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土狗似乎對大腚的敵意特別強。
早在他們走進村子的時候，這家伙就已經跑出來，豎起尾巴，呲起了牙齒，一直敵視他們。
“這么棒的滿盧獵犬，在農村很少見啊……”
聽到王奎的話，陳武撓了撓頭，有些不解：“王哥，這不就是一條普通的農村土狗么，我們這兒都叫大黃狗！”
“不一樣，大部分黃狗都是立耳朵，屬于胡亂混血的串串，主要以黑龍省的鄂倫春獵犬為主，嘴巴細長，被毛相對較薄，身材偏瘦，任何毛色都有，形狀似狼，看著兇悍，其實一般。”
說話過程中，王奎指了指不遠處那條渾身長著黃色雜毛的大狗，“但眼前這只，嘴巴寬，耳朵大且下垂，形態笨重，一看就是正統獒犬的血統流傳下來的，所以形體上有獒犬的影子，骨量大，肌肉多，力量較強！”
“還真是……之前來的時候我只知道它比別的狗兇，沒想到這里面有這么多的說道，王哥，還是你厲害！”
陳武沒想到很簡單的一只狗，王奎都能說出這么多道道來，心里更加覺得把他請來是對的！
想到來時陳武說的那些異常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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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奎便給了大腚一個眼神，示意它跟這家伙“會一會”。
看看到底是動物的問題，還是附近環境的問題。
反正狂犬病毒不是呼吸道疾病，不會從空氣傳播，只要不被咬傷就沒問題。
隨著大腚不斷靠近。
那只滿盧獵犬變得越來越緊張，但它并沒有跑，而是將四肢的爪尖深深鑲嵌在泥土之內，前肢收窄，后肢抬高，這是典型的蓄勢前撲的進攻性動作。
大腚同樣不是一般的狗。
眼見敵人未退，心中的兇性越燒越烈，兩個血紅色的眼球不斷充血外凸，撐得左眼皮的疤痕不斷擴張，漸漸地，它的犬齒也在開始外露，上面的粘液順著近5.5厘米長的牙體向下流，聚集到齒尖，閃爍著駭人的寒光！
5.5厘米犬齒裸牙長度！
這是只有狼才能達到的恐怖數據！
“咯——！”
“汪！汪！”
聽到大腚低沉地嘶吼的第一時間，那只滿盧獵犬便也跟著吼叫起來，甚至聲音比大腚更大，也不知道是給自己壯膽兒，還是真的兇狠至極，竟然連混血狼都不怕！
“二寶子！老實點兒！”
這時候，村中小路里忽然傳來一聲呼喝，一個穿著軍綠色大棉襖，頭戴狗皮帽子的中年老農，拎著個梨叉子跑出來，一腳踡在了那只滿盧獵犬的屁股上。
后者瞬間就變得老實下來。
“大腚。”
王奎喊了一聲，狗子也跟著放松下來，丟兒丟兒地跑回他腳邊。
而在大腚跑回來的途中，他發現那名男子的眼神，一直在掃視著大腚的身子骨，這人會看獵狗骨像！
“陳警官，恁們咋又來了？還是因為動物死亡的事兒？”
老農一開口，帶著濃重的遼東襄平口音。
“對啊，這不一直沒查出原因，附近的村民都害怕了，所以我從外地請了個專家過來看看！”
陳武搭著話，拉著王奎過來，“王哥，這是李大民，算是這個村兒的大戶人家了，能干，人也實在。”
李大民憨憨地笑了一聲，算是對王奎打了個招呼。
王奎掃了一眼他拎著扁擔的手，上面沒少留下口子，有很多傷痕，“看你手上傷不少，干活挺辛苦吧，你這條獵狗不錯！”
“咳！這年頭兒，再苦也不能不吃飯啊！”
李大民笑了笑，瞥了一眼二寶子，謙虛道：“這就是條土狗，可沒恁這只好看，也就能上山摟個兔子啥的！”
對方說的也算是華夏農村人的常態了，像這種靠山吃山的村子，多數村民都喜歡上山割些榛子，采點兒蘑菇，或者打一些野味兒。
聊了幾句，王奎便借口告辭，跟著陳武上山。
“我看那條獵狗還是挺聽話的，看來并不是村子動物本身的毛病，應該是山里有什么東西，讓它們變得激動、瘋狂，最后感染了狂犬病毒！”
兩人一狗，一邊說，一邊沿著土路向東南走。
這附近的山跟當初王奎第一次去坊山縣四溝山的環境差不多，上面有很多人踩出來的小道，比真正的深山野林可好爬多了。
再加上陳武也是警校出身，體力不錯。
臨近中午的功夫，他們就翻過了山頭。
“就在前面不遠了！”
陳武一路下山，然后指了指前面的小溪下的平原地。
王奎點點頭，剛想邁步過去，卻發現，大腚忽然停下身子，不停地聞著空氣中的味道。
前面有動物？
像這種林子，雖然沒有老虎豹子，但有幾頭野豬或者土狼，還是有可能的。
可隨后。
他注意到大腚的眼神并沒有流露出敵意，但也不像是聞到什么東西的樣子，而是瞳孔擴張，呼吸加速，像癮君子吸了大麻一樣。
興奮！
它在興奮！
王奎眉毛一挑，同樣深吸了一口空氣，但并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陳武看到這一幕，激動指著大腚：“對！王哥！我之前帶警犬來，也是這副模樣！”
“奇了怪了……按理來說，如果這附近的空氣中有興奮劑類的化學物質，那么人身為哺乳動物，應該也會有一定的反應才對！”
王奎蹲下身子，仔細看著大腚。
這家伙現在連一定的注意力都無法集中了，瞳孔始終渙散，眼睛里的血絲也在擴張，身為獵犬，它在克制，沒有主人的命令，它在克制自己不追過去！
“除非……”
“除非什么？”
陳武問到？
“除非是這種興奮成分，只針對犬科，就像大部分貓對貓薄荷和木天蓼的氣味很喜歡，聞到會很興奮很陶醉，甚至會嗨在地上打滾。”
王奎腦中開始不斷調取著能令犬科興奮的自然植物，因為警察并沒有在現場搜集到人工化學物質，“香草？還是纈草？不過犬科雖然很喜歡聞，但它們都是安神作用，它們反而會感到舒緩！”
剩下的。
無非就是動物內臟、甜味兒、異性發情氣味兒，以及臭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