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略略熟悉了挖掘機基本操作手法的李師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那只命運悲催的胳膊正以疼痛刺激著她的智商充值。
想不給被射到的機會,那就必須不停的移動,借用車身與輪胎的撞擊碾壓,借用鐵臂鐵爪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李師父的肢體向來比腦子給力,腳踩油門,橫沖直撞,鐵臂鐵爪以摧枯拉朽之勢,暴力出擊。
任憑你穿的是皮甲或者重鎧吧,任憑你是神箭手還是大力士吧,任憑你的坐騎是寶馬良駒吧,統統飛起,或者成泥。
一個半個兒頭破血流,卻能在車輪車身與鐵臂鐵爪的碾壓擊打下不死的蠻夷幸運兒,有的在奮力一搏,揮刀砍向車身,迸濺幾點火花;有的沒了武器,欲圖攀爬上車身,尋找到神獸的要害部位打幾拳或者掐幾下 只是,神獸的皮子足夠爽滑,尤其在被動涂抹上幸運兒們的鮮血之后,再加上神獸的速度,與方向變換的詭異角度,神獸身上徒勞的增添了幾趟血印而已。
“嗚哩哇啦哇啦嗚哩”
哭嚎遍地,人間慘劇。
好不快意 自從聽說邊關副將胡磊的兒子在陣前被一根根削掉手指頭那一刻起,李華胸中始終排遣不去的郁悶之氣,在此時才算得到紓解。
她甚至忘記了安必孝的安危,忘記了被她哄勸著去了容城的獅子頭,忘記了跟她一同前來的沐風,賀章,一千多軍卒 發現力有不逮,在一眾死忠粉的拼死救助下,得以掉頭就跑的耶律金蟾,其實根本跑不遠,因為他的軍陣太亂了,旌旗跟旗手被鐵爪掃翻之后,所有的軍卒都成了沒頭的蒼蠅,戰馬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不辨方向,根本不需要神獸的攻擊了,自己就能損傷過半。
身處紛亂中心區域的耶律金蟾哪里還有可能跑的出去即便認識他這一身金盔金甲的蠻夷軍卒下意識的會給他讓路,戰馬也不認啊,半死不活的跟死掉了的尸體堆更是形成了絆腳石然后,智商在線并且剛剛充值到爆的李師父,發現了他那身金盔金甲,眼前一亮,全身的血脈都在賁張 這是宿命的安排。
曾經有一個天大的機遇放在我的手邊,但是我沒有珍惜,等我失去后才后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少主說四個字:“我要殺了你。”
上次留了活口就太失策了,造成了今天的后患無窮。
這次,不會了。
李華調整方向,挖掘機向金盔金甲碾壓過去。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金盔金甲給耶律金蟾帶來殺身之禍,也帶給他無數存活的機遇,比如,悍不畏死一波一波沖上前用肉身拖延少主死亡時間的蠻夷大軍。
這樣更好處理哈,比四下里分散著,要挖掘機又倒車又拐彎的要省事的多。
把挖掘機開出了坦克的效果,碾過陡坡碾過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繼的軍卒,兩道光柱牢牢地罩住耶律金蟾的璀璨金影,即便此時依然有未散的硝煙,且天色漸暗。
鐵臂一次次收攏又彈開鐵爪,耶律金蟾已經失去寶馬親自用腿腳狼狽竄跳著逃生,汗出如漿是肯定的,想卸掉金盔金甲是肯定的,可是哪里有那樣奢侈的時間 甚至沒有時間下命令讓這些炮灰軍卒各自去逃命。
他逃到哪里,蠻夷軍卒就死在哪里,死尸堆到哪里。
像豐收的麥子被收割,車過之處,再無一個站立者。
千萬別以為這真的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殺戮,李華清晰的聽見了駕駛室后背的玻璃被砍碎的聲響,后背,后脖頸兒也瞬間感受到被碎玻璃擊打的傷害。
不是鐵箭就好,李華還覺得自己挺幸運。
只是從挖掘機的后車斗偷偷攀爬上來了幾個小賊而已,李華早有經驗,根本不回頭,瞧著后視鏡搖動了操作桿。
可憐的小賊們,把所有的腦容量加起來,也絕對想不到這具鋼鐵神獸還能把后斗立起來,像每一次挖掘到足夠的土石一樣,卸載 卸載,再“s”軌道倒倒車,就解決了。
兩道光柱還沒耽誤鎖住耶律金蟾,鐵爪就懸在少主的頭頂,逼迫的他不敢興起再搶一匹馬騎上去的念頭,畢竟,騎著馬的話,距離鐵爪就又近了。
現在,已經說不清到底是神獸在追擊耶律金蟾,還是耶律金蟾在引領著神獸摧毀蠻夷大軍,當一片蒼茫茫大地上只剩下一個再也跑不動的耶律金蟾,和一尊巨大的神獸對峙的時候,身后的陡坡只剩下一個不規則的輪廓。
不是李華想貓逗老鼠一直逗下去卻不下口,不但沒掄起鐵爪砸下去,還熄滅了兩道光柱,安靜如雞。
實在是殲滅蠻夷大軍太費油了,或者是出了故障,在沖下陡坡的時候挖掘機就啞火了,此刻的位置全憑慣性,和李華拼命握牢方向盤狠踩剎車的結果。
功不可沒的神獸啊,也把自己整的傷痕累累,四面的玻璃壞了三面,鐵爪也松脫了似的,有些歪斜。
李華自己的形象也早沒形象了,即便有駕駛室護佑著,后背上也火燒火燎的疼痛,右臂根本就抬不起來了,木木的。
尚且能用的就是一只左臂跟兩條腿,很幸運。
左手還很難操縱,應該是在方向盤上用脫了力,李華吁著氣伸展開手指頭,有點發抖。
發抖,暫時不得用。
李華低下頭去,張口,咬住捆縛右臂傷口的綢布 她不知道自己戰斗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這條右臂被緊緊捆扎了多久,會不會廢掉。
解開了,就聽天由命吧 外面還爬著個金盔金甲的少主呢,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叫他逃過一命。
左手沒有力氣,能抓住劍柄就算成功,想擰動門把手,卻是做不到的。
車門有些變形 李華噓一口氣,抬腳,踹過去。
不會開車的人通常會以為開車是輕松的事兒,一直坐著呢,還能多累樂享全本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