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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風波暫止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世子很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許不令聽見鷹啼臉色微變,認得出這是狼衛的鷹,他在山間追逐,肯定被高空盤旋的獵鷹發現,能停在附近,說明狼衛已經跟過來了。

  果不其然,鷹啼聲過后,山野間便響起了衣衫摩擦布料的‘沙沙—’聲,從兩側包抄而來,迅速往這邊靠近,其間響起了宋英的怒喝:

  “吾乃緝偵司宋英,圣上有旨,命肅王世子速速……”

  許不令不可能和宋英打照面,肅王畢竟還沒反,是皇帝的臣子,圣旨當面念出來還逃,事后就沒法解釋了,戲還得演。他回頭看了看瀑布,確定深淺后,繼續裝作沒聽見宋英的呼喊,怒喝一聲:

  “他娘的還有埋伏,我出去后必然上奏圣上,你們這群逆賊死定了……”

  話落便是縱深一躍,跳入了洶涌湍急的瀑布之中。

  跟隨獵鷹摸過來的狼衛都是臉色一變,幾十人從山林中沖出來躍入河里,飛速跑到瀑布邊緣查看。

  宋英最快抵達,按著雁翎刀小心翼翼接近瀑布邊緣,探頭看了眼,許不令早就失去了蹤跡,瀑布外昏暗無光,連遠近深淺都看不清。

  旁邊的天子營狼衛首領,站在跟前略顯猶豫:

  “追還是不追?先不說能不能抓住,方才肅王世子和人搏殺,消耗巨大,若是摔死了,怕是不好交代……”

  宋英略顯猶豫,低頭看向了河水中的尸體,在水里蹲下,把后背滿是羽箭的尸體翻過來,拉開了蒙面的黑巾,霎時間傳出一片倒抽涼氣的聲響。

  “嘶——”

  “這他娘,陳道子!?”

  “武當殺神,他怎么會死在這兒……”

  瞧見尸體的面容,周邊狼衛都是臉色微變,眼中既震撼又難以置信。

  他們剛過來的時候,便遇上司徒岳燼坐在地上,抱著斷刀懷疑人生。

  得知司徒岳燼被打趴下,已經讓人震撼的無以復加。跟著獵鷹找到這里,見許不令追殺,還以為在追某個江湖雜魚,卻沒想到是陳道子被活生生打死在這里。

  天下間就八個武魁,在許不令手中兩死兩敗,還打退賈公公、打慫宋英。

  堂堂正正單挑,一個人橫掃江湖上半數宗師,這能叫人?

  宋英自然不明白陳道子怎么會出現在荒山野嶺,但瞧見這尊江湖梟雄直接被打死在這里,心里明顯慫了。先敗司徒岳燼,后殺陳道子,鬼知道許不令還有沒有余力,把他也宰了。

  宋英看了看陳道子的尸首,又望向深不見底的瀑布,沉默了下:

  “嗯……窮寇莫追,放獵鷹先搜查,把平谷一帶圍起來,等老乙他們抵達后,再過來緝拿。”

  狼衛都是公差,吃皇糧為公家辦事,自然是惜命的。此時沒有任何人反對,抬起陳道子的尸體,便離開了瀑布。

  瀑布下方的深潭中,許不令握著刀翹首以盼,等了半天不見宋英下來,一時間還有些茫然。

  又等了片刻,確定沒有跳下來送死的,許不令總算是松了口氣。

  搏殺半晚加上長途奔波,事前還被食髓知味的傻媳婦,不知憐惜的壓榨,鐵打的身子也被掏空了。

  這一放松下來,許不令再難提起力氣,順勢倒在了水中,躺在水面上休息,朝著下游飄去……

  風雪依舊,時間過去的并不久。

  方才四人交戰的桃花樹下滿地狼藉,方圓數丈的樹木、草藤都被夷為平地,地上血跡斑斑。

  前劍圣陸百鳴,站在一棵和抱粗的大樹前,身上的衣袍有些許破損,右臂有一道血口。

  大樹上,張不正渾身血污,密密麻麻不下百余道傷口,雖然創口都不深,但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的地方,血已經流干凈了。東海陸氏的家傳名劍‘龍淵’,插在張不正的心口,釘在了后方樹干上,直至劍柄,從樹干后方穿出,劍刃不沾血水,依舊光亮如新。

  踏踏踏——

  腳步聲從樹林里響起。

  已經看傻了的鐘離楚楚和夜鶯,手挽著手小心翼翼跑過來,確定敵人死透后,才敢走到跟前。

  夜鶯眼神頗為敬重,稍微打量幾眼,開口道:“陸先生,你好厲害,在我看來不比劍圣祝六差,怎么會在百尺崖論劍的時候輸給他呢?”

