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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趨炎附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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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好事兒啊。”惠苒淺笑,看著斐然說道。

  可是,斐然可就沒這么開心了,原因無他,她對貝勒爺傾了心。

  只是,這到死都不能說出來,她是誰,她什么身份,那是她刻骨銘記的烙印,也時常提醒著她要認清現實,只可惜人啊,一旦有了牽掛,便是有了羈絆,任你之前再爽朗一人,也會變得優柔寡斷。

  惠苒是真心替永璘開心,反復看著請帖上的名字,“早就聽聞戶部尚書阿里袞之女是才情皆具的京城四美,如今有這姻緣,也是永璘的福氣。”

  “是啊,人美有才還有靠山,誰能比得過呢……”斐然微微帶酸的語調不禁讓惠苒側目而視。

  “斐然,有時候,看一個人幸福比要一個人幸福輕松的多。”

  惠苒的話里有話一下子讓斐然臉紅極了,自己怎么就表現的這么明顯。還好是主子知道,若是別人,還不得踩在她的臉上,臊的她沒邊。

  要說,斐然就是這點不錯,性情為上,想的也開,這刻才想明白,下一秒就不難為自己了。“主子,這戶部尚書之女您是有所了解嗎?”

  惠苒還真是略知一二,“你還別說,提起這位女子,我還真的是知道一些。京城里勢力錯綜復雜,官員更是多不勝數,而六部尚書自然是領頭人物。傳言說這個阿里袞當年和萬歲爺南巡的時候,遇到了一幫劫匪,生死攸關之際,為乾隆爺擋了一劍,這才開始得到重用。”

  斐然聽得入迷,沒想到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似乎是不盡興,斐然在惠苒頓住喝茶的空擋問道:“那后來呢?”

  惠苒微微一笑,“你是想問阿里袞還是想問他女兒?”

  “主子~~”斐然不好意思撒嬌道。

  “好好好,不開你玩笑了。”惠苒接著就說起來了他女兒。

  “阿里袞重用之后,自然親眷也與其他大臣的親眷走動的近了。也是那時候,京城里評選了四美,不僅僅是品貌,當然是還有才情。高居榜首的就是阿里袞之女,名叫亦心,取自詩經: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都說亦心明眸皓齒,巧笑嫣兮,是一個風姿綽約的女子。而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尤善彈琴。”

  聽聞這貝勒爺福晉是如此女子,斐然不僅沒了妒忌,滿心都是羨慕,“若亦心姑娘真的如主子所說,那真不失為一對好姻緣。”

  惠苒平日里甚少這么直白的夸贊一位女子,大概是因著嫁給永璘的緣故,她更愿意讓自己相信亦心值得交付。或許只有這樣,她才能更安心。

  “主子,貝勒爺婚期將近,王爺自是會隨上厚禮,咱們還用單獨備上嗎?”斐然是從四寶手里得來的請帖,說是貝勒爺單獨給幾位嫂嫂手寫宴請詞語,求個與眾不同。

  以往大清皇子結婚,都是國事規格,謹遵皇家禮儀,不可逾越祖制,不可太過恣意,更別談心血來潮,手寫宴請大張旗鼓的送于皇室女眷了。也就只有貝勒爺,仗著萬歲爺疼愛,又是千說萬說才有了結婚念頭,這等事情不是太過于違背祖制的都由了他去了。

  仔細盤算一下,這一下寫了幾百份手稿,還真不是一個心血來潮就做的決定……

  腦子里也就過了一遍永璘這么任性的緣由,惠苒心知不言。

  頓久,才回答斐然,“貝勒爺結婚是個樂事,連萬歲爺都高興的大赦天下。王爺隨上厚禮是應該的,既然給咱們單獨寫了請帖,多少應該表明心意。不過,這事情不能私自做主,壞了規矩,先看看福晉準備了什么,再依禮送上一份即可。”

  等了半天的斐然有些訝異,“這就完了?”

  惠苒倒對斐然的反應有些吃驚,反問:“怎么?你是覺得有什么不妥嗎?”

  “哦,不是。奴婢只是覺得貝勒爺之前那么幫主子,總要聊表心意一下。”看來斐然這是覺得惠苒太過于謹慎和小氣的。

  看到斐然這般反應,惠苒心里反倒有了底兒。看來別人自是不會多想。

  “我心里有數,你就不要操心了。”惠苒淡淡提道。

  斐然自知多嘴了,便不再多說,退下去了。

  留有惠苒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把那張躺在桌子上的請帖緩緩拿起,里面是這樣寫道:永璘,六月初九,迎娶鈕鈷祿.亦心。

  蒼勁飄逸的行書像極了永璘的性格,不羈放縱。

  右面綴了一行小字:唯愿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不再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惠苒心里微微有些發酸,不知為何?

  或許是因為這成親日子正是自己的生辰?

  或許是因為她一直以為不會結婚的永璘也要成家立室了?

  或許是因為她從別處得知了穎妃娘娘為救她的“提議”?

