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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無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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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暖陽旭旭而照,一改往日的寒冷,連心情都不覺得明媚起來。

  璟婳早幾天就讓香羅采了幾味安人心神的藥草,原想著剛進府多秀幾個香包送給姐姐們,也算聊表自己的小小心意。

  這幾日足不出戶正是忙于此事。

  可巧總算是做好了,只是左右看著就是不滿意。索性今日就出出門,散散不快的心緒。

  這還沒出門呢,就聽到外面一陣急促吵鬧。

  小福子步履匆匆進來,湊近璟婳說到:“主子,是若初格格身邊的彩云急著求見您,說是找您救命……”

  “若初格格?”若不是這彩云過來,璟婳差點兒都忘記了這位和她一同進府的格格了。此時來找她,還救命?恐怕是遇到難處了。

  璟婳最是見不到別人受苦或者有個難處,正欲打發梳桐請她,聽到香羅細聲勸道:“主子秉性純良,最是見不得別人的眼淚,可奴婢還是提醒您在這王府里懂得自保才是最重要的,切不可逞一時之勇!”

  璟婳哪里能聽得進去,她只想著別人求到她這里便是沒有了辦法,能幫則幫。“我知道了,別擔心,沒事的。”

  “噗通!”一聲,彩云一進門就跪在了地上,眼睛里脹著紅血絲,淚眼婆娑的看著璟婳,哭道:“婳福晉大恩,我家主子怕是惹著了戈雅福晉,此刻正在照澤亭里被責罰。奴婢素知戈雅福晉憑著恩寵驕橫的很,為了我家主子,只能就近來您這里,望您恩恤格格,趕緊救救她吧!”

  叩首聲音悶悶而起,足以體現小小奴婢彩云的忠心。

  “你先起來,仔細說與我聽!”璟婳看彩云著急的樣子,心生憐惜,頓時把香羅的勸阻忘得一干二凈了。

  速速起身的時候被香羅輕按了一下,璟婳安撫的看香羅一眼,低頭輕言:“此時安危最重要,你且放心,我自會注意!”

  香羅嘆了一聲,心里慌亂慌亂的,主子哪里是能夠看的進去欺辱的人,這下子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梳桐一直看在眼里,她沒看錯,主子是個心善單純的人,她能夠為了一個不受寵可能會讓自己招致災禍的人挺身而出,可見心性。

  思及此之,心底暖暖的。

  香羅姐姐自然跟著伺候了,可她太知道戈雅主子的厲害了,此事恐怕會鬧大……

  這邊,彩云娓娓訴說若初淪落至此的緣由。

  聽了幾句,璟婳也算是明白了,不過是戈雅一直不待見若初,那若初又不是個甜言利嘴兒的人,自然是平時都讓戈雅不滿了。今天若初帶著彩云來花園,正巧遇到戈雅,大概是打算靜悄悄退到一邊,沒向戈雅行禮,被她抓了把柄,又遇到戈雅肚子猛的疼了一下,非說是若初氣的,這才大動肝火,不肯饒恕。

  因為永琰喜歡雅致,當初建造王府的時候著實費了一番心思。有鬼斧神工般的奇石,有清澈碧浪的微湖,有色彩鮮明格調高雅的小憩亭廊,還有內務府的花房培育的各色錦花以及繁茂大樹。

  幾位主子便以花園為中心,分設苑邸。戈雅的昀致苑便是花園南側的一處。

  今年的海棠花開的格外美,或粉中一抹嫣紅,或明中一抹清透,掛著水珠,散著清寒,招搖著王府里的姿色。

  不過,與美景同時存在的不一定都是樂事。

  照澤亭里此時可謂是劍拔弩張。

  “你王佳若初不過是這王府里的陪襯,說好聽點的,你是王爺妾室,說不好聽的,你就是暖床的工具!”戈雅輕蔑的盯著跪在地上的若初,字字如針,扎的若初臉色漲如肝色,腦袋緊繃,昏昏漲漲,渾身似是被人抽去筋骨,生疼又臊熱,此刻跪在那里不過是一口氣吊著。

  茗蕊似乎是還嫌不解恨,恍如剛想起來似的,轉頭對戈雅趨附道:“戈雅福晉怎么忘記了,咱們這骨氣清高的若初格格連王爺的面兒都沒見過呢,何談暖床啊?嘖嘖嘖……”茗蕊的聲音脆錚錚的,以前聽著像是百靈鳥般的悅耳,此時竟像軟刀,專往人心口扎。

  戈雅十分滿意的看了茗蕊一眼,“呦,你瞧我這記性,怎么給忘了。”

  若初極力忍著,輕顫著雙手,伏首說道:“望側福晉明鑒,若初絕對沒有不敬之意。”

  戈雅就是見不得若初的這種淡薄一切的樣子,明明是不受寵愛的黃毛丫頭,絲毫沒有夾起尾巴做人的謹小慎微弱態,反倒對什么都清清淡淡的,甚至讓她覺得自己的爭寵在她面前是那么的卑微不屑一顧,讓她看在心里十分不快。

  “沒有不敬之意?那你是說我在無理取鬧了?”戈雅眉毛一擰,眼里的憤懣溢滿,再坐不下去。

  茗蕊坐在一邊,手里的茶杯輕晃了一下,趕緊放下,起身,追隨著戈雅。

  若初知道自己今日是難逃一劫了,往日里的挫磨還能忍下,可今天怕不是忍不忍的事了,她沒權沒勢沒恩寵,面對父親在朝中掌權,如今又身懷子嗣的戈雅,哪有什么轉圜余地啊,不由得心底一沉,面如死灰,盡量避免加重矛盾,“姐姐息怒,妹妹對您一直都是敬重有加,絕無嫌隙和暗害子嗣之心啊,若初自知失了分寸,只求姐姐消消氣,要打要罰,甘愿領受!”

  這一番誠懇之言頗有一種聽天由命的豁然,戈雅還真是好奇極了,這個若初當真不怕她?既然她一心“求罰”,那她就教教若初也教教這王府里的人,什么是尊,什么是卑!

  “甘愿領受?”戈雅挑著眉,看著自己的蝶戀花鏤空金絲護甲,心頭涌上一計。

  “你是仗著有這張美目盼兮的容顏嗎?”戈雅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睥睨著若初,金質護甲輕輕劃過若初的臉龐,只讓人大氣不敢出。

  若初此時嚇壞了,她再淡泊寧靜,終歸還是十四歲沒見過大世面的女孩子,想必在家里也是嬌生慣養的呢,哪里經得住戈雅這般摧破,當下也全然不知道該怎么去說,只好緘默其口,眼眶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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