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樓梯間,燈光昏黃,墻壁斑駁。
眼前站在門邊的男人卻是越發的清秀俊雅,馮若飛心里感慨萬千。
明明已經三十一歲了,看起來還是如同當年那個少年般。
“這么晚了,有事?”邵百川打破兩人的沉默。
“不請我進去坐坐?”馮若飛挑眉。
邵百川后退一步,拉開門請她進來。
馮若飛將手中提著的禮盒放到桌上。
“OpusOneWinery的新酒,朋友送了兩支,拿一支給你們試試。”
“不用這么客氣。”
邵百川跟進來,倒了杯溫水給自然坐在沙發上的她。
馮若飛接過水杯時笑了下:“你這才是客氣,好不好?百川,我們之間真的需要這樣嗎?”
邵百川沒應聲,坐到她對面。
“安琪呢?睡了?”她問。
“恩。”
“我過來,其實是想跟她說聲抱歉,今天阿文她們幾個凈在那里胡言亂語,讓你們連晚餐都沒吃就……”
“與她們無關。”邵百川打斷了她,“安琪并沒有不高興……”
“馮小姐過來了啊?”他的話還未講完,就被不知幾時靠在門邊的安琪打斷了。
兩人同時望了過去,安琪披著一頭長卷發,身上僅著邵百川的外套,微涼的空氣中露出一雙白生生的長腿。
多么明顯的宣示主權的標志。
馮若飛微笑:“是不是打擾你休息了?身體好些了嗎?”
“馮小姐有心了,這么晚還過看望我。”
“你第一次同百川回來,水土不服,沒有好好招呼你,是我們失禮了。”
“怎么這樣跑出來?著涼怎么辦?”
兩人一來一往間,邵百川已經起身,走到她身側,微蹙著眉看著她兩條露在空氣中的細長腿兒。
家里只有他房間裝有空調,現在外頭氣溫不到十度,她這樣真的會著涼的。
“出來跟馮小姐打聲招呼而已,用不了多少時間。”
話已至此,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怎么做了。
“時間也不早了,不打擾你們休息,回H市再見。”
馮若飛起身告辭。
“回房里,小心著涼。”邵百川撫著她蓬松柔軟的發絲低聲道。
“抱我回去。”安琪撒嬌地抬高雙手。
見狀,邵百川嘴角彎了下,微彎腰將她打橫抱起來。
她一手攬住他脖子,一手卻指向客廳桌上的那盒酒:“拿進來,解解渴。”
“不怕喝多了做壞事?”他低笑一聲問道。
原本還擔心她會因為馮若飛的不請自來而不高興,剛才他腦海里一直在思考著一些如何安撫她的話,但沒想到……
“誰怕誰呢?”
她嬌俏地哼了哼。
兩人如同除夕守歲迎新那夜,盤著腿對坐在床上,喝酒。
兩杯下肚后,安琪輕輕地打了個酒嗝。
“不喝了。睡吧。”
“恩。”她將空酒杯遞到他手上,倒在柔軟的枕頭里。
邵百川放好酒杯回到床上,給兩人蓋好被子,與她相擁而眠。
夜深人靜,窗外高大的樹木在冷風中嘩啦啦響著。
房間里亮著小夜燈,燈光低暗。
安琪口渴醒來,喝了水后就睡不著,但身邊的人呼吸卻慢慢地平穩下來。
她翻了個身,手撐起腦袋,借著微弱的光看他的臉。
看著看著,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他的眉毛,鼻子,他沒反應,她便去玩他的睫毛。
他輕眨了幾下后,她收回手,轉而去捏他的耳垂。
原本閉著睡覺的邵百川一把將她抱到懷中,低聲道:“玩夠沒有?”
“不是睡著了嗎?”
