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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以彼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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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千佛心中一凜,再看拓拔祁鷹視狼顧,不懷好意的模樣,越發是不放心,抬手搭到穆典可肩頭,說道:

  “典可前不久受了傷,傷口需定時換藥,這些日子還是住在懷仁堂,就不同長老一道去了。”

  徐攸南“呀”了一聲,驚訝得不得了的樣子,關切地看向穆典可:“受傷了?”

  又抬眼看常千佛,語氣中頗多埋怨:“常公子,我把人交到你手上的時候,可還是好好的,這才過了多久?”

  穆典可真是受夠徐攸南了。

  可是說又說不過他。只冷冷地垂著眉眼,裝沒聽見。

  常千佛倒是配合,道:“是我做得不好,沒照顧好典可,讓她受傷了,以后我會多加注意的。”

  語氣真摯,分明是心里的話。

  穆典可心底一暖,連帶對徐攸南的怨氣也消減幾分。

  徐攸南又恢復笑容滿面:“你有這份心意,我就放心了。小四兒,常公子的提議,你怎么說?”

  穆典可眉心抽了下,已是不耐煩至極。

  徐攸南慣的會察言觀色,立馬轉身身看向拓拔長柔,笑道:“這位是三公主,咱們的老朋友了,就不用我多介紹了吧?”

  拓跋長柔手肘撐在馬背上,纖腰擰著,將一對傲人的胸脯子送到眾人眼前,姿容極是撩人,聞言揚聲一笑,聲音肆意而魅惑,比之云央云央的風情萬種,又是另一種況味。

  “圣姑娘,別來無恙啊?”

  穆典可對拓跋長柔從來都沒有好感,更不要說她還一心想對自己不利,淡淡說道:“不太好,有人來招惹我,殺了幾個人,受了一點傷。

  拓跋長柔笑容加深,拿著腔調道:“那這群人可就太不長眼睛了。就是要招惹圣姑娘,也要先掂一掂自己的份量不是。”

  意思就是被穆典可反過來殺掉,是那些人本事不夠,而她拓拔長柔卻是有資本的,可以來惹上一惹。

  絲毫不讓。

  穆典可無意與之做口舌之爭。垂眉淡淡笑了笑,笑容清淡稀薄,有若有似無的涼意。

  轉頭與常千佛說話時,眉目卻倏忽變得生動起來。似透明冰花染上了顏色,一剎那里容光大盛,瑰姿奪魄:

  “我有些餓了,我們走吧。”

  徐攸南笑道:“你不跟我們走啦?”

  好生失望的模樣。

  語速卻極快,生怕慢一步,穆典可就會反悔一樣:“那我們家小四兒,就拜托常公子了。”

  “應該的。”常千佛點頭道。

  穆典可讓徐攸南膈應到不行。

  明知自己今日舉動,讓云央或徐攸南無論哪一個搬弄口舌,告狀到金雁塵面前,都不得要倒霉一頓,但她實在不想和這群不知所謂的人呆在一塊。

  又抑或是,只是不舍得。

  不舍得讓常千佛失望,不舍得從他身邊離開。

  她能抓住的快樂如此地稀有與短暫,怎舍得這樣輕易地放手?

  常千佛抬手與徐攸南幾人作別,左手攬過韁繩,又轉身牽住穆典可的手,兩人挽手并肩,從一行人身邊走過去。

  日斜東方,將一寬一窄影子投照疊在一起,別樣旖旎。

  拓跋長柔湊到十四皇子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十四皇子眼睛一亮,神情大為驚喜。

  就在穆典可剛剛錯身從兩人身旁走過時,十四皇子拓拔昊忽然揚起馬鞭,朝穆典可身后劈了去。

  常千佛眉間驟生戾色,抬步移形換位,瞬間輾挪到穆典可身后。伸手一抓,握得鞭梢在手,提起輕輕一抖,兩尺馬鞭起波浪,鞭尾勁力逆著鞭身源源傳回,力道比來時更兇猛。

  拓跋昊虎口裂痛,慘呼一聲,仰面墮下馬背去。

  拓拔祁身后的一個侍衛眼疾手快,縱馬而前,將其搶住。

  拓跋昊揚鞭的同時,拓跋長柔也出手了。

  她揚起雙手,指縫間夾著六片薄如蟬翼的鋼刀片,隨著手臂揮動,如流光數道,朝穆典可臉上劃了去。

  竟是要毀了她的臉。

  穆典可并沒有躲閃。

  因為拓跋長柔的雙手在距離她耳側還有三四寸的位置就停了下來。她奮力掙扎,一雙滑膩美手上青筋暴凸,拼勁全力,仍是不得寸進。

  常千佛臉色陰沉得如同欲雨濃云,指下發力,眼看就要將拓跋長柔一雙修長滑膩的素手齊腕折斷,一對灰色袍袖挾風振振,呼嘯著朝他肩上拍打過來。

  常千佛手臂酸麻,指下微松,拓跋長柔便看準時機,手腕扭動,像兩條滑不溜手的泥鰍,從他掌心掙脫出去。

  常千佛如何肯罷休,伸手一揮,拓跋長柔躲避不及,被他敲中小臂麻筋,左手不受控制地捶到自己下巴上,后行之勢不衰,帶動指縫間刀片割破皮膚,劃出一道從下巴到耳后的長長血痕。

  鮮血突涌,狼狽至極。

  拓跋長柔不用看也知道,雖然刀片并未劃到臉上,但扎到了下巴顯眼位置,容貌也是損了。雙目如淬毒,大喝一聲朝常千佛撲過去,忽然里身子一僵,遭徐攸南從后點了穴道,提起雙肩往后躍了去。

  街道旁傳來“呀”的一聲,穆典可扭頭望去,只見青灰屋脊上探出兩個小小腦袋,一樣圓圓臉,尖下巴,粉琢玉砌一般,正是梅隴雪和苦菜花兩人。

  梅隴雪一雙黑葡萄眼瞪得溜圓,敬服道:“我爹可真厲害啊。”

  苦菜花奇奇怪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管你師姐叫姐,管大夫叫爹,輩分這么亂,你師姐不會不高興嗎?”

  穆典可憑著過人耳力將二小對話聽去,倒沒有不高興,只是莞爾。

  轉頭時,徐攸南已提著拓拔長柔退到了安全位置。

  常千佛面上一片霜寒,冷冷看向徐攸南道:“徐長老這是何意?”

  無論徐攸南在撮合自己與穆典可這件事上出了多大力,他縱容外人用這么惡毒的手段來傷害穆典可,這在常千佛看來,是不可原諒的。

  他簡直無法想象,穆典可是怎么在金雁塵的百般冷待,以及徐攸南千方百計的算計之下,頑強活到今日的。

  不能讓她再回到那個煉獄中去!他在心中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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