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的問題一股腦的問完之后,金口預言淺淺的茗了一口茶,這才以一種緩緩道來的口吻回答了起來。
“歸元帝七年某日,歸元帝召我進宮觀星,我夜觀星象,發現涼國氣運有衰退之勢,此乃大兇之兆。雖為兇兆,歸元帝卻依然信我,并賜我金口預言的牌匾,讓銷金哭在涼城真正的站穩了腳跟。”
說句不太好聽的大實話,這種時候這種境況之下,殺一點兒也不關心金口預言的成名史。但這第一段話中終歸還是有她關心的事情,自然也不會為了斗嘴自己將重點落偏。
故而殺又問道:“如此說來,你當真早知今日?若你早便知道,為何不提前預防?”
“第一,我雖算出涼國氣數衰退,卻并不能算出準確的劫難與這劫難來臨的準確時日。第二,即便能夠算出大概的時間,也無法得知是天災還是人禍,是國內的兵變,還是其他國家的進犯。第三,計劃趕不上變化,涼國雖說也算大國,卻也終歸不能時時都做好所有的演算與預防。”
金口預言這一席話在殺聽來卻更多的是在推卸責任。
明明已經算出了涼國會有劫難,明明可以預防,為何?為何會到今日的境地?
金口預言又哪里看不出來殺眼中的不忿,冷笑一聲:“我龍家人終歸也是人,而非神。再者,即便歸元帝早有提防,不也中了毒嗎?”
“你!”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再來說說你一直耿耿于懷的滿月兵變吧。據我這么多年探訪的情報來看,給歸元帝下毒的并非涼國朝臣。而借機起兵謀反的劉策雖說早有反心卻還沒來得及親自動手。但是天賜良機隨機應變的發動了兵變。”金口預言沒有因為殺的憤怒甚至于隱隱將那些過錯怪在他身上而動怒,只是接著殺最初的問題繼續回答。
“當時的四皇子本是最得歸元帝賞識的,卻為歸元帝當下致命一劍而死。大皇子二皇子早年便被先皇后所害,先皇后親生的三皇子也因為母親的罪過早早的封了封地遠離京城。五皇子自幼體弱,六皇子先天殘疾且年幼,七皇子更是年幼。唯一能夠堪當大任讓百廢待興的涼國迎來轉機的只有齊天王。”
“所以說,當初欽天監傳的父皇遺詔其實是真的?振遠帝也并非謀反而是被父皇委以重托?”殺的思路隨之也清晰了起來。
如此說來她被送出宮習武之事其實振遠帝也是知道的,所以振遠帝在得知了她是女子之后不僅一點兒也不驚訝,甚至還對她褒獎有加,原來這一切只有她不知道。
“可若是如此的話,為何不將我留在宮中,留在振遠帝身邊?這樣我不是能更好的保護大家嗎?”
“振遠帝確實是個好皇帝,但卻不是那個可以改變涼國氣運的人。歸元帝十三年,我看到了涼國唯一的變數,東方星宿異動。那是你出生的夜晚,月離命格從來都只存在于傳說中,但你確實誕生了。”金口預言又道,“你即便待在宮中,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夠改變一個國家的走向?”
“那你們也不應該瞞著我啊。”這就是殺最不忿的地方,她這些年來確實被庇護的很好。
即便是涼國國破之時,她也不在涼國境內,但她從來不害怕和大家一起面對,反而害怕自己一人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