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馬佳宮女的話語,侍衛們有些不懂,剛才皇貴妃進去的匆忙,倒是沒有吩咐要對著地下的這個小太監如何,舒妃也接話道,“起來吧!別抓著了,”舒妃吩咐侍衛,“皇貴妃就在里頭,這小太監還按著做什么,馬上放了!”
侍衛們自然要聽舒妃的,何況如今舒妃也協理六宮呢,于是小葉子掙扎著起來,馬佳宮女把他拉到了一邊,“不中用的東西!”馬佳宮女假意喝罵,“差事辦不好,害的主子受委屈!”她推了小葉子一把,又在他耳邊急促輕聲的說了幾句話,“還不趕緊著站一邊去!”
小葉子雖然聰明機靈,可到底年歲還小,沒有見過什么大場面,今日被皇貴妃拿下跪在地上,心里頭受到了巨大的震撼撞擊,饒是被拉著起來,嘴唇還是青紫一片,整個身子不住的瑟瑟發抖,這時候被馬佳宮女拉起來,又囑咐著說了幾句話,這才似乎恢復了一些力氣,雖然身子還在瑟瑟發抖,但原本神色慌張惶恐的樣子卻是少了許多,他聽到了舒妃的呵斥,忙縮到了廊下不見風雪的地方去,又趁著侍衛們不注意,一下子就溜出了大門,朝著啟祥宮找十二福晉去了。
解救小葉子,這才是舒妃今日被金秀請托而來最要緊的一件事,金秀心里頭明白,就靠著舒妃一個人,就算是她有協理六宮之權,但也是一定攔不住下定決心要搜宮的皇貴妃的,既然是攔不住,何必攔?白費力氣的事情,金秀自己不會做,更不會叫舒妃來做這為難之事,指東打西,把小葉子給帶出去,別叫皇貴妃摟草又打了兔子才是正理。
馬佳宮女見到小葉子躲了出去,于是對著舒妃說道,“娘娘,皇貴妃在這里咱們攔不住,不如就先回去?還是在這里等著?”
“在這里等著,”舒妃搖搖頭,“雖然不知道皇貴妃要做什么,但是起碼要在這里盯著,若是真的搜出來了什么違禁的東西,如全,”舒妃吩咐李如全,“你就即刻去啟祥宮,把這里頭東西告訴十二福晉,以她的聰明才智,肯定可以想出破解之法。”
眾人都知道這一次皇貴妃來勢洶洶,絕不會是什么輕易的東西就會滿意的,“違禁悖逆”,這個詞兒可不是一般的罪擔當的起的!舒妃心里頭忐忑的很,但是她不僅自己個見識過金秀的能耐,也得了外頭納蘭永寧的好幾次叮囑,要她這位納蘭家的姐姐一定要鼎力支持金秀,還要厚待深愛之,甚至都說出來了“納蘭家日后復興,如何飛黃騰達,就是要落在這一位主子身上的”話語出來。
舒妃見識不算淺薄,如今納蘭家有納蘭永寧這位從賦閑在家,賺下軍功爵位不說,如今又是在云南巡撫的任上,已然是非常顯赫,更別說之前留下來門生故舊也還是有些作用的,依著她之看,如今納蘭家已經是很不錯了,怎么還要飛黃騰達一說呢?
這自然是要看著十二阿哥有出息了!舒妃又想到了昔日南氏托夢的事兒,心里頭更是有了主意,南氏被永盛皇帝厭棄,南氏家族也已經沒落;自己個又沒有福氣把十阿哥養大,如今看來,若是十二阿哥有出息,日后自然會感謝著自己,別的且不說,十二福晉已經認了納蘭永寧為義父,這關系是極為緊密了。
十二阿哥有什么出息,舒妃現在不敢想,也實在是想不到哪里去,但是舒妃還是知道一個樸素的道理就是,不能讓令皇貴妃踩了十二阿哥上去!
思索了這么多東西,也不過是一會子的功夫,舒妃打定了主意,“咱們不走,進去瞧瞧,皇貴妃到底要做什么!”
舒妃到了阿哥所的正殿,皇貴妃正派人在翻箱倒柜,見到舒妃進來,也不生氣,“你來的正好,若是本宮自己個搜宮,只怕是還不算甚公平,日后有人嚼舌頭根子,說本宮栽贓陷害什么的,倒是說不清楚,你在這里看著,也好做個見證!”
舒妃也不啰嗦,不一會,章嬤嬤臉色灰暗的從東里間走了出來,“這里頭沒有旁的東西。”
舒妃雖然直率,但不是笨蛋,章嬤嬤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出來,肯定是有憑借的,絕不會是做出這樣沒頭沒腦的東西來,果然,其余的人來報:“到處都查了,只不過是有些書,其余的都沒有什么。”
“只有寢殿沒有查,”章嬤嬤朝著皇貴妃說道,“這是最私密的地方,還請娘娘下旨。”
“來都來了,自然都要查!”皇貴妃在正殿的黃花梨木椅子上坐了下來,“進去,給本宮好好搜一搜!”
章嬤嬤簇擁著幾個嬤嬤氣勢洶洶的進了十二阿哥和金秀的寢殿,果然不多一會,幾個嬤嬤就拿了一個白布袋子出來,里頭嘟嘟囔囔的,似乎塞著什么東西,“奴婢們檢抄到了這個東西,不敢擅自處置,請娘娘看過。”
舒妃原本冷笑連連,對著皇貴妃趾高氣昂的舉動很是不滿,但一見到這白布袋子,一下子臉色大變,身子一個趔趄站不住,就要朝著身后倒去,馬佳宮女忙扶住,“怎么,”皇貴妃的眼睛如何銳利,自然不會放過舒妃的失態,“舒妃你難道也認識此物嗎?”
馬佳宮女只覺得舒妃的手拼命的抓住自己,又微微的發抖,心里頭大喊不妙,但是這時候舒妃不說話,她只能硬著頭皮說話了:“回皇貴妃的話,我們娘娘剛才在雪地里站了好一會,這會子只怕是冷了。”
有馬佳宮女這么一打岔,舒妃回過神來,定了定神,“的確是有些冷了,”她對著皇貴妃說道,“這個是什么東西?怎么會說是違禁之物?”
“你來說。”皇貴妃見到東西的確在,愈發的得意洋洋起來,也不去別的地方,就在這里預備著把這個事情敲定,一定不讓自己最討厭的元氏有再翻身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