽信息,就算再怎么難以置信,王奎也必須相信!
  因為,真的太巧了!
  怪不得崔義安他們會跑得如此順利,竟然能從那么多武警、公安的包圍下逃出去,原來背后一直有陳昂的幫助!
  這么看來!
  于勇從ESCI退出,是不是就是陳昂從中作為?
  整個ESCI,其實就是陳昂與綠野選擇盜獵幫手的“角色池”,齊日格拉、王岷黑,他們曾經會不會也是華夏ESCI的俱樂部會員?
  難怪華夏ESCI俱樂部一個像樣點的人物都沒有。
  原來都被陳昂和崔義安吸空了!
  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為了錢?
  陳昂自己不是有一家燕京獵場么,幾百萬的身價,為何還要鋌而走險去幫崔義安這幫亡命徒?
  咯噔!
  一瞬間。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機感,涌上心頭。
  王奎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
  趙澤之前調查陳昂的時候,說他是遼東人,當時王奎還好奇,既然陳昂是自己的老鄉,為何一開始接觸的時候,從未聊過這個話題。
  現在,東方曄幫忙調查完詳細地址。
  調兵山!
  “遼東調兵山,李虎,八年獵人!”
  王奎永遠也忘記不了,自己的第一場死斗,既是親眼看到一個生命死在自己面前,也是至此打開了與盜獵分子不死不休的舛途。
  人生,仿佛就是一個圓圈。
  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起點。
  因為。
  他之前回家幫趙澤的朋友陳武,調查遼東老家動物集體死亡事件時,抓到的一個叫李大明的盜獵者,審出過一條重要信息:
  李虎,是跟掌控大小興安嶺的東北頭號盜匪:疤虎,混的!
  陳昂!
  就是失蹤的疤虎!
  北美ESCI釣魚王大賽那晚跟蹤暗殺自己的人,就是陳昂!!
  通了。
  終于全通了。
  “叔叔,非常感謝你做的一切,回去我一定親自登門感謝!”
  “客氣,妙妙一直都很擔心你,你自己在外注意安全!這幫人都不是常規的罪犯,逼急了,什么事兒都能做出來!”
  “叔叔放心,我能處理好!”掛掉電話,王奎又切換到了趙澤的通話:“趙哥,我這邊有新情報……”
  于是。
  他將東方曄調查到的信息,全部講給了趙澤。
  “我的天,沒想到這個陳昂隱藏的這么深,我……我立刻讓燕京的同事對他進行傳訊,并馬上封查ESCI華夏俱樂部!”
  說完,趙澤便急忙去上上頭回報。
  燕京。
  朝陽某間高檔小區內。
  兩名警官下車后,迅速通過電梯上樓,找到了陳昂的住所,開始敲門。
  與此同時。
  ESCI華夏分會辦事處。
  警方也走進了辦公前臺。
  海清。
  克米爾高原。
  王奎剛填飽肚子,收拾完,準備出發,繼續追崔義安等人,結果收到了趙澤的微信消息:“陳昂跑了,燕京的同志調查他的身份交通信息,發現他昨天早上,就已經坐飛機飛往美國了!”
  看到這條消息,他不禁想起自己在隆巴派出所,協助朱長山調查崔義安三人逃跑那晚,陳昂當時叫自己出來吃飯,說是臨走之前,想最后聚一次。
  沒想到。
  那竟然真的是最后一次。
  “呵……”
  王奎低下頭,從腰間拔出了那把ESCI狩獵巔峰積分第一,陳昂獎勵的番刀,望著這把世界頂級名匠打造的傳世之作,他一時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憤怒。
  一個對他這么照顧的人,竟然是最想要他命的!
  陳昂啊陳昂。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對手是崔義安,沒想到到頭來,最大的敵人,就在身邊!!
  鋒——!
  收起獵刀。
  王奎怒目圓睜,猶如開眼猛虎,下山吃人,此刻的他,哪里還有對陳昂的半分同情,有的,只是:
  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