“本來是。”
可她那么多小動作,讓他不醒都難。
“既然睡不著,我們做點別的。”
說著,將被子拉過來二人頭頂,一片漆黑。
“邵百川……別撓……好癢……”
“讓你調皮……”
“呀……”
窗外,樹影婆娑。
大年初六,S城的大街小巷還滿滿的都是春節的氣息。
賀靜嘉下車時,忠叔牽著KING在草地上溜達。
見到主人的KING撒歡似的跑過來,多日不見‘自家兒子’的賀小姐扔下手中的包抱著它,蹂躪了好一會兒才放開。
這個春節,她與小瑜在巴黎過,今日剛回S城。
進了門,嘴兒甜的她收了厚厚的一打紅包。
“小叔呢?”
她摟著霍夫人的手臂撒嬌。
“樓上呢。”
霍夫人一臉無奈,伸手指了指。
“太爺,爺爺,嫲嫲,我上去跟小叔討新年利是。”
說著,三步并做兩步跑上樓。
“一回來就找小叔,跟以前一模一樣的。”霍太爺撫著茶杯嘆道。
“都是一家人,他們關系好回來,沒什么不好嘛。”霍爺爺不以為然。
“該好的不好,不該好的好。”霍夫人攤手嘆道。
“什么該好,什么不該好,大過年的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霍太爺不滿地瞥了眼兒媳婦,霍爺爺也是搖頭。
“我回房一下。”
霍夫人懶得理會這兩個年紀加起來差不多兩百歲,但是情商完全不在線的老頭子。
自從霍云易忽然取消了與林菲菲的婚約之后,身為人家老母親的她,早已嗅出事情的不同尋常,心底也明白他取消婚約的原因。
可她好幾次總是要抓住點什么也又沒抓著,在沒有任何證據之下,她又不好大張旗鼓地要警告他們。
當初在倫敦,后來在他的辦公室,該說的,不該說的,她全都說了,他依然當作耳邊風,還強硬地拒絕她為他尋新的相親對像,甚至拿出已經有交往的女朋友為借口推脫。
她年紀再大,可有些事情心里早就清楚了。
她只是,在沒有親眼看到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家中出了這種事,她還能怎么樣?
連跟自家老頭子都不知從何講起。
九十多歲的老太太雖然醒了,但可還在醫院養著呢,若是老爺子聽到這種事,會不會也一起……
霍夫人完全無法想像家中會亂成怎么樣,他們自己小家也就算了,若是整個偌大的家族全都知曉了,日后他們有什么臉回鄉祭祖?怕是列祖列宗從地下爬出來,打死他們那兩只丟了霍家門楣與名聲的家伙。
此時此刻,霍夫人才驚覺,自己的承受能力是真不是一般的強悍,云易與嘉嘉……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事情喲。
霍云易的房間,賀靜嘉一向進出自由,霍夫人這個為人母的都沒她來得自由。
進門后,她順手鎖上門。
霍云易正在書房里,見她撲進來的身影時,先是一愣,而后莞爾一笑,接住她撲過來的身子。
“怎么回來也不提前跟我講聲?”
“跟你講了就不是驚喜了,對不對?”
“爺爺嫲嫲呢?”他伸手理了理她垂在身前的發絲。
“在樓下呀,看,這么多紅包。”賀小姐揚了揚手中一打厚厚的紅包,“你的呢?”
他下巴昂了昂:“喏,自己拿。”
賀靜嘉轉頭,將手中拿著的一打利是封壓到安安靜靜躺在桌上的紅包上面,空出的雙手摟住他脖子,:“想不想我?”
“你想不想我?”他反問她。
“想啊……好想,好想,好想……”
她連連地講了好幾個“好想”。
兩人膩歪在房間里時,霍夫人站在外面伸手想敲門又放下。
這都多久了還不下來?關在里面做什么呢?
真是的,晚點他們都要去酒店的。
今日是霍家一年一度的開年宴席,親朋好友,關系良好的合作伙伴全都是邀請之列。
他們,倒好……
真是想要氣死她才對。
“嫲嫲,找小叔嗎?”
