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夜。豐盛的年菜擺滿一桌,三人圍坐桌旁,共吃年夜飯。
三人既是享受滿桌的佳肴盛宴,同時也是享受此刻難得的平和的氣氛。
桌上有大菜,冷盆,熱炒,點心....
年夜飯一般少不了兩樣東西,一是火鍋,二是魚。
火鍋沸煮,熱氣騰騰,溫馨撩人,說明紅紅火火,魚和余諧音,是象征吉慶有余,也預示年年有余,還有蘿卜俗稱菜頭,祝愿有好彩頭,炸花生米、炸油豆腐等煎炸食物,預祝家運興旺如烈火烹油,最后多為一道甜食,祝福往后的日子甜甜蜜蜜。
嵇崇川看著熟悉的家鄉菜,第一次在外過年的念家的情緒因為美食沖淡了些許。
袁芳的廚藝自小在袁媽媽的指導下,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嵇崇川嘗著帶著家鄉味的飯菜,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這些飯菜比他媽媽做得還要好吃些,沒想到這么年輕的女孩還有這樣的才能。
滿滿一桌的菜,色澤光鮮,跟外面大餐廳的不遑多讓。
菜色的搭配,擺放的精致,餐具的講究,都可以看出主人對生活的追求。
袁芳露了這樣一手,著實是讓嵇崇川刮目相看的。現在的年輕女孩,極少會在家務中鉆研的,除了家境不是太好的姑娘,自小什么活都要干。
但看她布置家的精致,又不像家境不太好的女孩。
只能說,他對她,并不了解。
袁芳招呼著三人吃菜。
一邊聽著嵇崇川與白逸辰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這樣的感覺真是難以言喻。
白逸辰首先打破靜默:“嵇先生也是跟我們同一個地方的?怎么從來沒見過?”
白逸辰看著眼前高高大大的嵇崇川,他想,眼前的男人,算得上長得較好看吧,哪怕臉上有傷痕。他的身上不羈的氣質,應該很能吸引年輕的小姑娘的青睞吧。
白逸辰看了一眼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對面的嵇崇川的袁芳,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唐文跟他說,袁芳有喜歡的人了,他還不信。這回,由不得他不信了。
白逸辰眉毛微挑,從小看顧的小妹妹,竟然不動聲色就被人拐走了?竟然有人趁他不在,膽敢爬墻摘他看上的這朵花兒。嗯,膽肥!
嵇崇川看了一眼低著頭的袁芳,淡淡地回道:“我大部分時間呆在W市。”
嵇崇川懷疑上次送袁芳回的地方并不是她的真實家庭住址,不過,她也不是他的誰,對他加以防范也是理解的。
但,就是心里有點不爽快。
白逸辰看著嵇崇川看著袁芳的眼神,朗聲笑道:“哦,難怪。我跟芳芳是G市縣城的,兩家住得很近,我可以說是看著芳芳長大的,說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白大哥你也沒比我大多少,就想在我面前充起長輩了?”袁芳不滿地插話。
明明白逸辰才比她大了4歲,他這樣一說,感覺就是她父輩那一輩的人物了,這不是生生地占她便宜?
“不要說我比你大了好幾歲,哪怕就是大你一個月,你也要尊我為兄長,你也別不服氣,看在白大哥給的厚紅包的份上,叫聲哥,可委屈不了你。”
白逸辰像變戲法一樣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紅包,上面寫著:隨便花。
白逸辰把紅包放在袁芳手邊:“壓歲錢。”
袁芳連連擺手:“白大哥真不用給我紅包了!我都工作好幾年了。”
“只要你還沒結婚,我都要給你紅包的。拿著!”就當,提前給零花好了。
袁芳遲疑了,想了想這些年一直收著紅包,反正袁媽媽也會給白逸辰家小侄子封個大紅包。
她收起紅包來,也不用手軟,心安理得吧。
袁芳揚起笑臉:“那好吧,有紅包收,當然得收呀!年年都能收到白大哥不菲的一個大紅包,不要太開心。”
袁芳笑嘻嘻地道謝,財迷的樣子像極了唐宇。
白逸辰笑笑:“開心就好。你可要在你大表哥面前多念叨念叨,多為我說說好話。白大哥工資漲了,嘿嘿~”
袁芳哈哈大笑:“白大哥又打趣我了。你的工作能力強,表哥給你漲了工資,那也是你自己的努力,跟我說沒說好話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么相信我?”白逸辰笑了笑,兩個淺淺的酒窩漾開。
袁芳看著白逸辰的俊顏,嘿嘿笑了笑,重重地點頭。
都怪身邊長得好看的男人有點多,她對長得好看點的男人才比較容易有好感,也比較看臉。
“那個...”嵇崇川看看白逸辰,又看著袁芳:“不好意思,我也沒啥準備....”
