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了幾張茶幾上的紙巾,坐到她身旁,笨拙的用紙巾給她擦著淚:“如果我有什么做得惹你不開心,你直接說出來,好嗎?”
他長舒口氣:“我并沒有預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他看了她一眼,不自在的挪開視線,看著電視柜的某個點,接著說道:“我有過一任女朋友,她跟你,真的特別不一樣,她長的好看,而我也跟億萬千男人一樣,劣根性在,我看臉。第一眼,我被她的顏吸引,與她在一起的日子,我痛苦過,喜悅過,愉悅過,后來,我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她,她一次次顛覆了我對她所有的幻想、印象,我愛過的,也恨過的,想通了,也就放下了。”
她聽到他說是被他前任女友的顏吸引,內心里生出了叫嫉妒的情緒。是的,小嫉妒。如果她也長得好看些,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波折,折騰;或許,就不會有這些難過,她也可以甜甜的收獲一份普通而平凡的感情,而不是如今這樣。
他十指交握,低垂下頭,黑色的短發細碎的垂下:“我不太會討女孩子歡心,我應該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好。你說你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我是你身體上的第一個男人?還是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父親是我?或者是因為你這樣的性格好強,當我拒絕你,你內心難以接受,故你要從我這里掰回一局?也許你以為的喜歡并不是喜歡呢?你,認真想過嗎?”
“我只知道,只要有機會我就會不自覺的老是去看你,而且眼神會不自覺地變得溫柔,但是當你看過來時,會馬上不自在地避開。我會愿意什么事都說給你聽,希望能和你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今天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又吃了什么,甚至,看到一朵花開了,都想要和你分享。”
嵇崇川將茶幾上的杯子端到她跟前,他的表情很嚴肅,聲音卻還算溫柔:“喝口水,我聽著呢。”
袁芳聽話的就著他端著的水喝了一大口,待反應過來,已經面紅耳赤了。
她不去看他的眼神,繼續說道:“我會關注你的等所有的社交軟件,希望能隨時隨地了解你新的動態。了解你的生活、想法、愛好等等。會自然而然的希望知道你的愛好,喜歡你所喜歡的。”
“嗯。”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臉頰發燙,心里想著若是這一次不講,以后能講的機會還不知道在何時呢。
她看了他一眼,撞進他深邃的眼眸里。
她嚇得一抖,眼神驟縮,胡亂的飄向其他地方,好一會,才找到焦點.
袁芳咬咬牙,死就死吧,她是喜歡他的,他怎么能不信呢?她有理有據的。
“書中說,女生喜歡一個人會突然很想他,想見他或者想聽到他的聲音。也許她并沒有什么要說的話,可是就連聽到他的呼吸聲都覺得很幸福。女生會在喜歡的人面前任性撒嬌,這是女生表達好感的一種方式,因為她在別人面前可能是非常文靜羞澀的。所以,”袁芳絞著衣角,她強迫著自己勇敢些,用她最鎮定的眼神看著他:“我確定,我喜歡你,嵇崇川!”
如此鄭重的話語,從她紅潤的小嘴里一字一句出來,聽在他的耳中,竟如此悅耳,再也沒有比這更好聽的聲音了。
他沖動地大手一伸,將她摟進懷里:“我知道了。”
袁芳僵直了身體,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聞著他身上的檸檬清香,她輕呼一口氣,又失落的想:他并沒有說他也喜歡她,他是不是因為想要對她負責,所以,才同意跟她在一起?
他聞著她發間的清香,這股清香如一縷一縷青煙飄進他的鼻端,他的胸腔,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身體一僵,她的長發剮蹭著他的臉,撓的癢癢的。
袁芳喚:“嵇崇川——嵇崇川——”撇開她的期盼,他終于愿意接納她,這已經夠讓她驚喜和意外了。貪心不足蛇吞象,對的,她不該太貪心的。
嵇崇川扯了一抹笑,暗啞著聲音道:“我在!”
“我覺得像做夢!”她笑笑。
他扶正她的身體,看著她笑了笑:“要不,你掐一掐自己,看看是不是做夢?”
她撅起小嘴:“掐自己多疼啊,要掐就得掐別人。”
他沒有吱聲,直接把一只手遞上前,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咧著嘴笑得饜足,抓起他的大手,將他的袖子拉起,皮膚白皙的不像個男孩子。
袁芳羨慕的說:“怎么可以有這么白的皮膚呢?老實說,你跟白雪公主是不是近親?”
“嗯?”他疑惑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難道他要掐他來證明不是夢,還要進行什么有儀式感的前奏?皮膚白怎么就跟白雪公主是近親了?他又不怎么曬太陽,皮膚白是天生的好嗎?白雪公主,這一人物確定存在?不過是某個童話作家杜撰出來的罷了。天真的幼兒園老師才信這話吧。
她看了他凝眉沉思的神情,低下頭,張開嘴。
“啊!”他痛的叫了一聲,低頭看著在他手上作惡的袁芳,咬著唇,將后半截的疼痛吞下。
她松了口,看著他白皙的過分的手上一個鮮紅的牙齒印,上面還有她的口水。
袁芳有些羞澀的拿了一張紙巾,慌亂的擦拭著他手上自己留下的口水,口里念叨著:“果然不是夢。”
嵇崇川翻了個白眼,他還是第一次領教會咬人的女孩子,她屬狗的吧?
他低頭看了看手上鮮紅鮮紅的牙齒印,剛才的痛感仿佛還在,讓他牙齒都開始泛酸。
袁芳看著他面無表情,心里忐忑的問:“痛不痛?”
“痛!”他委屈巴巴的回了她。
袁芳一哽,竟發現無言以對,她可不想跟他說:我把你咬痛了,要不,你咬回來?
天啦擼,她更怕痛好吧。
嵇崇川見袁芳除了問了一句他痛不痛的話,也沒見她有什么其他的表示,暗惱她狠心,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出招,他招架的對策都還不著落。
看著他慢慢黑了些的臉色,袁芳艱難的咽了口口水,低低地提議:“要不,我給你咬會一口?”
他捕捉了她眼里的害怕和為難,故作驕矜的哼了一聲。
她猜測他是不是覺得她不夠誠意?
她試探著伸出手,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你——你咬吧!”她閉著眼,手有些小顫抖,她用另一只手抓住抖動的手,心想自己剛才真不該咬的太大力。她要死定了吧!男人的力量那么大,手上會不會留疤?
他睨著她的樣子,勾著唇角笑了,又怕被她發現,趕緊清清嗓子,壓制住眼底盈滿的笑意。
他有些為難的開口:“那,你這樣說了,我就勉為其難吧。”
“啊!”她睜開眼,他還真要咬她?本想著以退為進,說不定他看在她是女孩子的份上,就會輕輕把這事揭過。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也不好不承認吧。
她揚了揚手,咬著牙又重新閉著眼睛等他咬她一口報復回來。
他拉著她的手,修長纖細,給人感覺就是瘦弱。將衣袖往上一拉,白花花的皮膚,還能清晰的看見瑩潤的毛孔,筋絡。
他看了一眼緊閉著眼睛的袁芳:還說他皮膚白,她也不遑多讓啊。
他低著頭,將唇印在她溫熱的手上。
如被電擊了,他的身體竟起了不合時宜的反應,他放開她的手,坐的離她遠了些。
意想中的痛感沒有傳來,袁芳睜開迷茫的眼睛,看著他離她隔了些的距離。
他揚了揚唇角:“我怕你哭,所以,放過你了。”
她咧了咧嘴,阿彌陀佛!
他望著她,笑得有些僵,他有生理反應了,咋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