霍希安一身正裝從房間出來,看到霍夫人時輕喚了聲。
霍夫人回頭看最近好像成熟不少的孫子,心里的哀嘆更重了。
真是陰公!
“你敲門提醒一下你小叔,準備一下要去酒店了。”她交待霍希安。
霍希安理了理袖口,“嫲嫲,你叫不就好了?”
“嘉嘉也在里面。”霍夫人沒好氣道。
霍希安理衣袖的動作頓了下,“她幾時回來的?”
這個女人,真的是越來越過分了。
青天白日,家中長輩全都在家里,她竟就這么進了小叔房間?
霍夫人看到孫兒一副完全不知發生什么事的模樣,心中更氣了。
“自己老婆幾時回來的都不知道?你這個做人老公的到底怎么做的?希安啊,你到底有沒有用點心呢?趕緊把她叫回房換衣服,要出門了。”
“哦。”霍希安不甚在意地應了聲,“嫲嫲,大過年的,你生什么氣啊?”
“我費事跟你講。”霍夫人伸手拍了一記孫子的肩膀,轉身下樓。
家中這一大堆爛事,她真是沒眼看了。
眼不見為凈。
霍希安看著嫲嫲離開的背影,一股不好的念頭涌上心頭。
小叔跟嘉嘉,他們倆在里面,不會是……
他們要不要這么過分?
霍公子深深覺得,嫲嫲將這事交給他,實在是……
“小叔……”
霍希安硬著頭皮上前敲門,敲到賀靜嘉一臉怒意沖沖地出來開門,看到霍希安劈頭就罵:“霍希安,你有病是不是?催什么催,煩死人了。”
“你才有病。我叫的是小叔,你怎么會在他房間?還不回房去換衣服?馬上要去酒店了。”
霍公子毫無客氣地回罵,沒眼看她那張紅得過分的唇。
誰知他話音剛落下,小腿馬上挨了賀小姐一記,疼得他直咬牙。
“誰給你膽子罵我啦,滾開。”
賀靜嘉推開擋在門口的他,正要從他身前回房,憋了一肚子氣的霍公子伸手握住她肩膀,將她扯了回來。
賀靜嘉淬不及防被他這么一扯,整個人貼到墻壁上。
“賀靜嘉,信不信我揍你。”霍公子一臉不爽地揚手。
“試試看。”賀靜嘉反應過來,冷冷地挑了下眉:“打左邊還是打右邊,或者兩邊都想打?”
她側了側左臉給他,又側右臉。
看著她那囂張的模樣,霍公子氣得頭頂冒煙:“別以為有小叔在,我就不敢動手。”
“沒他在,你也不敢啊。”賀小姐冷笑,毫無畏懼:“我現在給你機會動,你動手啊。”
“鬧什么呢?”
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在房門口杠上時,霍云易推門出來,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們。
“霍云易,他欺負我。”賀靜嘉惡人先告狀。
“你不踢我,我費事理你。”
“你不罵我,我干嘛要踢你?”
“行了,希安,你先下去。”霍云易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霍希安冷哼一聲,轉身走人。
他就知道會這樣。
“霍希安這個衰人,專門打攪人家的好事。”
“行了行了,回房換衣服,馬上要出發去酒店了,不要讓大家久等,恩。”
“不回,除非你幫我……”
“行了行了,我幫你……”
身后,傳來小叔低聲哄那個小魔女回房換衣服的聲音,霍希安只有“呵呵”。
樓下,幾位長輩見霍希安一個人下來,紛紛問起剛剛樓上不大不小的吵鬧聲。
“希安,怎么又跟嘉嘉吵架?”
“你一個大男人,就不能讓讓她嗎?”
“看看你小叔,她怎么就不跟你小叔吵?”
霍希安:“……”
賀靜嘉著一套合身的紅色拽地禮服,明艷又喜氣,收腰設計讓她本就高挑的身材更顯性感優雅。
霍云易就在門外等她。
“好不好看?”
