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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不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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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默了一會,說道:“安護衛,有件事,你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西藥庫失竊之后,公子爺把鐵護衛調到議事廳外,究竟是為什么原因?”

  安緹如知道此事瞞不住,就算他不說,穆典可也可以去問別人。

  比如那個不慎走漏了口風的小胖子,恐怕不用穆典可怎么敲打,就會老老實實地全招了。

  遂將有人暗中傳流言,以及寇氏抬尸大鬧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說道:“公子爺說,這件事他會處理好,讓四不要擔心。”

  穆典可如何不擔心,她并不懼怕陰謀,她一直就在陰謀里。可是她怎么能讓常千佛也卷進來?

  穆典可忽然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去東熟藥所。”

  毫無懸念,這件事就是沖她來的。

  只不過,譚周大費周章,折騰這么一出,僅僅只是為了敗壞她的名聲嗎?

  穆典可感覺到一張無形的正張開大口朝自己撲過來,可是她看不見摸不著,不知如何還手。

  只能先下手,防患于未然。

  趙平和安緹如亦步亦趨地跟著穆典可,走到半道穆典可又改變主意折了回來。

  倘若譚周真的將主意打到了杜思勉身上,自己貿貿然去熟藥所,只會打草驚蛇,引起譚周的警惕。

  還是讓懷仁堂的人暗中查訪比較好。

  穆典可想了一圈,想到李哲。

  李哲本身是懷仁堂的人,熟人多,好辦事。況他思維縝密,有勇有謀,是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那日李哲為了幫常千佛留住穆典可,追著她來回跑,被一群小孩子編成歌謠傳唱開,讓堂中諸多人至今仍有誤會。

  穆典可自然不愿意去惹這個口舌。

  她寫了封信,明說了自己與譚周的恩怨,以及杜思勉與吳綠枝的糾葛,讓安緹如送去給李哲,請他幫忙查明杜思勉近些時日的動向,并派人多加留意。

  李哲收到信,二話不說就去辦了。

  穆典可處理完這些事,靜靠在回廊柱子上,心頭跟壓了鉛塊似的沉。

  她甚至有些后悔了。

  后悔為什么要被徐攸南牽著鼻子走,為什么要心軟留下來。

  懷仁堂是個祥和安樂的地方,她來這里不過短短數日,已然發自內心地愛上這里的人和事,對這個地方生出家一般的深厚依戀。

  若是因為她的到來,讓這些良善的人身陷陰謀與爭斗之中,甚至流血犧牲,那她的罪過就太大了。

  她想起從前在長樂宮那間陰暗的石室里,喬雨澤掄著鞭子瘋狂抽打自己的情形。那張曾經美麗溫柔的面孔被怨恨填滿,近乎扭曲,她惡狠狠地咒罵她:

  “你這個掃把星,這個誰沾上誰就倒霉的災星,你害了我的丈夫,還想害我的兒子”

  她還想起跪在滂沱大雨里,一步一磕頭的金雁塵。

  想起徐攸南同她說:“你看,若不是因為你,他怎么會失手推倒自己的母親?他是個孝順的孩子,親手傷害自己的母親,這是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過的事啊。

  你若為了他好,就要離他遠一點。”

  要離金雁塵遠一點。離常千佛也要遠一點。

  她覺得很委屈,眼淚在眶里打轉。卻知道自己并沒有資格委屈。

  徐攸南說得沒錯。確實是因為她,金雁塵才會一次次地與喬雨澤起沖突,陷入痛苦的兩難抉擇中。

  也是因為她,譚周才會把目光瞄向懷仁堂,連累兩位無辜的管事喪命。

  她是個不祥的人!

  常千佛早上出門時許諾過穆典可,要回來陪她吃午飯,果不食言,剛進午時便匆匆趕了回來。

  中午日頭烈,他走得又急,一身銀白袍子盡數汗透。

  因上午去了重癥疫區,怕讓穆典可過上瘟氣,特意藥湯沐浴換了衣服才出來。

  兩人依偎著說了會話,穆典可看著常千佛眉舒顏展,心意愜足的樣子,想要離去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

  飯吃到一半,掌事們陸續尋了來,向常千佛匯報昨晚上被耽擱了的一應事宜。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常千佛剛拿起筷子又得放下,去書桌邊處理,一頓飯幾乎不曾消停過。

  終于把事情應付完,坐下安安心心地吃頓飯,就見楊業一身是汗地走了進來。

  常千佛笑著招呼道:“吃過飯沒有?來,一塊吃。”

  楊業餓著肚子從外頭回來,看了看滿桌幾乎沒怎么動的菜肴,也不客氣,拖了把椅子坐下了,叫心楊幫自己盛飯來,笑道:

  “多個人就是不一樣啊,也不講節儉了。瞧瞧這一桌子的菜,你吃得完嗎?”

  穆典可低頭扒飯,不吭聲。

  常千佛笑道:“不是還有你嗎?”說著往楊業碗里夾菜:“來來,辛苦了,多吃點肉。”

  楊業沒打算放過他,調侃道:“喲,都知道心疼人了,平時你可不跟我來這些虛頭巴腦的。”

  一行說,一行朝穆典可看。

  常千佛知穆典可素來是個臉皮薄的,哪經得起楊業這一再打趣,提起筷子,作勢要抽,楊業這才哈哈一笑打住。

  常千佛看出了楊業有話要說,問道:“可是建康來信了?”

  楊業本打算飯后找個時機同常千佛單獨說話,見常千佛主動問了,可見是并不避諱穆典可,當下再無顧慮,道:

  “莫叔來信說,朝中確實有人提議封鎖滁州城,派太醫院入城駐扎,采取救援。但反對的聲浪太高,圣上扛不住壓力,議了幾次之后不了了之。

  至于一開始說的撥款調糧,派能臣來主持筑堤工事,皆因一道道哭窮奏書被擱議。蘇鴻遇一個修史撰文的書生,從未處理過實物,卻被委以重任,派到地方賑災,就知道朝廷態度有多兒戲了。”

  說到這里,不禁搖頭嘆了口氣:“這些個高官權貴高高在上,只知內斗傾軋,清談誤國,哪里懂得民間疾苦?”

  常千佛神情淡了淡,說道:“莫議論國事。”

  楊業自知失言,嘆了口氣,眼底神色郁郁:“你不讓說,不說就是了。”

  穆典可卻想,蘇鴻遇怕不是來賑災的,而是領了天子命,前來督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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