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11點30分,袁芳已經看了不下5次時鐘,既希望時鐘走動的快一些,這樣能早些見到他;又矛盾地希望時鐘走的慢一點,因為接下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袁爸爸老神在在的翻看著今天的新聞日報,看著袁芳如熱鍋上的螞蟻,走來走去。他撇了袁芳一眼,無奈的搖搖頭:真是女大不中留!
袁爸爸剛將一版面的報紙看完,翻到第二版的時候,袁媽媽在廚房里呼喚著袁爸爸給她遞個盤子,端個菜,收拾碗筷之類的活,袁爸爸邊應著好,邊將報紙疊起放在茶幾上。
袁爸爸直嘆:一經事,女人怎么就這么容易激動呢?照袁媽媽這架勢,昨晚聊起的話題,估計也就雷聲大,雨點小罷了。
袁芳看著廚房來回忙活的爸爸媽媽,一盤接著一盤的菜端上桌,菜肴豐富多樣,色香味俱全,說是使出了袁媽媽的渾身解數,都不過分。
看到這些,袁芳心里大松了一口氣,看來,事情也沒有她想的那么糟糕,起碼爸爸媽媽都愿意精心的款待于他。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指針指向12點,袁芳給嵇崇川發了信息沒有回,打了電話也沒有打通。
原先說好的12點準時開飯,袁媽媽便卡著點把飯菜做好一一放上桌。
隨著電話石沉大海,袁芳心里咯噔一聲,竟浮起了很焦躁的不好的預感。
在袁爸爸袁媽媽的注視下,袁芳第5次撥出電話,這回電話回應的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袁芳撐著勉強的笑容,站起身:“今天是周末,他可能在睡覺,要不我去看看他在不在家?”
袁媽媽皺緊了眉:“第一次要見你爸爸,他還遲到,現在連人都聯系不上,這態度就不對。”
雖然袁爸爸也極為不滿,但他起碼更沉得住氣,安慰著袁媽媽:“說不定真像芳芳說的那樣,別著急,讓芳芳上去看看吧。”
袁芳點頭,抓起家里的鑰匙,步子有些急的走出家門。
“慢點!”袁爸爸沉聲囑咐。
袁芳的步子一頓,緩了緩速度。
今天的電梯突然像在跟她作對一樣,一邊一直停留在7樓,另一邊暗著沒有顯示,門上貼著一張告示:電梯故障,正在抓緊維修。
袁芳等不及了,走向樓梯,“蹬蹬”一階一階爬上5樓,幸虧樓層不高。
她先按了門鈴,里面沒有反應,如此反復了三次,她想了想嵇崇川跟她說的門的密碼,輸入,門咔噠一聲開了。
打開門進去,屋子里靜悄悄地,客廳、廚房,一目了然,無人,再到衛生間,沒有人。
房間的門大開著,里面很暗,有盞床頭的壁燈亮著微黃的光,被子團成一團,沒有整理,她摸了摸床上的溫度,涼的。
他是不是有急事外出?手機沒電了呢?
她失落又著急地從房間出來,從客廳走到陽臺上,這樣壓抑的情緒讓她難受,她深吸一口氣,左右打量了陽臺上幾株花草營養不良的茍活著,拿起手機再次撥打熟悉的那個號碼,涼薄的女聲繼續對她說著那句已關機的話。
她遠眺著前方,想著是不是他在戲耍她?其實,他只是在逗著她玩吧。
遠遠地,她看到他的車出現在小區里,在距離有700米的林蔭轉角處停了下來。
心里一喜,轉身就關上門往樓下走,電梯仍然停在7樓,也不知是哪位鄰居今天占用了電梯,占一小會兒是情有可原的,可占用公共資源太久,袁芳是比較難理解的。
不過,管她理不理解,別人這樣做,她能怎么辦呢?
她微嘆了口氣,一步步往樓道上走下樓去。
內心的焦躁全部都化為此刻一心奔向去見他的喜悅,她看著兩邊樹木盛開的花,心情從未有過的愉悅。
她的腳步頓在距離他車50米左右,透過他的車窗,她看到兩個親吻的人,男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女的,只看到頭發波浪卷,側顏精致,真實面目看不太真切。
只見他把女人推開,女的又笑容滿面地倚在他懷里說著什么....