她在他面前轉了個圈,明艷的臉上笑容綻放。
“好看。”
舉手投足間,顧盼生姿。不管是職場上的從容干練,還是生活中的明麗大方,亦或是在他面前的撒賴心機,在他眼中,她都是最美的。
“領帶脫下來。”她向前一步,微仰著下巴嬌俏地命令。
“嘉嘉……”霍云易看到她手中拿著紅色領帶時,就知道她想什么了。
剛喚了聲她名字,她已經動手解他的領帶。
“嘉嘉……”他按住她的手。
“丑死了,換掉。”
她不理他,推開他的手,兩下子之后,他深藍色的領帶已經被她扯了下來,將她手中那條與禮服同色系的領帶系上去。
下樓時,她還要挽著他手臂一起下來,推又不能推,只能由著她。
“就等你們了。”霍夫人從沙發上站起來,看著親密站在一起的兩人,看到小兒子的領帶與嘉嘉的紅色禮服別有一致的相似時,沒眼看了。
這都穿情侶裝了嗎?
霍夫人轉頭看向正在低頭刷手機的霍希安:“希安,你跟嘉嘉先行上車。”
“嫲嫲,我要跟您一塊坐。”
賀靜嘉一臉甜笑地走過來,親密地拉住霍夫人的手臂。
“行啊,嘉嘉跟嫲嫲一塊坐。那我們先行。”
霍夫人理智上反對她與兒子混得不明不白,但情感上卻拒絕不了這從小寵到大的祖宗的甜膩與笑容。
真是上輩子欠她的,他們霍家一家都欠她的。
這時候,霍夫人忽然有些了解小兒子為什么拒絕不了她了。
從小捧到大的寶貝,再錯,也還是自己寵大的啊。
唉……陰公。
要是家里那兩個老頭子知曉,不知會怎么樣。
霍夫人覺得自己不能想太多了,昏迷數月剛醒的老壽星還在醫院呢 遠航酒店宴客大廳,一派新春的喜氣洋洋。
賀靜嘉挽著霍夫人的手在會場逛了一圈,同各位長輩一一招呼過后,就坐到安女士與葉臻這一桌來。
剛坐下,就收到了陸方若梅及安李瑩兩個利是封,當然,身為晚輩的星辰與明月絕對毫不客氣地朝賀小姐這‘已婚婦女’討利是。
至于陸太……
“阿嫂,新年快樂。利是呢?”
賀小姐毫無心虛地朝陸太伸出手,完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哇哦,霍太,你太過份了。小舅媽跟舅舅還未正式成婚。”明月噓她一聲。
“那小舅媽有沒有發利是給你啊?”
“我是小孩子,你又不是。”
“向明月,你歧視已婚婦女是不是?”
陸方女士看著她倆斗嘴,笑呵呵地轉臉過來對葉臻道:“臻臻,就沖她一聲‘阿嫂’,利是給她。”
“新年快樂。”
葉臻笑著將早已準備好的,代表著順利祝福的利是封放到她手里,她剛收回手,另一只鮮艷的利是封壓到賀小姐還未收回的手掌上。
“小霍太,新年快樂。”
是傅太,身側還跟著兩個女眷。
一干相互熟悉的女眷圍坐一桌閑聊之際,向明月伸手碰了碰賀靜嘉:“三點鐘方向。”
賀小姐下意識地望了過去,與林菲菲望過來的目光在空中撞個正著。
真是掃興,這個檔口,她來做什么?
