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感的現實王秀麗加了夏至的,過了一個星期又給她發了新的相親對象信息。
照片上看著是挺正常一個人,起碼體重方面是的。資料上除了個人感言上的兩個錯別字,也看不出有什么大的漏洞。
夏至幾乎每天都和梁璐通電話互通相親的進展,梁璐鼓動她再去見見,可是她忽然又沒了這個熱情了。
“三分鐘熱度,活該你單身!”梁璐又罵了她。
夏至懶洋洋地說:“你都說了那婚介所檔次太低嘛,正經人都不去那找對象。我總覺得可能我已經是她那比較優質的資源了,要不她會舍得錢都不收給我介紹了一個又一個?”
“那你媽介紹那個呢?還有蕭以晴那同事呢?”夏至和梁璐說好了不把相親的事告訴蕭以晴,但卻止不住蕭以晴把給她介紹同事這事告訴梁璐。
“都聊著啊。”夏至說。周泓志也就開始那幾天信息發得積極些,可能是終于感受到了夏至的冷淡,這兩天就偶然問個好,不怎么理她了。
和邱鳴倒是時不時有點話聊聊,但兩人都不刻意,更沒提過見面的事。
梁璐聽了就說:“有好感就約出來見見唄!”
“說不上有好感了,就是不討厭而已。”
“不討厭就很不錯了。已經比那倆強了。”
夏至忍不住說:“梁璐,你現在是有多焦渴?都把標準降低到不討厭就行了嗎?那你還要求研究生學歷月薪一萬以上有房有車嗎?”
“那是硬性條件,硬性條件符合了的,基本我都不會討厭。”
“那你找到符合你硬性條件的了么?”夏至問梁璐,總在說自己這邊的情況,還不知道她那邊是什么個狀況呢。
“你不要操心我,我網撒得廣,也沒你那么矯情,你管好自己就好。”
夏至心里浮上一個兩個問號,說好的互相扶持呢?怎么成了她單方面輸出?她正待抗議兩句,梁璐已說了“再見”掛了電話。
熱啊,這個夏天,不過,想來似乎就沒有一個夏天不熱。
尤其是她畢業的那個夏天。那會兒窮困潦倒,連空調都沒有,她和潘銳擠在那個幾乎連身也轉不過的出租屋里,吹著一把搖頭電風扇,可以相擁到天明。
現在離她心目中有錢的標準也還遠著,她依然是楠洲這座一線城市中處于中低層的那批人,但橫豎吃喝寬松很多了。
她很早前就不再記賬了,去市場買菜不再問價,貴個幾塊錢的菜,總是吃得起的。那些年的斤斤計較讓她心很累。
然而現在的寂寞也讓她感到疲憊。她只是想找個人陪著說說話而已。
這么想著,她又從床上坐了起來,支起那張床上小書桌,把手提電腦搬了過來。
里好幾個頭像閃動著,夏至點開了邱鳴的頭像。
秋名山:你寫博客?
大概是順著她資料里的找到她博客的吧。她用來發一些散文、隨筆和短篇,基本也沒什么人看。
夏至:偶然寫一下。
秋名山:寫得挺好啊,應該多寫點。
夏至:呵呵,寫了也沒人看。
秋名山:哪里,你發得勤一些,會有人看的。蕭以晴說你在刊物上也發了不少稿件?
夏至:呃,那是給別人寫的約稿,為了賺稿費,很多不知道寫得啥。
秋名山:那不是你自己寫的?可以看看嗎?
夏至:是我寫的,很多我自己也沒有保存。都是些亂七八糟的稿子。比如有一期,編輯要做個“廁所文化”的專題,我就去搜資料,寫了個歷史上哪些名人死在了馬桶上的稿子。
其實雜志的樣刊她都有,只是都放在潘銳家里,離開泰城的時候,自然也就沒有拿回了。
邱鳴發來一串笑符:這是一篇有味道的稿子。
是的。
兩人又聊了幾句,夏至繼續說著約稿的一些趣事。邱鳴也是教語文的,對她的一些文章提了點意見,都很中肯。
夏至也沒有專門等著他的信息,同時也在查看著其他的群聊。最熱鬧的是驢友群,里面好幾百號人,幾乎每個星期都有活動組織。
夏至,周年慶活動的文案寫好了嗎?驢友群群主飛鷹給她發來了私聊。
每年八月下旬是驢友群的周年慶,都會搞一個較大型的活動,今年準備在海灘上露營,飛鷹找了夏至來寫活動的文案,到時會在驢友活動網站上發個帖子做宣傳。
寫好了。夏至把文案發給了飛鷹。
過了一會兒飛鷹回了信息:寫得很好啊!我讓負責做海報的驢友加一下你,你們溝通一下怎么設計海報。
不一會兒一個網名“旭日曉陽”的男生發來了驗證信息,夏至通過后,就把文案發了過去。
旭日曉陽:夏至?
夏至:怎么了?文案有不明白的地方嗎?
這種私人活動的海報設計要求其實也不那么嚴謹,說清楚那些內容需要加粗,那些要放大就行了。夏至將大概要求在對話框里輸入,打到一半,旭日曉陽發來了新消息。
旭日曉陽:不是,我見過你。
這不奇怪,雖然夏至很少參加活動,但她想她這名字辨析度太高了,總有記得她的人。像飛鷹,一共就見過她兩次,已經對她印象深刻,知道她擅長文案撰寫。
不過她倒是不敢問對方是誰,這是作為臉盲癥患者最麻煩的一點,就算是一起參加過活動的驢友,她也得見上兩三面才能記住對方。
她于是只發了串笑臉表達友好。
旭日曉陽:你肯定不記得我了,哈哈哈哈。
夏至:網名對不上人,你給點提示?
其實何止是網名對不上,就算對上了她也不一定記得,可是既然對方給了臺階,她也順藤摸瓜問一問罷了。
旭日曉陽:我就很普通一個人,說了你也不記得。
夏至:好吧。
她把剛剪切掉的那一半的排版要求重新黏貼好,打完整了了發送。
誰不是很普通一個人呢,她就夠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