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里嗎？”
根據靛老二給出的方位，竟然走到了樓門縣的村口，繞了一圈又繞了回來。
凌若心想，她和這里可真是有緣啊……
“是的，大哥和三弟就在附近，氣息已經很近了。”
雖說如此，別說羅肆至了，連個尋常百姓都沒瞧見。村口這片地本就空蕩蕩的，此時全無人在，伴著漂泊的大雪，還有個穿得極其單薄的紅衣小女孩顯得分外凄涼。
不如四處走走，或許在轉角處。然而，這里根本沒有什么轉角啊！
凌若面不改色，內心卻猶如大海一般波濤洶涌。
而且她所有的吐槽，小雪聽到一清二楚，于是充滿善意的提醒道，“主人……您要淡定，那位大人已經出現在身后不遠處。”
“啊？！”
自從她的小雪消失后，凌若極少主動與它心念，它也非常識趣并不會隨便打擾。
因此這突如其來的提醒，嚇得她險些跳起來。
正在此時，身后傳來熟悉的嗓音。
“夫……凌若姑娘，別來無恙。”
少女原本抱著幾絲希望，可是對方的改口徹底將她從幻象中拉回現實。
“嗯。”凌若強忍情緒，學著師父平時的樣子，氣定神閑的對著他微微頷首，“近來一切安好，感謝少主掛念。”
在你來我往后，兩人誰也沒再說話，氣氛忽然陷入尷尬。
一紅一黑兩道身影就這樣站在雪地之中，時間慢慢流逝，兩人猶如冰雕一般動也不動。
大約過去三盞茶的功夫——
“那個……”
“那個……”
兩人同時開口。
“你先說……”
“你先說……”
似曾相識的畫面。
兩人忽然都笑了，羅肆至先開口，慣性說道，“夫人先請。”
話音剛落，羅肆至面上峰眉微挑，大約也是察覺到話語中的不妥和魯莽。
凌若深深吸入一口氣，在心中自我疏導：口誤，他一定逗弄習慣了，沒改回來而已，不要在意。
“家仆思念兄弟，我帶他過來約見。”話末還不忘加了句，“你呢？”
說完就后悔，靛老二的兩位兄弟就是被她“騙”到羅肆至那邊為仆的，而她此刻竟然在裝傻！
“那可真是巧了，前幾日剛認了兩位家仆，聽聞還有一位兄弟不在身邊，甚是思念。我作為主人，便帶著他們碰碰運氣。”
越聽越不好意思。原本凌若還希望羅肆至不知道那兩個仆人是被她塞去的。可是聽完對方的說辭，根本就是在配合自己扯謊……
哪有什么偶然相遇，這根本就是提前預料。
反正諸如此類的情況，羅肆至向來應對的行云流水。凌若盡可能的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要再因為對方隨意的行為再心有悸動。
“靛老二，出來吧。”
“你倆也出來吧。”
得到主人的許可，三團艷麗柔軟的鳥羽散發出一陣光亮，隨后變成鳥人站在二人面前。
靛老二本來就比凌若高出好幾頭，但是幾日不見，金老大和絳老三比原來的體型又高大了許多。
凌若看的滿臉震驚，“你們難不成是吃大的？！”
聞言，兩個鳥人笑了。
為首的金黃色鳥人開口道，“幸得前任主人好意，我兄弟二人魔能得以快速增長，如今即將突破原有等級，進入上階中等。”
凌若已經拼命對金老大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提及當日，連著絳老三都看懂何意，拽著老大的雙翼。誰知對方并未會意，自顧自的把話全部講完。
尤其是還稱呼凌若為前任主人，這不是在跑到臉上拆臺嘛！
紅衣少女扶著前額無奈的點點頭，“恭喜，恭喜。”
無奈之余，倒是聽到了重點，“原來能力越強體型越大啊。不過，什么叫幸得我的好意，你才得以突破階等？”
反正看羅肆至的模樣，定然早就知情。凌若干脆放棄演戲，單刀直入的提出她的疑問。
“在認主之后，仆人的能力會受到主人的影響。”
這個道理是好懂，但是凌若想要知道的更詳細些，畢竟一直沒有放棄解除和靛老二主仆關系這件事。
可是金老大的話忽然變少，說的過分概括。
好在絳老三察言觀色，接著老大的話仔細解釋起來。
“主人越強大，仆人也會跟著變得強大。如果收的仆人資質平平，階等又低，但是主人異常強大，那么在認主以后，仆人的魔能增長速度會高于資質。在很短的時間內就達到能否匹配主人的能力。”
“如此聽來倒是互利共生。”
絳老三點頭又搖頭，“互利但不共生，主人的性命高于仆人。”
“如果我沒記錯，魔界的規則是當仆人可以戰勝主人時，便能解除主仆關系，重獲自由身。”
“是的。”
“可是如果按你說的，即便很弱的魔惡意挑戰大魔，再故意敗北成為對方的仆從，以主人之強大為遮掩暗自積攢魔能，借此重新挑戰主人，若勝，不僅重獲自由，還因此變成比過去更為強大的魔，這么做對其他魔而言，不是走捷徑在作弊嗎？”
嘰里咕嚕說了一堆，也不知道鳥人是否聽懂。只見三種顏色的鳥人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
“的確有魔族想借機達成你描述的效果，但是這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羅肆至聽著無聊，干脆親自上前解釋。
“為何？”
“首先，主人對仆人的影響是有限的，如果我是上階上/甲等，收的仆從只有中階上等，那么即便有主仆關系只能幫他到上階下等。想要徹底追上”
“噢……”少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么也就是說主仆關系給出的福利是有限的。”
羅肆至點點頭，“不可置否。”
“那其二呢？”
“這其二便是你憂心的，如果有人借助主人的魔能，在快速變強后主動挑戰，再騙去原本不屬于他的魔能，這對其它正常熬上來的魔不公平？”
說了一大串，凌若聽得頭昏眼花，下意識的點點頭。
“擔心，大可不必。所謂取之于主，用之于主。即便有朝一日能力超群足以打敗原主，在解除關系的瞬間，曾經收取的，最后會被強行歸還。”
紅衣少女聽得入神，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如此看來，魔界的規矩竟然意外的合理。”
聞言，羅肆至峰眉輕挑，唇角揚起微不可察的小小弧度。
“至于與主人能力相近的仆從呢……”
話題還在繼續。
沒想到在多次尷尬過后，兩人竟然因為一個魔界規則相聊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