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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舊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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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典可頗有些感慨:想當初為救穆嵐,不惜只身犯險,險些喪命在徐攸南的梅花鏢下。這才過了多久,就一點情分跟眷戀都沒有了。

  固然是穆嵐的作天作地傷了他的心,也不否認,穆子建的變化真的是越來越大了。

  對歆白歌,穆子建下筆倒能看出幾分情義。

  常千佛苦惱犯愁的這幾天,穆典可沒事就去花籽巷蘇宅里喝茶。

  蘇渭還算守信用,雖然不肯替她殺人,但搜集消息,條分縷析地整理,做得很是用心。

  暗中傳訊,做得再隱秘,時間久了,也難免會露破綻。

  信中說,歆白歌與穆滄平有過約定:在穆典可出閣之前,也即在她成為別人家的媳婦,不再是穆家的姑娘之前,不會向她出手。

穆子建希望這段時間,兩人能夠井水  第一百八十七章舊愛(第1/3頁)

  密信每次藏在不同的地方,也算是蘇渭與她的暗中較量,但穆典可每次都能找著,喝完茶就順便帶出來了。

  這種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舉動,令“計”字門那群有以智慧著稱的謀者們傷透了腦筋。思來想去,無非兩種可能——穆典可策反了蘇渭,或穆典可想營造她已策反蘇渭的假象!

  究竟是哪一種,不知道。

  全穆門上下,空前一致地有了一個共同的心愿:希望常家堡早日上門提親,好讓常千佛早點把這個禍害娶走。

  除了蘇渭那里時有情報,穆子建也會偶爾給她傳訊。

  何況穆典可上次大搖大擺地進出了一趟蘇宅,已然讓穆門對蘇渭不那么放心了,悄悄布下不少眼線。

  穆典可干脆就自己去取。

  蘇渭那張臉她是不想看到的,做客做得比在自己家里還要豪橫——通常她坐在院子里喝茶,打棋譜,蘇渭就在書房里忙自己的事,等她走了才出來。

  據穆子建說,青山祖宅的女眷們,在穆礪勤和穆礪志著兩位回洛陽之后,往穆家宅子走動要比往常頻繁了些。

  穆礪勤那個素有才名,又與穆嵐頗為交好的孫女穆綿朵,竟然也被從婆家叫回來,專程來拜訪了才從江南回來的歆白歌,“順便”去看望了一下昔日的好姐妹穆嵐。

  青山祖宅這時候拉攏穆嵐,不用想也知道為什么。

閱讀一世諾  穆典可感覺得到穆子衿提起廖十七時的冷漠,便沒有多說話。想來他那句讓廖十七糾結了一個晚上的“想不想家”,是真的想盡快擺脫廖十七,并無多少關心的成分。

  穆典可覺得有些可惜,盡管她挺喜歡廖十七,這件事上也幫不上什么忙。

  穆典可點點頭。

穆子衿又問:“喝水嗎?”作  穆典可又點了頭。

  不犯河水。

  穆典可合上信想:穆滄平為了讓自己好好活著學劍,還真是煞費了苦心。

  在簡從越的精心診治和調理下,穆典可的身體大有好轉,便開始一早一晚在院中踢腿站樁,拉杠練臂力。

  穆子衿進屋去拿水壺燒水。

  ——穆岡給他派了下人,但他喜靜,最不愛人多嘈雜,只留下一個看門的啞仆,洗衣做飯都是自己動手。

  穆典可在石雕前轉看,看見穆子衿燒上水又出來了,問他:“十七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舊愛(第2/3頁)

  “不知道。”穆子衿應道。

  廖十七總愛纏著她說話,但畢竟是愛熱鬧的,經常跑出去。帶些新鮮事回來,又說更多的話,他時常感到厭煩。

  廖十七不在,他便很自在,所以也不問她去了哪里。

  秋陽淡淡,灑在身上有些暖融意。

  穆子衿背對著月亮門鑿石,藍色的布衫子因風貼上肩背,瘦得見骨。后背平整如板,連后頸都是筆直的。

  “二哥。”她輕喚了一聲。

  穆子衿轉過頭來,看著陽光下梨渦淺笑的女孩子,眼睛有些酸澀。不如穆典可的眼睛痛。

  ——她畢竟多年以后,第一次見到穆子衿。

  她從未覺得自己廢了武功就再也練不成了,也不敢這么覺得——這是她所恃最大資本——若她真的廢了,在穆滄平眼里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

  在穆典可回到洛陽一個多月以后,她才終于去了一趟松華院,去見穆子衿。

  “來了。”隔淚相看許久,穆子衿先說了話。

  這些年來積攢的痛苦和委屈,早在靈藥谷那片沼澤地里,他對著穆滄平一跪時,全都哭盡了。

  所以這時還算平靜。

閱讀一世諾  他把門關上了,男兒有淚,不輕易示于人前。

  因為她重要,也因為穆嵐不再那么重要。

  她不急著走,坐在院中石墩上咬著梨,看穆子衿雕刻,偶爾還會指手畫腳,更多時候問一些顯得很外行的東西。

  穆子衿也都會耐心地和她講解。

  子衿太倔強了,他不愿意的事,任誰也不能將他勸轉。

  他的心是一座孤城,心門長年緊閉著,偶然間開了一隙,穆嵐來了,走進去了。廖十七就沒有這樣的運氣。

  穆典可手指摩挲著精細的石刻線條,笑說道:“記得小時候,你的手就很巧,總雕各種東西送給我們。”

  ——像小時候那樣。

  臨走,穆子衿從屋里拿出來一個布包出來給她。穆典可沒有拆開,上手觸感是冷硬的,她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的生辰禮嗎?”

  第一百八十七章舊愛(第3/3頁)

  她的眼里含了淚花。分別有十一年了,他雕了十一條送不出去的小龍,一直留著,直到有一天千里迢迢地背來送她。

  “二哥,”她哽咽說道:“我希望你好好的,以后…能高興一點。命運如斯,但我們總可以抗爭。”

  穆子衿眼也紅了,終把強硬的頭顱點下。

  “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一半為了穆嵐的事。”穆典可說道:“我和她仇怨積深,已是冰炭不能共容,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她。”

  穆子衿沒說話。

  穆典可問:“你并不想她死對嗎?”

  畢竟是曾經深深相愛過的人。尤其穆子衿自幼孤獨又極重情意,被他愛上,就好比在心上植根,在骨頭上刻了名字。

  抹去,也還是有痕跡的。

  我們,指的是她和穆嵐。

  除了對她們兩個極好,穆子衿對別的人都很冷漠。

  穆典可看著穆子衿的臉,見他容色淡了一下。

  “我更希望你活著。”穆子衿說道。

  穆典可笑了。她其實更希望穆子衿生命里能有一個人,要比她重要得多。那說明除了她,這世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真心實意地愛著他,愿意給他關懷,去溫暖他——也能夠溫暖他!

  不過聽他這么說,總歸還是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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