喜氣洋洋的宴會大廳,音樂低回,人聲喧嘩。
一桌子的女眷在賀靜嘉望過去之后,同時也抬眼朝同一方向望,有驚訝,有不信,當然更多的是看戲的意味。
霍云易與林菲菲取消婚約的事情,雖然沒有向外界公開宣布,但是預期中的婚禮無聲無息地取消,親朋好友早就心知肚明此事黃了。
而今日是霍家一年一度的開年盛宴,剛才霍家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出現時,并未見有林菲菲的身影,所以,對于他們之間的事情不必再有任何期待。
“林小姐好像是陪張臺長一起過來的啊。”
傅家一名女眷率先開口。
霍氏這兩年因為林菲菲的關系,與電視臺有不少的合作,關系也比往年親密好幾分。今日電視臺高層過來參加霍氏的開年盛宴,很正常。
而林菲菲做為S城電視臺的臺柱,陪同過來也沒什么稀奇的,讓她們稀奇的大概只是她曾是霍云易未婚妻這個身份。
不過,這也沒有什么。這年頭,男女速食愛情,結婚離婚很是尋常,不合適就分開,心態好的,興許分手后還能做朋友也未必。
“我過去看看。”
賀靜嘉起身。
“嘉嘉。”安女士在身后喚了聲,帶了抹警示的意味。
不管她們以前什么仇,什么怨,都不宜在這個檔口鬧不愉快給人看笑話。
“好歹相識一場,來者是客,我打個招呼而已,”賀靜嘉知曉安女士的意思,離開之前,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張臺長,新年快樂。好久不見,愈發精神啊。”
“霍太過獎了,許久不見,你才是越來越靚。”
兩人一番場面的客套后,賀靜嘉轉而面對一直靜站旁邊的林菲菲。
不知是不是湊巧,兩人今日都著紅色的晚禮服,賀靜嘉的是中國紅,修身的剪裁,簡約的設計,加上腰間的亮色腰帶,配上高跟鞋,盡顯出玲瓏的身段與氣質。
而林菲菲挑的是桃紅色蕾絲小洋裝,復古又端莊。
都說女人在同個場合撞衫,而且同框正面交鋒,誰丑誰尷尬。
但是在她們二人身上,與丑字完全不搭邊,兩人身材相差不大,外形一個艷麗,一個秀雅,一個卷發,一個直發,但是賀小姐天生自帶的舉手投足間的典雅大氣直接壓住略略拘緊的林菲菲,強弱瞬間一目了然。
“歡迎呀,林小姐。”
賀靜嘉大大方方地打招呼。。
“多謝。”相對于賀靜嘉臉上燦爛而自信十足的笑容,林菲菲臉上的笑不免多了抹勉強。
“小叔跟長輩們都在那邊,我過去一趟,失賠了。”
賀靜嘉完美退場,連行走的背影都搖曳生姿。
賀家大小姐,霍家少奶奶真是嬌媚迷人至極啊。
張臺長握著手中的酒杯看了眼林菲菲:“菲菲,待會我們去跟小霍生打個招呼。”
林菲菲離踏進豪門就差一步,可惜了。
人人都想進入豪門做少奶奶,但真想成功何其難?
不過就算他們分手了,但臺里與霍家的合作關系還在,據說霍生同林小姐分手后還是朋友。
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小霍生這個朋友,是要好好地維護的,萬一哪天又忽然舊情復燃也難講。
后來,林菲菲陪著張臺長一起,找霍云易聊了幾句。
他還是老樣子,成熟而又英俊迷人,氣度雍容,只是對她的態度只剩下客氣與疏離。
一句清清淡淡的“林小姐,歡迎。”
是禮節,也是客套。
他與她握手,他手心的溫度依然是熟悉的暖和,而她的卻有些微涼。
一觸即離,沒有半點眷戀,她心中卻仍然有激動,卻又萬般地無奈與失落。
宴席進行得熱鬧之際,她看到他一個人離開大廳,往露臺花園而去。
她放下酒杯,尾隨過去。
------題外話------
霍叔與賀小姐的主場來了。不是幸運兒提醒,都忘記今日是平安夜了,大家圣誕快樂。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呢,突破一百萬字,完結的曙光就在眼前,撒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