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驚的說不出話來。
幾個壯漢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拿秦煙怎么辦。
山神塑身被砸了，他們心中的信仰碎得稀爛。
半響后，幾個人憋出一句話，“你是妖女，你這么做，山神會懲罰你的，山神也不會放過我們。”
他們顫顫巍巍的跪在碎掉的山神塑神前，不斷的磕頭，嘴里念念有詞。
仔細一聽，他們讓山神懲罰秦煙，不要懲罰村子。
秦煙氣笑了，她抬起腳，穩穩的踩在山神塑身上，漢子們的眼睛都快凸出來了，“你，你！”
“我都跟你們說了，這是偽山神，它不會保佑你們。”
“你胡說！烏老的湯藥是山神賜予的，我們有病全靠湯藥活了下來，烏老說了，只要村里的女人死干凈了，山神就會賜給我們長生不老的藥丸！”
秦煙把腳挪開了，沉思著。
這群人已經徹底被烏老洗腦了，山神塑身雖然碎了，但是村民心中的邪惡信仰還在。
烏老手里的邪靈法器，山神塑身，村民的信仰…
秦煙倒吸一口冷氣。
她心中形成了一個猜測，有修士利用山神塑身，汲取這些村民的信仰，加持自身功德！
“這不是你們的錯，但是我告訴你們這是錯的，你們還不信，那就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從烏老口中問出，他到底替誰在辦事。
“女菩薩！”村長攔住了秦煙的去路，熟練的跪在她面前，老淚縱橫的說：“他們糊涂，我不糊涂啊！我讀過書，知道生病要去醫院，可是村子里的人沒有讀過書，他們已經被烏老教壞了，求你不要生氣，這不是他們的錯，全部都是烏老的錯。”
秦煙嘆了口氣，“老人家，你先起來吧，”
她已經把偽山神砸了，幕后主使肯定有所察覺，她已經染上了因果，烏老肯定逃不過一個死，如果她不管這群村民，恐怕會種下惡果。
“我們把偽山神帶上，我們回去。”
小約翰和許明偉披著婦女們送來的被子，一邊喝著姜湯，一邊用英語聊天。
“許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可以離開？”
“等秦煙回來吧，這個鬼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小約翰看了一眼尤姜，“我們帶著她走嗎？”
許明偉思量著，“如果把她留在這里，肯定性命難保吧，誰知道這幫村民以后會冒出什么壞水。”
幾名村婦給他們送來了兩碗面條和咸菜，她們年紀都在三十歲之上，而且只有村長媳婦會說普通話，她用濃濃的塑料普通話說道：“你們可以不可以把烏老帶走，我們村以前雖然窮了點，但是大家都很友善淳樸，別說害人了，拌嘴都很少見。自從烏老回來后，我們村就成為了地獄，年輕的女孩子全部都被做成了活蠱，獻祭給山神，我的孫女也…”
她泣不成聲的擦著眼淚，這些年提心吊膽的生活讓她老得很快，明明不滿五十歲，卻比六十歲的老婦還要滄桑。
文字工作者最是容易共情，許明偉看著這群老婦的臉龐，她們努力的想表達自己的善意，但是生活的摧殘讓她們忘記了如何微笑。
許明偉嘆了口氣，“我們只是三個外人，如何幫你們？我覺得，只要你們處理了這個烏老，生活肯定能恢復正常。”
小約翰添油加醋的說：“他作惡多端，早就該死了。”
躺在地上的烏老早就醒了過來，聽到許明偉和小約翰的話，他急忙睜開眼睛，蠱惑般的說：“我是山神的使者，可以讓你們家里的男人活過五十歲！山神說了，只要把圣體獻祭給他，我們就可以長身不老，難道你們不想長生嗎？”
幾個高大的婦人操起刀，緩緩逼近，她們面容猙獰，凄厲的吼道：“我們不像長生，我們要為自己的孩子報仇，你該死！”
她們舉起刀，要生剮了他。
“慢著！”清冷的女聲響起，秦煙從祠堂門口走進來。
烏老轉身想逃走，秦煙五指在虛空一捏，他直直的倒下去，腦袋磕在牌位上，臉上又多了幾道血跡。
“你們竟敢這么對待山神的使者，呵呵，山神會殺死你們！”烏老詭異的笑了起來，像瘋了一般。
村長見他還敢蠱惑人心，把碎掉的偽山神扔到他面前，狠聲道：“這就是你的山神，他已經碎了，你讓他來報復我們啊！”
烏老盯著碎掉的偽山神，眼睛突然泛紅，狠厲的吼道：“你們膽敢，膽敢破壞山神的塑像！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他們肯定知道了…”
秦煙：“他們是誰？”
烏老喃喃低語，不理任何人。
秦煙不耐煩了，眼中涌起金光，直接刺入烏老的識海里面搜尋他的記憶。
半響后，她眼中的金光褪去。
原來是玄安堂。
不僅龍榆村有烏老，其余很多山村都有類似烏老這種人的存在，他們先是破壞村子的土壤和水質，讓村民染病，然后以山神的名義賜藥，讓村民信仰山神。
其實信仰山神沒有問題，但是烏老他們給山神塑了身，這些村民的信仰全部被塑身吸納，會形成功德。
這種通過破壞，再給予施舍，完全偽造出來的功德，真是太邪惡了。
烏老盯著秦煙桀桀的笑起來，然后咬舌自盡了，大面積的血從他嘴巴流出。
村長啐了一口，“死有余辜！”
幾個年長的老人突然哀嚎道：“他死了，我們的后代怎么辦？如果我們聽他的話，說不定后代們可以活過五十歲！”
許明偉惡心壞了，“你們真是有病！”
烏老都死了，這群人還執迷不悟。
村長：“大家要是想活命，那就去醫院，靠烏老的湯藥沒有用，你們想想，烏老回來之后，村子里總是死人，他救過一個人沒有？”
“沒有。”
“村長，去醫院需要很多錢吧？”
“我們沒錢，現在連湯藥都沒了，我兒子要是發病，他會活活疼死的！”
秦煙揉了揉額角，懨懨的看著他們，“你們別吵了，天亮我就帶你們去醫院。”
“活菩薩！”村長又想下跪，秦煙連忙道：“不必了。”
她離開了祠堂。
附近的山頭，還有好幾個‘老烏’，真是有點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