  思及至此,惠苒靜靜走向了書房。

  朱紅色的錦盒上都落了一層浮灰。

  她沒敢打開過。

  拿著毛巾細細擦了一遍之后,惠苒才打開。

  錦盒里面是一幅畫。

  準確的說,是永璘當初送給她的一幅畫,大雁圖。他說大雁長情又專心,希望王兄和惠苒姐姐能夠琴瑟和鳴。

  王爺也看到過,當時還夸贊永璘好眼光,如今,這么快,永璘就找到了自己要伴隨一生的人。

  有時候,人真的很奇怪,有人在身邊或者身后的時候你不覺得有什么,可一旦決定要離開,你就會發現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習慣了他的存在。

  而面對分離,或多或少有所失落。

  就在惠苒傷意感懷的時候,一小丫鬟在門外侍立稟言:“主子,茗蕊格格帶著瑾鈺公主來了。”

  咦?她來做什么?惠苒是個處事周全的人兒,一般不會太過感情用事。

  以前發生再不愉快的事畢竟也過去了,人嘛,總要向前看,有人示好,你總不能一棒子堵死所有的退路吧。

  雖然對她的來意心有疑問,倒也整理了衣服,回了斐然:“讓她候著。”

  “是,主子。”小丫鬟得了信兒,腳步輕快的就過去了。

  思緒被拉回現實的惠苒小心的卷起那幅畫,頭也不回的邁腳出去了。

  剛剛踏進回廊,茗蕊就捅咕瑾鈺趕緊站了起來。

  滿臉堆笑的說道:“姐姐吉祥!今日妹妹帶著鈺兒給姐姐請安了。”

  瑾鈺也學著母親的樣子,乖乖行禮,“惠娘娘吉祥,鈺兒給惠娘娘請安!”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當著鈺兒的面兒,惠苒也不好發作。

  “起來吧。”

  “聽說三公主這段時間開始跟著太傅去學堂了,鈺兒喜歡和姐姐玩,也想著去學堂呢。這不,非要跟來。”說完,茗蕊笑著看了眼瑾鈺。

  才八歲的瑾鈺,稚氣未脫的像模像樣的說道:“額娘說了,玥兒姐姐是王府里年紀最長的姐姐,也是阿瑪十分贊賞的大清之貴女,王府的榮耀。鈺兒也想向玥兒姐姐學習。今后,也能幫襯姐姐。”

  “對了,那天,鈺兒無意間看到了這塊手串,非要吵著送給她玥姐姐,我一看,還別說,只有三公主才能戴出來氣質。這不,就讓鈺兒買了送給三公主。”

  惠苒只笑。

  這么小的孩子就如此“懂事故”了,惠苒心里難免有些不忍。茗蕊雖勢利,倒也沒有毒害之心。再說孩子也是無辜的,多一個人抱團,也不失為是一把利刃。

  “鈺兒聰慧懂事,懂得與人分享。我自然是十分喜愛你的,只是,往常里你來的少,沒有時間好好說過話兒。”就這一句話,登時就讓茗蕊緊了心,惠苒這是在敲打她以前跟著戈雅呢。

  茗蕊不由得手心出汗,“姐姐說的是,以前是妹妹不懂規矩,往后定會帶著鈺兒多多走動,還望姐姐莫要嫌棄妹妹叨擾呢。”

  話已說到,自然就可以了。

  復又看向鈺兒,笑著說道:“你玥兒姐姐也經常在我耳邊說喜歡鈺兒呢,看時間,玥兒這會子應該快回來了,再等一會兒啊。斐然,給鈺兒拿幾盒雪花酪,我記得她喜歡吃的。”

  覷著看到惠苒眉眼寵溺看瑾鈺,不由得讓茗蕊懸著的心落了地。

  這邊斐然剛拿了點心過來,門外就傳來了輕快的腳步。

  “額娘,我回來了!”

  茗蕊眼尖,聽到瑾玥聲音的時候就即刻挺直了身子,待她進來之后,便夸贊道:“三公主出落得越發標致了,這處事說話越越來越有姐姐的影子了呢。”

  瑾玥素來知道這茗娘娘樂于奉承,便由著性子回了一句:“謝茗娘娘夸贊,玥兒還小,要學的事情還多著呢。什么時候也像茗娘娘一樣口吐蓮花才真的是學成了。”

  茗蕊被噎了一句,臉色紅一塊白一塊的尷尬笑了笑。

  惠苒也是等女兒說完,才斥她:“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越發不懂規矩了!”

  “姐姐莫急,三公主也是玩笑話。”茗蕊急著為瑾玥辯解的笑著說。

  瑾玥便向惠苒吐了吐舌頭,低頭做了個鬼臉。

  惹得惠苒搖頭嘆息:“剛剛還夸你知書達禮,蕙質蘭心,這會子就原形畢露了。”

  還沒等到惠苒再說兩句,瑾鈺就上前一步,說道:“惠娘娘,鈺兒可以和姐姐一起去玩嗎?”

  “自然是可以的。還是你們姐妹情深呦!”惠苒看她倆在一塊,不禁笑意盈盈。

  兩個孩子出去了之后,茗蕊也因為剛剛的“和睦”自在了許多,看了惠苒一眼,神秘問道:“姐姐,你可收到了貝勒爺的請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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