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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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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至目無表情地聽著,本來她在今天以前還為了他可能喜歡她這事而心煩,現在她不再煩惱了,她直接說道:“韓峻熙,你給我聽著,我有三點要強調。第一,我不喜歡你。第二,我不喜歡不正經的登徒浪子,第三……沒有第三了。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她邁到他身后把他推出門外,他轉過身還想說點什么,卻差點被她甩上的門撞了額頭。

  然而,夏至離開大門不到兩秒,門鈴又響了。她鼓著腮又把門開了一線,露出一雙眼睛說:“不許再按我門鈴,你敢再按,我就報警說你強闖民宅意圖強奸!”

  “陳大嬌,我包沒拿……”韓峻熙一條手臂貼在門框上,無奈地說。

  夏至“砰”一聲把門合上,進屋里把包拿出來再開門塞進他懷里。正要再把門關上,韓峻熙用手擋了下,說:“你……剛剛說的是認真的?你對我沒有一點點心動?”

  “我從來都是認真的,不認真的是你!”夏至把話甩到他臉上就關上了門。

  韓峻熙總算識趣了一次,沒有再按門鈴了。

  夏至看看橫在屋子中央那個新書架,她把家具重新挪了下位置,給那個書架騰出足夠的空間,地面擦洗干凈了,才把床底的幾箱書拖了出來準備上架。

  但剛碼了幾本,她又不想動了。她把書隨意地扔在地上,去洗了個澡出來就趴在床上打電話給梁璐興師問罪。

  “你干的什么好事?”

  “我干了什么好事?”梁璐反問著,隨之馬上反應過來,“韓峻熙真去你家啦?”

  “所以你是承認出賣我了對不?”夏至哼著氣說。

  梁璐是理不直氣也壯:“那他幫你裝書架了嗎?如果幫了,那不叫出賣吧?沒人幫忙你這手殘黨能裝好嗎?”

  “我能不能裝好是我的事,你讓他上來我家這是幾個意思?”

  “我沒叫他上去你家啊,我只是跟他說你不會裝書架而已。能不能把握機會,是他自己的事。那么看來,他是把握住了對吧?”

  夏至冷哼一聲:“你想讓他把握什么機會?讓我狠抽一頓的機會嗎?”

  “你打他了?”梁璐略有點吃驚,“不至于吧。你就算不喜歡他,也不至于打他一頓吧。”

  “你知道我不喜歡他,還讓他來我家干什么!”夏至低吼道。

  “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歡他?你又沒跟我說,他倒是跟我說了他喜歡你。我覺得他這人真不錯,不明白你為什么對他那么反感。”

  完了,梁璐是徹底被策反了。夏至氣道:“梁璐,你他媽是跟誰一個宿舍的?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合著外人來整我?我們說好的一起不結婚買別墅養老呢?”

  “那個說說玩就算了,我嫁不出,難道還真想拉你陪著我嗎?你能遇上個好男人,我比誰都高興。”梁璐的話里透著點落寞。

  夏至呼了一口氣說:“我不知道你對好男人是什么個概念,我要不就找一個很愛很愛的男人然后結婚,要不就不結婚。為了結婚而結婚算什么破事。”

  梁璐停頓了一下說:“夏至,你還相信愛情嗎?”

  “我永遠相信有愛情,”夏至也停了一下才說,“只是不相信它會落到我身上。”

  掛掉電話后,夏至收到了梁璐發來的與韓峻熙的微信聊天截圖。

  韓峻熙:約了很多次,她總是不肯出來見我。

  梁璐:你惹她生氣了吧。

  韓峻熙:我不知道我怎么就惹她了,她老是氣呼呼的。她有那么討厭我嗎?

  梁璐:你直接問,這個我幫不了你。

  韓峻熙:她說了我討厭。我就想知道是隨口說的還是認真的。

  梁璐:她是那種在感情上又內斂又反應慢又從不主動的人。我只能跟你說那么多,按理說,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這些我也不該跟你說。如果我幫你了,她著了你的道了,她以后過得不好,我會覺得是我的錯。

  夏至對著那張截圖笑了,接著給梁璐回道:你他媽說誰又內斂又反應慢又從不主動?

  梁璐:就知道你小氣,真罵你的那些都沒敢截給你看。

  夏至:還說了些啥?再截來看看。

  梁璐:你是想看我怎么說還是想看他怎么說?想看我的話,沒啥了,想看他的話,我再給你截幾張。

  夏至:那算了,我對他沒興趣。

  梁璐:真不考慮一下?

  夏至:滾!

  這時,手機接受到一條短訊息,夏至沒看清彈出來的提示框就點開了,在等待打開時奇了一下,現在一般很少人發手機短訊息了,要不發微信,要不直接打電話。大概又是服務短信或者?

  但跳出來的只有一句話:爸爸今天早上九點去了。

  發自一串沒有保存聯系人姓名的號碼。

  夏至從床上坐起來,把屏幕上那寥寥幾個字看了又看。

  她先是驚訝,接著難過,隨后是莫可名狀的惆悵。

  當時她沒想明白,以為橫亙在她和潘銳中間的大家長是一直聒聒噪噪的潘媽媽,直到這個男人倒下去那一刻,她才知道他是這個家的核心骨,盡管他一直不言不語。

  而他,在她第一次見面給他遞茶葉的時候,就開始不喜歡她。

  他沒有錯,她也沒有。她費盡苦心融合到他們的家庭中去,他也嘗試過去接納她,潘銳夾在他們中間更是左右為難。

  夏至也說不清楚她為什么就是得不到潘家長輩的認同,也許是生活習慣的差異,也許是雙方價值觀的堅守,誰知道呢?

  她現在想起來,她發現她在泰城兩年,潘爸爸主動和她說過的話可能不超過二十句。她甚至連他的聲音都不大記得。

  可是她還是為他難過。她最后獲知的有關潘爸爸的信息就是他能站起來了,她以為他的身體有了好轉,他今年才不過63歲。

  潘銳在qq空間里上傳了那張結婚照以后,夏至再也沒有訪問過他的空間。有關他以及他家人的所有消息,她都不再關注。

  他們已經是曾經很熟悉的陌生人了。他現在為什么告訴她這個呢?她又能說什么?

  她在短訊回復框里只留下了四個不帶情緒的字:節哀順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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