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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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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碧輝煌的正殿內,諸多賓客就坐其中,許不令和蕭綺坐在右側首位,附近還有王鄒寅等人。陸夫人和蕭庭在靠后一些的位置,和公子夫人們客套閑談。

  隨著西子湖上的燈火亮起,壽宴正式開始,吳王宋思明在兒子的攙扶下,緩步來到正殿中就坐。

  許不令還是第一次見吳王,聽說過吳王舊疾纏身,卻沒想到瘦骨嶙峋,連站穩都比較困難,氣色也很虛浮,看起來沒什么力氣。

  不過吳王的心情很不錯,先是就最近的災情說了些場面話,各方的代表上前賀壽,吳王一一回應,言語流暢思緒清晰,看起來傷病并未影響腦子。

  許不令也有吳王被人妖言蠱惑的猜測,瞧見此景,也打消了這個念頭。

  形式上的禮儀客套結束后,諸多賓客開始敬酒唱賀詞,吳王身體虛弱不喝酒,便讓兒子代替,自己則把目光轉向右手邊的許不令,含笑道:

  “不令近日的所作所為,讓本王心里頗為暢快。楊映雄那個欺上瞞下的敗類,若非你幫本王清理門戶,本王還被蒙在鼓里……”

  許不令就知道吳王會率先原諒他殺人的事兒,對此頷首輕笑:

  “事前不知楊映雄和吳王的關系,否則肯定會先和王爺打個招呼。”

  “誒。”吳王輕輕抬手:“堂堂肅王許家,遇不平之事就該拔刀肅紀法,若沒有這股殺伐果斷的魄力,當年許老將軍也平不了天下。就是前幾日在洪山湖,有點太冒險了。洪山水寨易守難攻,應該給本王打招呼,讓你帶著兵馬過去……”

  這說的就是屁話,許不令敢在江南要兵權,肯定轉身就傳到了皇帝耳朵里,然后也不用剿匪,直接去長安城領賞就行了。

  許不令對此含笑點頭:“我自幼性格有點沖動,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如今想來,是魯莽了些。”

  吳王嘆了一聲:“年輕氣盛應該的,你以后得領兵震懾北齊,若是做事優柔寡斷,才真的會出問題。不過你的武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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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讓本王大開眼界,江南文氣重,唯一能打的便只有一個薛承志,還被你打趴下了。聽說來江南之前,你還單槍匹馬殺進了黑城……”

  這不就說到點子上了。

  許不令見吳王慢慢把話題往玉器上引,聽的有點著急,他本就是來給吳王看玉器的,當下干凈利落的接話道:

  “吳王過獎了,當時只是隨便過去轉轉,碰巧也遇上左親王姜駑的壽宴,還從他手里奪了塊家傳的玉佩過來……”

  吳王見許不令這么上道,還有些意外,遲疑了下,點頭輕笑:

  “本王聽人說起過,此舉可謂是大快人心……”

  許不令從懷里取出玉佩,又從頭上拔下簪子,拿在手里看了幾眼:

  “是啊,后來才聽說江湖上在找這四件玉器,只可惜在曹家得來的劍穗弄丟了,只剩下這兩枚。聽王瑞陽說,吳王頗為喜歡玉器……”

  王鄒寅、韓先褚等人,聞言都是微微一靜,意外的同時,眼中也露出驚喜,就差開口夸許不令懂事了。

  吳王昨晚苦思冥想半夜醞釀的說辭,此時沒了半點作用,一時間還有些茫然,看著那兩枚日思月想的玉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許不令拿著玉器把玩,繼續道:“這兩枚玉器頗為少見,本該送給吳王。只可惜得來之時,便順手許給了心儀姑娘,身為藩王世子,不能對手下人言而無信,還請吳王莫要怪罪。”

  大庭廣眾的,話說道這份兒,吳王總不能強行索取,做出不在意的模樣,含笑點頭:

  “本王確實對這前朝留下來的玉器有興趣,不過已經許給了姑娘家,橫刀奪愛必然被你父王笑話。嗯……既然來了杭州,肯定得在杭州多待幾天,以便本王盡地主之誼……”

  許不令知道吳王想說什么,很大方的抬手,把簪子和玉佩遞給吳王:“這是自然,王爺喜歡玉器,拿去觀賞幾天自然不在話下,其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也就江湖上傳的神乎其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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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許不令如此配合,吳王還真有點感動,早知道就不聽謀士出昏招,老實在杭州等著不就得了嗎……

  吳王看了看玉器,也沒有推脫客氣,抬手接過來打量幾眼,便隨意放在了手邊,岔開話題,說起了尋常的家長里短。

  許不令自然也沒把話題繼續放在玉器上,熟練的和吳王拉家常,你吹捧我我吹捧你,一副其樂融融賓主盡歡的模樣。

  蕭綺安靜坐在旁邊喝酒吃菜,表情波瀾不驚,也不輕易打量周圍人的神色,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陪著許不令在這里賀壽。

  玉器得手后,吳王的心思顯然就沒放在壽宴上了,禮節性的和賓客客套半天后,便以身體有恙為由,起身拿著玉器,在侍從的陪同下離開了席位。

  宴席還未結束,不過主人公離開,也差不多。蕭綺見狀,很配合的做出微醺模樣,抬手揉了揉額頭:“許世子,我頭有些暈……”

  “哦,要不我送大小姐回去休息……”

  許不令如此接話,起身和吳王的兒子告辭,先行離開王府。

  宋雨樓知道許不令來杭州是向蕭綺提親的,自然沒看出什么異樣,含笑起身,把許不令等人送出了王府。

  陸紅鸞和蕭庭是局外人,并不清楚內情,見往日滴酒不沾的蕭綺喝多了,還有些奇怪來著。

  提前離開,蕭庭還有些意猶未盡,慢吞吞跟在后面,待許不令和蕭綺上了馬車后,才跟著上去,還抱怨了幾句:“姑姑,就這么幾杯酒就喝醉了,以后可得練練……”

  不曾想剛剛打開車門進去,車廂里只有蕭綺和陸紅鸞,剛剛上車的許不令卻不見了蹤影。

  陸紅鸞也是有些茫然,正低頭在軟塌下面尋找,嘀咕著:“人呢……令兒,你躲哪兒去了……”

  蕭綺讓蠢侄子進來不要聲張,隨口解釋了一句:

  “出去給我找些醒酒湯,待會就回來了,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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