  陸百鳴輕輕笑了下,抬手把劍從尸體上拔了出來,收回腰間劍鞘:

  “祝六走的劍道與我不同,他殺人只用一劍,也只有一劍;我得慢慢凌遲。我幾十劍不一定能殺死他,他一劍我就沒了,所以沒法打。”

  夜鶯自幼聰慧,對武學涉獵極深,聞言頓時懂了,就是一個爆發力強,一個持久力強,但殺人只需要一下,所以陸百鳴打不過。

  鐘離楚楚眼神還有點誠惶誠恐,目睹這種江湖上最頂尖的搏殺,心懸緊繃之下,連師父背著她睡男人的事兒都忘了。她武藝不是很高,也沒法探討這些高深的武學知識,見許不令沒回來,有些緊張的詢問:

  “許公子不會有事吧?”

  陸百鳴眼神平靜:“陳道子身上有暗傷,又中了我一劍,他若是再打不過,死外面怨不得誰。”

  江湖宗師,永遠都是這種生死看淡的口氣,不過也挺能安慰人的。

  鐘離楚楚心中稍安,瞧見陸百鳴受了傷,便從身上取出金瘡藥和紗布,幫忙給包扎。身為鐘離玖玖的徒弟,這些東西自然是會的。

  陸百鳴只在許不令幾歲的時候,作為舅舅過去探望過幾次,鐵鷹獵鹿后便再未聯系,自然沒見過這倆小丫頭片子。不過近幾日暗中跟著許不令,倒也看出夜鶯是許不令的丫鬟,鐘離楚楚則是當代八魁,許不令的小妾。

  “小丫頭,你把尸體和周圍痕跡處理一下,避免狼衛發覺。”

  夜鶯認真點頭,跑到周圍撿起枯枝碎木,堆在一起,又把尸體拖過來,處理周邊痕跡,準備燒掉。

  陸百鳴站在原地,抬起手讓鐘離楚楚包扎小臂,想了想,又開口道:

  “鐘離姑娘,我方才在鎮子上,聽聞你和令兒吵架,所為何事?”

  鐘離楚楚表情一僵,回想起了鎮子上的事兒,常言‘家丑不可外揚’,自然不能說自己師父偷男人她生氣了,只能輕聲道:

  “也沒什么,就是……嗯,一些小事……”

  陸百鳴劍眉輕蹙,稍微思索了下:

  “你好像說令兒連師徒倆都什么的,難不成他還做過欺辱弱小女子的事情?”

  夜鶯抱著枯枝,一副我沒聽見的模樣。

  鐘離楚楚表情僵硬,舅舅便是半個爹,當著人家舅舅,哪里敢揭許不令短。遲疑了下:

  “嗯……也不是那么道德敗壞,其中原因比較復雜,我……我也不清楚……”

  陸百鳴知道一個小妾不敢說男人的不好,對此輕輕嘆了口氣:

  “令兒他娘嫉惡如仇,生平最討厭三心二意又沒擔當的男子,若是她還在,肯定能管好令兒。許悠那混賬,在長安就是個浪蕩子,現在又把兒子教成這樣。早知道,當年來提親的時候,我直接把他打死得了……”

  鐘離楚楚哪里敢說話。人家敢訓自己妹夫,她可不敢對肅王不敬。

  陸百鳴說了些家常話,覺得鐘離楚楚性子不錯。身為八魁的女子多半身世坎坷,結局都不好,許不令他娘也是八魁,陸百鳴作為兄長,豈能沒有感情。可能是不想當年的傷心事再重演,他又開口道:

  “你以后無需擔憂,我是令兒舅舅,許悠管不住我管得住,若是令兒虧待了你,直接和我說一聲即可,我給你主持公道。”

  “嗯?”

  鐘離楚楚微微一愣,稍微思索,才明白意思,肯定是陸百鳴誤會她是許不令姘頭,怕她被許不令欺負又沒個依仗的人,才開口給她個定心丸。

  鐘離楚楚心中微慌,本想解釋幾句,可話到嘴邊,卻不知道為什么沒說出來,遲疑了下,略顯靦腆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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