原來這就是他手機關機的原因,原來這就是他沒辦法準時出現在她家的原因,原來,這段時間,都是她的一個夢!原來,他,并未真心地將她放在心上,是這樣么 從心臟傳來的驟縮的痛感蔓延至四肢百骸,如瀕臨死亡的魚,她大口大口呼吸著....
手里的鑰匙和手機墜落在地,她踉蹌了一步,扶著林蔭處草地上的長石椅站穩了,小腹的疼痛乍然出現。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只手摸著小腹,安慰著自己和孩子:“別動氣,別動氣,別動氣,原來不就一個人嗎?只是回歸到一個人,又有什么呢?這沒什么的,別動氣!”
大概是她這么大個人出現在這里好一會了,終是被車里的人發現了。
嵇崇川冷著眸子,渾身散發著寒氣:“張婷,如果你再這樣,我就報警!”
“只聽過女的被騷擾得到保護,男的被騷擾,誰去保護呢?別搞笑了!”
“你下去!”他冷聲道。
張婷看了看嵇崇川,轉頭看著扶著椅子躬著身子站立在不遠處的女孩,嬌笑起來:“突然變臉,是因為前面這位吧!嘖嘖嘖,偷情被抓包了呢!我既然上了你的車,要想讓我下車,哪有那么容易?”
嵇崇川推開她,一拳砸在方向盤上,飚了一句臟話:“C!”
“隨時歡迎啊!”張婷低頭看了看自己血紅的指甲,無所謂的說道。
“我—嫌—臟!”嵇崇川看著她一字一句說,直到她臉上的得意被蒼白取代,他冷厲的眸子一絲一毫的感情都沒有,就這樣看著她。
他大力地打開車門,跨下車,寒著聲音說道:“好自為之!”
他大力地甩上車門,奔向還躬著身站立的袁芳。
“芳芳!”他還未走向她,焦急的語氣已經提前送到。
“別過來!”袁芳冷著聲音,抬頭對著他大喊!額頭沁出的汗密密麻麻地遍布,抓著椅子的雙手青筋凸起。“我請你,站在那,別過來。”
他頓住腳步,渾身嚴寒!
她扶著椅子,慢慢的坐了下來。整顆心跟被放在鐵板上一樣,滋啦滋啦的,燒的她整個人都混亂了。
“咚”的一聲,她的頭撞到椅背上,她伸手去摸,幸好沒有流血。她不要待在這里,她不想看到眼前的一切,她已經徹底徹底的心碎了。
若是他有別人,她不會靠近他一步。她,退了!
袁芳抓著椅背,勉力的撐直了身體。
“芳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嵇崇川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一點一點揪起,不管她同不同意,他要先照顧好她。
嵇崇川幾步上前,扶住袁芳。
袁芳瑟縮著身體,避開他的觸碰。
“你是不是不舒服?別任性!我送你回去!”他冷著聲音,惱怒張婷的糾纏,又有些怨袁芳的不分輕重,不信任,更自責自己怎么就沒防著張婷的死皮賴臉,在他急急忙忙外出準備禮物返回的途中讓她上了車。
袁芳聽著他讓她別任性,輕輕地一笑,用力地甩開他拽著她的手,這雙手在她沒出現的時候碰過別人,她可以理解,如果她已經出現在他嵇崇川的生命里,他還敢再去碰別人,她,嫌臟!
“我可以跟你解釋,芳芳,請你相信我!”他聲音里帶了些急切。
“不必了!不管真相如何,我不愿意再聽!”
是的,她不愿意再聽!
他沒有出聲,只是抓著她的手不放,他怕這一放手,就再也沒有機會抓住她,心里第一次出現恐慌這種情緒。他皺緊了眉。
“你放手!”她低低地說道,聲音里是虛脫。
“你放手!”袁芳又一次說道。
看著他抓著她手,一副冷凝的模樣,活像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袁芳哂笑一聲,罷了!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沒想到他穩穩地立著,而她,從椅子上斜斜的往后倒,從椅背處滑下,她忙亂的拉著椅背,石椅多滑呀,她看著自己的手指一個一個脫離椅背,她倒在地上,肚子撞在椅子的一角,重力的一摔,剛開始沒有任何感覺,知覺回復,鋪天蓋地的痛,席卷了她的身軀。
她蜷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