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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舊事之中藏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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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

  教漁先生此舉簡直是莫名其妙,不知他怎么突然對道兄如此感興趣。

  仔細回想,二人之間的確有一些相似之處,私下不會認識吧?

  不,絕無可能,凌若趕緊打消此番無厘頭的想法。

  道兄是只有他們兩人知道的稱呼,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道兄不肯告知她真實姓名。

  哎……她覺得自己做人有點失敗……

  其實告知與道兄水禾村的經歷也無妨,只是不要這樣劍拔弩張嘛。

  凌若無奈扶額,“這事得從我來海寧前說起了……”

  與道兄初識是在水禾村外的林地,一位天真美麗的落魄少女在林中采藥,奈何被一群野獸攻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她弱小可憐又無助。是道兄,天降英才解救她于水火。

  學著說書先生的模樣,凌若講得眉飛色舞,將三兩處細節添油加醋無限放大,順便美化一下個人形象。

  “你們在林地碰到了,然后呢。”他語氣冰冷,只想關注重點,不遠聽她與別人如何相處。

  “之后,道兄破掉林中迷陣,我們便立刻出現在村內。再之后,那口井果然有問題,里面竟然有一只水鬼,不過被道兄消滅。”

  “鬼?”

  “忘了和你說,在林中出事前我就發現村中的水井有古怪,夜晚總有說話聲。”

  “別人聽不到嗎?”

  “或許能聽到,但是……”凌若略微停頓,繼續道“那個村子已經沒幾個活人了。”

  “怎講?”

  凌若將她與道兄出現在水禾村之后滅水鬼的前因后果悉數告知,“就是這樣,我直覺還是很準的,早就覺得那口井問題很大。”

  “那和他教你畫符有何聯系?”

  “我也沒說是他教的,你非得這么說我也沒辦法。”

  “我……”

  教漁先生欲言又止,好像是這么回事。自從與這丫頭相處幾日后,發覺自己的行為愈發奇怪,很多事放在過去斷然不會這般處理。

  可是,偶爾換個感覺和人說話,似乎也不錯。

  “好啦”看到他一副吃癟的樣子,凌若也不想繼續為難,“道兄說井中水鬼死后帶著極大怨念,被封印在井底,以活人血肉喂食煉制而成。”

  活人血肉?煉制?

  教漁先生面色突然凝重起來,曾經有一個不知名的小門派突然在江湖中初露鋒芒,之后發展極為迅速,日益壯大。許多醉心于求仙問道的年輕弟子心馳神往,皆要投奔此派。

  可是很多人去后便再無音信。

  許多投奔之人皆是初出茅廬無足輕重的新人,就算消失也不會被注意。而揭發此事的契機,聽聞與素清派有關。

  此派在江湖最負盛名,幾位長老更是德隆望尊,無論為人抑或道法皆為后輩榜樣。而丹陽長老的親傳弟子,奉命下山探查新興門派,此去便了無音訊。

  素清派曾多次派人查探,歷經多年終于找到他們修煉邪法罪證。竟是使用活人血肉喂養死靈,煉制成為亦鬼亦怪的魔物。這種魔物嗜殺成性,只聽從飼主操控。

  初入江湖的后輩自然不知內情,投奔的弟子中若是碰到天賦較高的或能幸免被殺,只是得知內情后也絕無可能再出來。而那些沒有天資根骨平凡之人,生生成為魔物餌食。門中前輩誘騙新人在修行時,分出部分血肉用于煉制魂器。于是,這些弟子便心甘情愿貢獻血肉,以期待煉成之物能對修煉有所助益,可最終被魔物吸食殆盡。

  這段歷史,凌若自然不知道,教漁先生也沒打算和她說。

  活人煉制的手段極其惡毒,被正邪兩道所不齒,早已列為禁法。而當年知曉此法的門派自敗露后也銷聲匿跡。聽說是被一位神秘高人單槍匹馬誅滅。此后,江湖再無邪派消息。

  事情太過古早,教漁先生也是從別處聽來。而且……

  不管是當初的神秘高人,還是傳聞被誅滅的邪派,怕是沒那么簡單結束。

  教漁先生眉頭緊蹙,紗簾之下面色凝重。看來,比他想象中棘手。前段時間收到“魔怪”消息,與當年邪派煉制魔物極像,他已派走手中一批影翼徹查。若非魔物背后與他可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他也懶得多管閑事。如今,在這么偏遠的村落中再現當年怪物……

  怕是安閑的日子沒幾天了。

  “喂?你還在聽嗎?”看到教漁先生沉默不語,像根漆黑色木樁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凌若在他面前招了招手。

  “在聽。”

  “總之,在除去水鬼后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和道兄一起在林外凈化,這畫符的方法便是那時候無意中記下來的。其實,我是憑印象畫的,不一定有用……”到底是不懂畫符道法,連咒紋的形狀也不過是依葫蘆畫瓢。她越說越沒底氣,聲音越來越小。

  光顧著聊天,說了這么久都忘記床上還躺著病人。轉過身查看,臉色比剛來時回轉不少。待他醒后再詢問細節吧。

  今日來此的目的也算達到,關于如何對祖孫二人開口,她還沒想到更好的辦法。

  現下無事,可以準備回去,申時還需去王府一趟。想起昨夜石橋邊婦人的對話,很有必要親自確認一下。

  “那”緘默未幾,教漁先生再次開口問道“你的道兄,他人在哪?”

  嗯?還以為話題都結束了,沒想到對方繼續發問。

  “嗯……大概嫌棄我弱,把我拋棄了。”

  真相當然并非如此,不過對她而言,一般無二。

  鼻子突然有點癢,阿……阿……想打噴嚏,打不出。

  這副模樣從背后看去,像是輕聲抽泣。

  突然,肩上落了一只手,“我不嫌棄。”

  凌若被這突如其來的安慰嚇了一跳,她覺得對方或許誤會了什么,不過……

  “謝謝???”

  “嗯。”拍了一下,手規矩的收回去。

  這是她認識的教漁先生?

  想是在主人臥房談話良久終歸是不合適。

  “咳”凌若故意很大聲清嗓子來掩蓋剛才的驚詫。這個地點,這個氣氛有點怪,無論如何,先出去為上,于是凌若建議道,“先走?”

  “好。”

  聽聞老爺近期可能醒轉,夫人喜極而泣。

  這種氣氛,她果然招架不來。

  凌若趕忙與夫人告辭,二人離開府院,重新向河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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