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深水炸彈(第1/3頁)
冬月初五,吳王壽宴的三天后,杭州城的小橋流水又蓋上了一層銀裝。
三天時間里,許不令沒有繼續探查吳王府的動向,每天帶著陸紅鸞和蕭綺在杭州各大景點游賞,順便給家里的姑娘們挑選了些小禮物,詩集、胭脂、首飾之類的,也沒忘記給小滿枝帶幾樣杭州特色的美食。
小雪細細密密落在飛檐樓宇間,充滿水鄉韻味的湖畔小街上,許不令一襲白袍如雪,撐著油紙傘,在街邊挑選這各種新奇物件。
夜鶯穿著黑色小襖,齊臀的大辮子上落了些雪花,纖瘦的身體抱著一大堆木盒子,連路都不怎么看得清,還得用力偏著頭,才不至于走進西湖里。
夜鶯靈氣十足的大眼睛中少見的多了幾分委屈巴巴,看著兩手空空的許不令,小聲道:
“公子,我知錯了……”
“錯哪兒了?”
“哪兒都錯了……”
“哼—沒誠意。”
“當時陸夫人說想進去看看,夫人的性子公子曉得,我要是不讓她進去,肯定會多心,到時候吃苦的還是公子,現在這樣還好些……”
許不令略顯無奈,揉了揉還有點疼的老腰:“好個什么?都兩天不搭理我了,以后遇到這種事兒,記得咳嗽一聲……”
“知道啦公子。”
夜鶯走到了許不令的傘下面,露出個甜甜的笑臉兒。
許不令對這小妮子也沒辦法,輕輕搖頭,抬手接過了幾個木盒,沿著湖邊小街繼續行走。
前兩天和岳父祝六打架,打沉了一艘畫舫,雖然沒陷入苦戰,但許不令明顯是一邊倒的挨打,也是第一次認識到的自身還是有進步空間的。
看著雪景絕美的湖面,許不令思索了下,輕聲道:
“夜鶯,你在書樓里面看書,可了解過水上漂之類的功夫?”
聊起武學,夜鶯頓時來了興致,少有的被公子請教,回想了下,認真回答:
“水上漂的功夫,比較出名的有武當‘梯云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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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佛門的‘一葦渡江’等等,都是內家門派的高深武學,其中佼佼者,當屬宮里的賈公公、武當殺神陳道子、龍虎山張不正,以前還有個野道人吳憂,聽說能跑過陳道子,不過其只會輕功,其他的一般般,不知道去哪兒了,反正以此出名的人很少……”
許不令輕輕點頭。江湖上八成武夫都是走的外門路數,內家功夫既玄乎又難以練至大成,能教的老師父很少,學的人自然更少。他所用的‘擒鶴手’‘白蛇吐信’等都是內家招式,不過以前太過好勇斗狠,學的都是殺招,其他的都看不上,還真沒仔細研究過。
聽完夜鶯仔細講解,許不令詢問道:“你會嗎?”
夜鶯眨了眨大眼睛,露出幾分小得意:“公子會的我都會,公子不會的我也會。不過水上漂這種功夫華而不實,強行提氣太久傷身不說,還不一定有高手游的快,唯一的好處是不打濕衣服,公子學這個作甚?”
許不令輕輕咳了一聲,左右看了幾眼后,輕聲道:
“帥就完事兒了,管那么多作甚,找個地方試試。”
夜鶯恍然大悟,抱著一堆木盒子,和許不令來到的湖畔的僻靜處。周邊都是柳樹林,天寒地凍的沒用游人過來,只能遙遙在湖面上看到幾艘畫舫。
兩人把東西放下,小夜鶯拍了拍手掌,把裙擺收起來系在腰間,然后長長吸了口氣,繼而腳步輕盈,卻健步如飛,直接沖出了岸邊,來到了湖面上。
踏踏踏——
繡鞋在水面上點出圈圈漣漪,大辮子在雪花中隨風飛舞,清瘦倩影眨眼在柳樹林外的平靜湖面上跑了個大圈,未曾落入水里,場景既瀟灑而又唯美。
許不令撐著油紙傘負手而立,仔細看了片刻后,微微點頭,若有所悟。
夜鶯很快回到了岸上,因為踩水而行必須一鼓作氣,明顯是耗費了不少力氣,小臉兒通紅掛著幾顆汗珠,獻寶似得的笑了下:
“公子,怎么樣?”
“不錯不錯……”
許不令點頭夸獎了幾 第六十九章深水炸彈(第3/3頁)
句,把油紙傘放下,然后抬手提氣。
夜鶯瞄了幾眼,退開了幾步,用油紙傘擋住了自己和木盒。
嘭——
一聲巨響過后,許不令站立的地方留下兩個凹坑,身形化為一道白虹沖天而起,寒風獵獵撕扯白袍,落在湖面上象征性踩了幾下后,便撞入了湖水中,掀起兩丈多高的水花……
小個時辰后,蕭家宅院內。
許不令坐在黃銅暖爐旁的軟塌上,身上裹著毯子,表情略顯尷尬。
陸紅鸞拿著毛巾,站在背后擦拭許不令的長發,有些莫名其妙的道:
“令兒,大冬天你跑去湖里游泳作甚?莫非有人落水,去見義勇為了?”
許不令輕咳了一聲,抬手把憋著笑的夜鶯轟了出去,輕聲解釋道:
“嗯……好不容易來次杭州,下次過來不知是什么年月,不在西湖里面游一圈兒,未免太可惜……”
“是嘛……”
陸夫人知道許不令武藝近乎天下無敵,總不可能失足落水,也只能信了這個解釋。當下蹙眉道:
“堂堂藩王世子,跑去洗野澡,讓人瞧見了還不得笑話死,以后不許這樣了。別的不說,著涼了怎么辦……”
“知道啦……”
許不令臉上少有的顯出幾分挫敗感。他天生神力筋骨強韌,走外家路數如虎添翼,但練這種靠內勁巧勁支撐的技巧,很容易收不住力氣從而用力過猛,就和老婦披甲、將軍繡花一樣,別扭的很。不過習武天賦在這里,約莫練個十來次,就能融會貫通了。
在屋里待了片刻,蕭綺的護衛忽然跑了進來,說是吳王府派人把玉器送回來了。
許不令知道吳王肯定已經畫完了輿圖,恐怕很快就會動身去菩提島尋找某樣很重要的物件。當下換好了衣衫,起身來到客廳內,本以為來還玉器的會是宋玉樓或者韓先褚,卻沒想到坐在客廳里等待的,是一個身著文袍的中年儒生,前天在湖面上追著他打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