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不喜歡太傅講的課,上他的課脊背彎一彎都不行,好多規矩……”
小寶苦著臉哀嘆,可憐兮兮的揪著李華的衣襟,另一只手指指舒服的甩尾巴的獅子頭表達羨慕:“我要是它就好了,天天除了吃就是玩。”
這是沒有生存壓力之后的正常反應,沒有后娘那座大山壓頭,要學習要強大的斗志也沒了。
李華還真沒想到大徒弟變化如此之大,疑惑的問:“你不是還想做文官的嗎?”
小寶癟癟嘴,很是理所當然的回答:“小師弟說了,等我再長大些,自然就能做官的,我們是師兄弟,嫡嫡親的!”
這種思想可要不得,然而,小福子等人卻在齊齊點頭,深以為然的樣子。
李華跺腳,抬胳膊提溜起了小寶的后脖領子,大踏步往外走,留下一句:“小福子想著送朱果回去休息,我得跟小寶聊聊。”
掰開了揉碎了的那種聊,實在不行就要動用家法那種聊……
小寶雙腳離地,口中發出慘呼,獅子頭來精神了,不斷抬起兩只前爪去抓撓他的脊背與小屁屁。就當是提前代替“體罰”了。
“師父!”小福子家門外站著個黑影,幸虧出聲早,不然小寶有可能被當做武器砸過去。
“師弟救我!”小寶聽到聲音宛如看到了救星,被李華提溜著他倒不是多痛苦,獅子頭的爪子抓撓太給力了……
其實李華是考慮到了小寶的自尊心問題,才執意提溜出來單獨教訓徒弟,結果這孩子吱哇怪叫并不忌諱被人聽見,尤其不忌諱他師弟石頭。
那就正好,一塊兒教訓吧。
石頭離開了輪椅,走路還有些瘸,跟著走進作坊時額頭上都出了汗。
作坊門口掛著兩個燈籠,燭火朦朦朧朧晃動,石頭的臉被映上一層幽光,吱哇怪叫的小寶也老實了,閉著嘴,去搓揉后腰。
做師父的給徒弟做思想工作,比傳授武功可難多了。
尤其在這位師父變身成親嫂子以后……
小寶最近確實不那么敬畏李師父了,不知道從哪天開始敢叫敢鬧的,應該還是欠揍,好久不教訓他,這小子忘記了鍋是鐵打的……
李華逆著燈籠的微光站定,腦海中涌出無數個先體罰揍服了再講道理的想法。反正,先擼袖子就對了。
“你倆是不是都覺著成了小皇帝的師兄,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學躺著過日子,然后長大了直接找師弟要個官當?想得挺美哈,我教過你們這么沒出息的活著?”
袖子擼起來左邊再擼右邊兒……
還沒真打出去,小寶就慫了,白胖身子往石頭身后撤。
已經整明白了來龍去脈的石頭顧不得自己還瘸著,跨到小寶前面伸開倆胳膊,臉上帶著憨笑勸慰:“師父別著急,我可真真沒那么想過,大師兄嘛,師父您把他交給我,我帶他回我家教育教育,您看天兒快亮了,您先去睡覺兒……”
這孩子只有當著安大將軍的面兒時才露出成人般的嚴肅表情,這會兒又恢復狡黠的憨笑來,讓李華心中一軟,也松了口氣,徒弟給臺階下了,趕緊的吧。
“那行,就交給你,無論如何得把這種沒出息的想法扳正了!”
目送兩道黑影走遠,李華胸中那股怒氣慢慢消散,今天的離別傷感之情確實持續時間太短,顧不上啊!
這樣挺好的,安必孝奔赴前線了,自己在家就有空把小寶的傲嬌脾氣扳扳,繼續培養正確的三觀。
還應該繼續開創事業,離開了隨身武館的外掛,更得努力謀生活,回到本心,帶劉洼村村民致富,收徒弟開武館……
目前的致富范圍已經超越了劉洼村區域,還不夠。
讓自己忙碌起來,就不會再沒出息的思念男人……
天色微明,李華還在夢想暗下決心的時候,安大將軍已經點齊了本次出征的所有將士,辭別送行的一干官員,大軍整齊有序的出發了。
大黑山慢慢兒落在了身后,安大將軍沒有回過頭,盡管,本次出征,他的內心多了一份纏綿的牽掛。
潘師父是軍師,是文士,乘坐的是專門配備的豪華版馬車,總是神神秘秘的落著車簾,有時會從里面傳出模糊的說話聲。
有說話聲也不奇怪,暗衛營又派出兩個干將保護大將軍的安危呢,大將軍自然是繼續推放到潘師父身邊的。
安大將軍這次也配了馬車,不過,里面常常空著,只有一個輪椅安放,他盡量跟騎兵保持一致,在馬背上行軍,并隨時查看隊伍。
軍卒們除了趕路,還要在行進中互相熟悉磨合,更換了什長百夫長的小隊更得立威,及時展現真本領才能服眾。
兩個來自獵戶村的獵戶就是如此,扎營時他們憑借狩獵的本事跟隨身攜帶的一種叫“辣椒面”的調料站穩了腳跟……
萬事開頭難,得到了軍卒的認可之后,再利用行軍間隙練習配合作戰就相對容易了。
李華在帶著倆徒弟進皇城時,發現如今想尋找到一臺相對技術先進的織布機,很不容易。
這種機器占地面積大,你根本找不到存貨的買家,想買,得提前訂購,然后等著木匠加工出來。
能提前訂購的織布機,又原始的厲害,只有一種傳統織布技法,經緯線橫平豎直那種。
李華再次感覺到,自己覺得稀松平常的阿蘭織出的花樣,其實已經非常優秀了。
想更優秀,織布機得改進。
這種民用設備的檔次,請工部主事沐風來研究,可能會有些大材小用,不過,沐揚大兄dei拍著胸脯保證他兄長會很樂意,還直接小跑著去叫人了。
宮里沒有成年的皇帝,太后娘娘又清理過宮闈嬪妃,遣散過一部分宮人,現在進皇宮越來越輕松,言官們也輕易不對此大加批駁,所以,沐風很快就趕到了新的德勝殿。
宮里有織布機,機器相對精致先進,能織絲綢的那種。
李華安排太監們把織布機安放在室外,為了看得更清楚。
她帶來的那塊布頭就懸掛在織布機上,兩個宮中織女在推測織法,商量一番就開始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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