袁芳頓覺尷尬,她和白逸辰熟悉慣了,忘了考慮還有一個嵇崇川。
白逸辰看著袁芳不自在的小臉,掩唇干咳一聲,眉毛上揚。
白逸辰舉著酒杯,帶些歉疚地說:“崇川,你這樣說實在太客氣了。也讓我有些慚愧。我罰一杯。我們自小這樣處慣了,還望你別介意。我先干為敬。”
白逸辰端起酒杯,仰起脖一口喝完,將空酒杯展示給嵇崇川看。
嵇崇川單手給自己滿上一杯:“白先生這樣說,可是折煞我了。不要說罰不罰的,我陪你喝。”
說完,嵇崇川也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白逸辰點點頭,爽快!
隨著,白逸辰問道:“我聽芳芳說,你是她的鄰居,因為手受傷了不便?”
嵇崇川看著袁芳撇開頭看飯桌上的菜。輕笑了一聲:“我住樓上,手受傷了確實有些不便。”
“嗯,吃菜吃菜!”
白逸辰夾起一筷子魚肉,嫩滑嫩滑的白花花的魚肉放在袁芳的碗里。
袁芳“嘔”——不由自主地干嘔了一聲。
白逸辰疑惑地看著袁芳:“怎么了?”
袁芳低著頭,聲如蚊吶:“有點感冒了。”
“這樣嗎?吃藥了沒?讓你要多吃點多吃點,你瞧瞧你這身體。”白逸辰又像往常一樣念念叨叨起來。
“知道了,白大哥。”袁芳小聲回道。
嵇崇川放下筷子,盯著袁芳,神色冷了冷:她是不是沒有去做手術?
袁芳感受到嵇崇川看他的視線,把頭抬起,看著他。
嵇崇川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白逸辰從火鍋里撈出剛燙好的牛肉放到袁芳碗里:“芳芳,這個很好吃,都是我們兩吃,你也多吃點。”
“謝謝白大哥。”
白逸辰看了袁芳幾眼,今晚的她還像練舞的時候一樣,只吃些素菜,肉類攝入的量并不多。
難怪身體動不動就不舒服。
白逸辰笑著對袁芳說:“芳芳現在還有每天練習舞蹈嗎?怎么好像還在為了保持身材而奮斗?太瘦了也不好。”
袁芳極力保持鎮定,不去看嵇崇川。
袁芳捏緊了筷子:“最近倒是懶了,沒怎么練習舞蹈。若是我的舞蹈老師現在讓我下個腰,我都怕有突發狀況下不去。白大哥,你怕是體會不到一個女人對保持身材這事的執著。從老到小,從三歲小女孩到60、70的老太太可都是很在乎的。要是太胖了,才容易愁,好看的衣服穿不上,穿得上的衣服不好看。這樣也忒難受了。我可不想落到這樣的結局!”
“太瘦的女孩子也不好,關鍵要健康。”嵇崇川將一口嫩牛肉吃下肚,插了一句話。
袁芳遲疑了一會,輕輕地點點頭:“嗯!”
袁芳看了看嵇崇川還有些淤青的臉,卻絲毫無損他的外貌對她的吸引力。她一定是中了他的毒,不管她內心如何掙扎,如何暗示自己,只要一見到他,她就再也難以平靜下來。
隨著袁芳的情緒一變,整個氛圍都變得詭異起來。
袁芳咬了咬唇,粉嫩粉嫩的唇被牙齒一咬,緩慢地回到原位,變得鮮紅鮮紅的。
嵇崇川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