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空間僅僅只有過道一半大小的房間里,他細數著時鐘上的秒針卡著十點整后,看向了他手機上銀行卡的收入。
“七十八法郎?老板這是發錯了吧?”
他嘴唇干裂脫皮并沒有多少工資的他被這個消息打擊得體無完膚。手指顫抖地點開老板的聊天記錄,想在上面敲打一些文字詢問老板為何這個月的工資如此之低。
但在還沒有敲打文字時,便放棄了這一想法。
“我是個失敗者,連這個月的工資都只有這么一點薪酬,還怎么養家糊口”
他的面部表情有一些懊惱自己的平凡,也有一些難過的意愿飽含在其中。
眼角的皺紋已經爬了上來,似是年齡也不算太小了般。
手指關節雖不靈活也摳起了面前的桌子,他還是決定敲打一些文字詢問老板。
但當他敲打出來文字并發送按鈕時,屏幕上顯示他剛發送的信息左側赫然出現一個小紅色圖標的感嘆號。原來老板早就將自己刪除了好友。
“我只能這樣接受如此慘淡的結局了嗎?”
他摳著桌子的手指頭已經沁出了血,而指甲早已崩裂開了。
但他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感,似是對于這個月得到的薪酬便已經打擊了他的自尊心。
“我還能做些什么呢?若是有可能的話”
他放置的泡面箱子里面的泡面就剩下最后一桶了,而這個月房東又該催促著交房租。
他抱頭,手指關節咔咔作響,似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未來該如此是好。
就在這生活所迫饑寒交加的時候,他起身顫顫巍巍地將燒好的熱水泡到了房間里所剩下唯一的一個泡面里。
“我也就這最后一份食物了,也許吃完之后便再也不會看到明天的天氣了吧”
他自嘲笑笑,裂開的嘴巴里面那泛黃的牙漬似是被煙熏得般,使得想將其一點點摳下來看看。
哈出的口氣也有股臭咸魚的味道。
他沒有等到五分鐘,反而在三分鐘的時候便將泡面盒子打開,呼啦一下將泡面一口吸到嘴巴里面,似是這樣吃法可以讓他忘卻那七十八法郎的慘淡收入。
他不知道小女兒喜歡的童話故事情節那賣火柴的小女孩是如何熬過最后一晚饑寒交迫在嚴寒里凍過去的。
但他吃著最后一桶泡面的時候,不想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似是這桶泡面能夠讓他暫時忘卻一切。
狼吞虎咽的他似是將這桶泡面當作人生最后一頓飯,就連修剪得平頭似的發型也沾滿了油漬。
微翹的發絲再加上他這吃相如同一只豬吃食般。
“看來今天得去重新找工作才行”
在將最后一口湯底喝掉后,他仿佛也從那低谷里走出來,可耷拉下來的眼皮與那一圈圈的黑眼圈表示著他的真實反應。
他并沒有歇息好,然而今天等到的工資條還是如此讓他感到絕望。
一枚硬幣聲響起,他看向了原本應該是空無一物的泡面盒里。
泡面盒底一枚硬幣突兀地躺在了那里。
“這,是上天給我的指示?讓我抱著這桶泡面盒去天橋底下作乞丐嗎?”
他苦澀地說到,雖說他知道即使是去作乞丐,怕是連小女兒一個月的學費也賺不到吧。
而桌面上水杯里的水忽然向上涌了出來猶如噴泉般,而在水柱停止后從水里掉出來一只手。
手臂上有著尸斑,粉末狀的干枯卻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這是法老的手臂嗎?仿若在沙漠里面放置很久樣”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以前報考過法醫專業,卻在一場考試的時候被刷了下來。
要說為什么呢,大概是他專業知識不夠扎實。就比如說現在,看著眼前這只手臂,他的第一反應是手臂上的尸斑真影響美觀,而不是懷疑手臂怎會從自己的水杯里面出來。
“我大概是出現幻覺了”
他嘀嘀咕咕地拉開被子就想躺下睡覺節約體力。
但桌面上宛如被顯影藥水潑到后突兀地出現了字體。
“嗯?了解這只手臂的來歷,并會給予一些你需要的東西?”
他看著桌面上的墨跡未干的字體將其念了出來。
“需要的東西?我目前為止所需要的大概是法郎和食物吧。畢竟月初只有那么一點點工資,難道真的要去作乞丐嗎?”
他搖搖頭,似是打算接下這找尋古怪手臂來歷的事件,好得到那排字跡所說的報酬。
在他念完后,再次看向桌面,字跡消失得無影無蹤。
“哦。若不是這只手臂還存在著,我怕是都會以為是一場夢了”
他粗糙的手掌摳摳桌面上的木板,但并沒有發現什么端倪。
拿起放在桌下抽屜里面的手套戴好后,又拿起這只古怪的手臂擰開燈看向手臂,手臂在燈光下有些色差,一開始看著像尸斑的地方是青色,而放在燈光下面卻是墨綠色。
“喪尸病毒感染的手臂?但又為何會從我的水杯里面出現?異次元口袋?或者時空黑洞的垃圾?”
他開發著腦洞似是想要找出手臂的來歷拿到報酬不可。
饑餓的他雖說因泡面而補充了體力,但也維持不了多久。
拿出滿是膠布粘上的筆記本電腦,那如同刀割一般的裂痕任誰看到都會覺得這臺筆記本電腦該淘汰了吧。
他心疼地按了筆記本電腦鍵盤上那個開機按鈕,猶記得這是沒錢的時候用著每個月攢下來的工資所買的二手筆記本電腦。
當時這臺筆記本電腦從二手市場拿回來的時候,他高興得仿若三個月大的孩子一般,可惜后來每個月哪怕只有那么一點點的工資,也得省吃儉用買箱泡面過日子,還得從牙縫里摳出來錢將法郎盡數寄回給自家媳婦。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堅持所意味著什么。搖搖頭將這些花里胡哨的思想甩掉之后,開始等著筆記本電腦的屏幕亮起來,在等待的過程中,筆記本電腦的液晶屏突然變得很燙。
“難道真的該淘汰掉你嗎?老伙計”
他想起這臺筆記本電腦雖是二手的,卻跟隨自己多年。依舊是舍不得將其淘汰掉。
就在緩慢地等待中,這臺快報廢的二手筆記本電腦終究還是出現了那熟悉的桌面。
桌面上壁紙仍舊是他最喜的小女兒的照片。
“傾城,你和你母親還好嗎?”
他看著眼前屏幕上小女兒的照片,有些許觸景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