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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冰鑒藏尸案下部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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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莊老漢在看清提著劍指著他的大理寺官差,竟然是個英氣十足的女子,不由得微微一怔,立刻令沈家婦搶了先。

  沈家婦朝瑞草舉起帕子,眼淚撲簌簌落下:“女官大人,民婦想要先說。”

  瑞草點頭,沈家婦立刻用袖子拭去臉上的淚痕,咬牙恨聲道:“我家那個死鬼,本也是個安分人兒。可是自從他做了冰戶匠人,手中有了一些銀錢之后,心思就活絡了,時常與一幫酒肉朋友混在一起,不僅好賭,還學會了勾搭女人。”

  沈家婦說這話的時候,惡狠狠的瞪向莊老漢:“混蛋男人去招惹那些煙花女子也就算了,結果今日一大早,有人撞見他竟然與莊家那個小狐貍精一同坐著馬車出去,然后至今未歸。民婦想起他前些時日,整日里心不在焉,沒事兒大晚上的總是往外跑,像是出去與人私會。昨天晚上,他還說要離開一段時間,我問他去哪里,他也不說,還不讓我問,我問了兩句他就發脾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想來定是心思兒早就被那小狐貍精勾搭得活絡了,才會干出這種拋妻棄子的事情。”

  沈家婦說到這里,掩面痛哭起來,滿腹的委屈向同為女子的瑞草傾訴起來:“女官大人,他一個沈府的家仆,賺了點兒錢就連自己是什么身份都不記得了,肯定是被那個小狐貍精給迷昏了腦子。”

  莊老漢聽到沈家婦左口一個狐貍精,右口一個狐貍精的不停罵他家女兒,氣得指責沈家婦血口噴人。

  他家女兒一向乖巧懂事兒,心思單純,完全就是受到了沈頭兒花言巧語,糖衣炮彈的蒙蔽,才會瞎了眼的上了沈頭兒的當。

  要不,他家乖巧聽話的女兒,怎么會與人私奔?

  沈家婦罵莊家女就是見錢眼開的小娼婦,莫要自作清高,然后又向木憶榮哭求,為她做主。

  作為一城縣令的程元祥,平時也盡是處理這些鄰里間雞毛蒜皮的事情,覺得現今掰扯誰對誰錯根本沒有用,直截了當的問莊老漢與沈家婦二人,是不是想要找回私奔的二人?

