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卿世遙的理由，南宮念也震驚到，她以前只是以為卿世遙這么想要扳倒劍王莊，是為了萬流宗，沒想到…他竟然會想到這樣可以幫到明堯國。
“我懂了…”南宮念呆呆地點了下頭。
“你能懂就好。”卿世遙欣慰道，“很多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所以你也不要把人想的那么簡單。你的善良，有時候不一定會有善報。”
“那就因為善良沒有善報，我就要因此成為一個不善良的人嗎？”南宮念反問。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這么極端，很多事情不是非黑即白。”卿世遙耐心地說著。
南宮念似懂非懂地點了下頭，“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我并不是因為劍王莊當年殺害了卿家無數無辜的生命才一定要扳倒他們。而是劍王莊的所作所為一定要付出代價，而這個代價就是如今劍王莊里面的無辜的人。”卿世遙仿佛看穿了南宮念的心思。
卿世遙看了看雙目無神的南宮念，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是會嚇到南宮念，一個從現在皇宮里面長大的人，會看見很多政治的爾虞我詐，但不一定能夠接受江湖的血雨腥風。
“我知道，我現在說的，你不一定能夠接受，但這就是事實。”卿世遙嘆了口氣，“如果你還想要繼續在江湖闖蕩，你就必須要適應。”
“我會努力去適應！”南宮念異常堅定。
“嗯，所以你也知道了吧？我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卿世遙對上南宮念清澈的雙眸，突然變得沒有了底氣。
“沒有人要求自己一定要以德報怨。如果我們都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呢？”南宮念沒有那么在乎這個，她也不是一定要做圣人。
剛才南宮念所提出來的想法，不過也是希望能夠有更多無辜的人可以免受這場腥風血雨，可是經過卿世遙的一番說教，讓她知道了，這就是事實。
不是劍王莊殺害卿家滿門所以卿世遙要報仇，所以也要滅掉劍王莊的滿門。而是，代價。不是對等的報復，而是劍王莊要為他們曾經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而這個代價，就是劍王莊不知情的人，那些無辜的人。
卿世遙輕笑了一聲，“看來你的善良也不是無原則的善良。”
“無原則的善良就不是善良，而是懦弱的表現。因為沒有選擇，所以只能選擇退讓。”南宮念把話說得特別通透。
卿世遙欣賞似的點了下頭，“我沒有看錯你。”
“什么？”南宮念歪了歪頭，不太懂卿世遙這句“沒有看錯你”的意思，什么叫沒有看錯？
卿世遙頓了頓，思考一番才回答，“我的意思是，段謙說的沒錯。”
嗯，是的，卿世遙把鍋扔給了段謙，而且扔得特別自然。
“哈？”南宮念更加一頭霧水。
“我的意思是，段謙在帶著你來找我的時候，他就說過，你不一樣。”卿世遙這句話是實話。
“不一樣？”南宮念好奇，“哪兒不一樣？”
“沒有皇宮里面出來的那種嬌生慣養，不像是喊著金湯匙出來的人。”卿世遙想到一句合適的形容。
南宮念略顯驚訝，“段大哥是這么說的嗎？”
“不是，段謙沒有這么說。只是說，你不一樣罷了，剛才我說的是你給我的感覺。”卿世遙認真且誠懇。
南宮念搖晃了一下腦袋，笑道：“我在皇宮的時候大姐二姐就是這么說的我。她們說我完全不像皇宮的人，而像江湖中人，就是那種游歷四方的野孩子。”
“野孩子？難道在她們眼中，江湖人的代名詞是‘野’？”卿世遙不太認同這個說法。
南宮念移開了視線，想著怎么去解釋，“也不是說野…就是一種瀟灑吧。感覺心胸豁達，向往自由。”
“嗯，這倒說的沒錯。行走江湖，若是不自由，那就沒有出來的意義。”卿世遙平靜地說。
“所以呀！我也特別向往自由。”南宮念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卿世遙難得打趣一聲，“所以才會逃出宮吧？”
南宮念紅了臉，糯糯地點了下頭，“嗯。”
“不過這樣也好，你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卿世遙有些欽佩地看向南宮念。
“還好吧，我最開始也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當初逃婚只是單純地不想成為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在游歷江湖的這些日子，我也在慢慢地去尋找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南宮念突然看向了窗外，是天空，是遠方。
卿世遙順著南宮念的視線看去，藍藍的天空，潔白的云朵，“那你找到了嗎？”
南宮念重重地點了下頭，“嗯，找到了。”
“是什么？”
“是…”南宮念轉過頭看向卿世遙，他的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她幾乎不假思索地就要說出口，不過在話到喉嚨的時候，她硬生生地把所有的話咽下去。
“是…遠方。”南宮念說了一個特別模糊的答案。
“遠方？”卿世遙皺了下眉，顯然也沒用理解南宮念的意思。
南宮念撇過頭想了想，“就是繼續在江湖游走呀！多看看外面的世界。”
說罷，南宮念咧開嘴笑了笑。
卿世遙也不再多問，“嗯，有方向就朝這個方向去吧。”
“那卿大哥你呢？”南宮念期待地看向卿世遙。
“我？”卿世遙微微一震，他沒有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
之前，他一直在為報仇翻案而努力，如今事情快結束，似乎要開啟下一個新的人生節點，而對于新的人生，他沒有仔細想過。
“嗯，難道沒有嗎？”南宮念的手撐著下巴，等待卿世遙的回答。
卿世遙轉了轉眼珠，“沒有仔細想過，以前為了翻案，未來…”
“可以慢慢想，有些事情值得用一生去思考。”南宮念著急去打斷，“我也只是隨口一問，卿大哥不需要現在就給我答案。
或者說，這個答案本來就是屬于你自己的，我就是好奇，但是不一定必須知道。”
“嗯。”卿世遙釋然地應聲。
兩人敞開心扉后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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