  二人立刻點頭,希望青天大老爺,幫忙抓回私奔的沈頭兒與莊家女。

  沈家婦大聲嚷著,待抓回莊家女,她一定要撕爛了小狐貍精的臉,看其以后還敢不敢勾引別人家的男人。

  莊老漢則是表示,等將沈頭兒被抓回來后,他一定要打斷對方的腿,看沈頭兒這個無賴漢,以后還敢不敢拐帶別人家的好姑娘。

  結果,戳到對方痛處的沈家婦與莊老漢,又吵嚷爭執起來,甚至嫌叫罵不過癮,竟還動起手來。

  兩方跟來的親眷,也都加入戰局,一大群人,很快就又扭打撕扯成一團,鬧哄哄好似一群涌在牛糞上的蒼蠅。

  一日被撞掉兩次官帽的程元祥,臉都氣成了豬肝色,正要再發出一聲河東獅吼時,忽然河邊那里,響起了尖叫之聲。

  木憶榮急忙繞過人群,朝下方的河岸方向望去,就見原本在清涼河水中嬉戲的一些人,好似被扔進熱水里面的活魚,撲騰著奔到河岸上。

  木憶榮以為河里面出現了大魚,或是有猛獸到河邊喝水,驚到了眾人,急忙擔心的望向十九親王所在的方向。

  挽起褲腳的十九親王與柳輕煙,并肩站在河水中,一臉驚愕的看著上游的方向,木憶榮也急忙順著二人的目光望了過去。

  這一看,著實嚇了他一跳,急忙飛身一縱,從堤岸上躍下,快步朝前,沖到河岸邊。

  潺潺河流當中,一具浮尸,好似一葉扁舟,漂浮在河面上,順流而下。

  浮尸被岸邊的礁石與浮木不斷攔阻,發生碰撞,像是一葉落入大海隨風逐流的扁舟,無法自己決定航行的方向。

  站在河堤之上的人,有眼尖的立刻驚呼出聲,大家聽到河中有死人,全都好似下餃子一般跳下河堤,奔到緩緩流淌的河水近前。

  慢人一步下了河堤的莊老漢,在看清河中浮尸后,立刻哭喊著撲進水中,侯虎侯猴見了,急忙也沖進河內,一把抓住險些溺水的莊老漢,并讓人將尸體打撈上岸。

  河中浮尸被水性好的大理寺問事大川帶人拖拽上岸,已經有人去縣衙請仵作老李前來,木憶榮與瑞草手腳同步的走到浮尸近前,蹲下查看。

  尸體是名年輕女性,皮膚蒼白,皮下血管收縮非常嚴重,面部與肩頭處可見多處開創型傷口,多為死后創傷,應該是尸體在河水中隨波逐流時,撞到河中礁石與樹干等漂浮物所制。

  瑞草盯著女尸的右手看了一眼,立刻拿起女尸右手翻看,木憶榮見了,好奇的問說:“發現了什么?”

  瑞草指了指女尸右手中指最后一個關節,上面有一條很寬的白印兒,幾乎與整個關節持平。

  木憶榮瞇起眼睛,正要開口時,仵作老李急匆匆趕來。

  仵作老李見到瑞草又在分析尸體,急忙上前將瑞草擠開,伸手就要扯死者的衣服。

  被侯虎、侯猴兄弟二人控制的莊老漢見了,立刻哭喊著制止,情緒十分激動。

  木憶榮見岸邊密密麻麻圍堵得都是人,就讓仵作老李同衙門的人,將尸體帶回去,解刨查驗死因。

  莊老漢聽到要解刨他女兒的尸體,登時就不干了,掙脫侯虎與侯猴的束縛,撲到女兒尸體上,說什么都不讓人將尸體帶走。

  程元祥在臨潼縣擔任縣令有些年頭了,從未遇到過像這樣三天兩頭接連死人的情況。不禁暗暗叫苦,心中偷偷埋怨木憶榮等人乃是陰司投生,剛來沒兩天,就攪得藍田縣這潭死水下方的泥沙都被翻攪了出來。

  心中忽然浮現出不祥預感的程元祥覺得,溺亡的莊家女,可能并不是最后一個。

  程元祥將這種恐怖想法壓下心頭,忙命人將莊老漢拉開,把莊家女尸體運回藍田縣衙門進行解刨。

  莊老漢眼見自己女兒的尸體被抬走,整個人一下子像是被石頭砸爛的茄子,萎靡癱軟在地上。

  自從看到莊家女尸體,身體就抖如篩糠的沈家婦,過了好半晌,才從喉嚨里面磕磕巴巴的吐出幾個字兒:“我......我丈夫......”

  原本癱軟在地上的莊老漢,聽到沈家婦的聲音,立刻好似被從新注入了生命一般,一下子從地上躥起,撲到沈家婦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衣服,大聲哭罵:“你個狠心的婆娘,快點兒把你相公那個殺人兇手交出來,交出來,給我女兒償命。”

  沈家婦如狂風中不斷搖擺的雞窩一般,眼看著都快要被莊老漢給搖散架了,她滿臉的委屈、懵懂與驚恐,哭著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人不是我殺的,不是我殺的。”

  侯虎侯猴見沈家婦的衣服都快要被莊老漢扯開了,急忙上前攔阻,瑞草湊到木憶榮身側,壓低聲音道:“女尸口鼻處有蕈樣泡沫,符合生前溺水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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