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十八彎，上坡下坡，過橋，穿越無數的崇山峻嶺，終于抵達縣城。
說是縣城，但基礎設施建筑都很落后，一眼過去，并無多少高樓林立。
林慧潔之前來過一次，對這邊還算熟悉，帶著陸晉很快找到了最好的一家酒店停車讓他們住休息。
雖然已經是下午四點，但他們的行程很趕，今日要去考察離縣城最近的一個學校。
安琪與邵百川剛站定，他便踩著油門揚長而去。
早起加上十幾個小時的顛簸，安琪人也累了，沒想過要跟陸晉他們繼續，但她壓根不知道，人家陸晉就是打算撇開他們的。
雖然這里是縣城最好的酒店，但條件還是有限得很，充其量也就是個大些的賓館。
邵百川挑了唯一一間套房，位于頂層，空間還不大，頂多就算一房一廳的格局，還只有一張大床，但好在還算干凈，可依然是達不到安琪想要的標準。
“沒關系，我帶了床單被套枕頭。”邵百川指了指身后那個超大的行李箱。
之前安琪還好奇地問他帶什么東西這么多，他卻只是笑笑，說是有用的東西，她也沒再追問。
但沒想到他想得如此周到，知道她生活上的一切小毛病，帶了整套的床上用品。
將兩人的行李都提進來后，邵百川在沙發上鋪開自帶的毛毯讓她休息，然后開始檢查房間的門窗及一切有可能會安裝隱形攝像頭的地方，最后檢查熱水供應情況。
做完這些，他又取出裝在真空袋里的床上用品，動作利落地更換上去，這期間，安琪在給父母打了平安電話后，便一直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邵百川坐到她身邊時，她睫毛動了動，他更知她未睡著。
“餓不餓？晚上想吃什么？我出去看看。”
怕她著涼，說話的同時他拿過放在一邊的外套蓋到她肚子上。
安琪開眼，眨了眨睫毛，雙手撫著肚子看他“你做的海鮮面。”
邵百川點頭“行，我出去看看。”
雖然套房，但并不包括廚房，這個他來想辦法。
“你要借賓館的廚房嗎？”
她笑問。
“這個辦法可行。我現在就出去買面，買菜，你一個人在房間里可以嗎？”
“我也去。”躺著休息了一會兒，她精神體力恢復很多，拿起蓋在身上的大衣起身穿上，邵百川替她取過帽子與圍巾，二人相攜出門。
外面還飄著細細的雨，車輛與行人稀稀疏疏。
兩人撐著一把黑色大傘慢悠悠地走在霧氣蒙蒙的小城道路上。道路并不寬敞，兩邊都種著高大的樹木，雖是深冬但依然枝葉繁茂，擋住了微紗線的光線，路燈初起，眼前一片昏黃。
中途安琪接了個歐倩倩的電話，哭訴了一番路途艱辛之后才掛機，露在濕冷空氣中的小手早已凍得通紅，她下意識地放到唇邊呵了兩下，便被人捉住手腕，隨后連包進了個溫暖的掌心。
“讓你戴手套不停。”男人語氣雖然有些責怪的意味，但卻溫柔得很。
“誰知道會這么冷！”
明明剛剛下車的時候感覺不會這么凍的，誰知不過個把小時的時間，氣溫就下降了不少。
邵百川搖頭笑，握著她綿軟的小手放進自己大衣口袋，一直到進入超市前才放開她。
小城的超市面積倒是不小，商品品種看著也不少，但他們逛了一圈下來，除了兩把面條，他們的購物車還是空空的。
問了經過的服務員才知曉，要到幾百米之外的菜市場才有海鮮檔，現在天色也晚了，也不知有無收擋。
兩人只得提著兩把面條往菜市場而去，傳統的菜市場，特別是魚類海鮮檔，地上總是濕漉漉的，空氣中還飄著一股淡淡的魚腥味。
怕她不習慣，邵百川讓她在外面等著，偏偏她就要跟著一起進來。
一路上走進來，雙手捂著口鼻還覺得不夠，干脆用圍巾把整張臉都裹了起來，只露出一雙眼在外面。
幸運的海鮮檔未收鋪，但鮮貨也不多，只能將就地挑了些鮮蝦，牡蠣，花蛤，又到隔壁干貨鋪買了些干貝及配料才返回酒店。
酒店廚房并不大，平時給員工自己用的多，好在廚具一應俱，只是不巧的是抽油煙機壞了。
邵百川知她不喜入廚房，更怕油煙，便讓她回房等他。
安琪確實是怕那些油膩膩的煙味，轉身便走了。
邵百川不以為意地轉身回流理臺處理食材，燒水，不經意間一個轉身過來時，卻看到原本應該回房等他的人卻不知幾時搬了張凳子坐在門口，雙手托著下巴，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
見他轉身過來，她揚了揚唇角“肚子餓了。”
他笑了下“馬上就好了。”
十分鐘后，顏色鮮艷，味道香濃的海鮮面出爐，連前臺捧著盒飯在吃的姑娘都聞香而來，吧咂吧咂地地贊嘆“好香啊。”
“要不要嘗嘗？”
安琪邀請道，畢竟借了人家的廚房，反正他煮了滿滿的一鍋。
前臺姑娘倒是不客氣，連聲說著“好啊好啊。”
二人端著面正準備坐電梯回樓上時，碰上了剛結束考察回來的陸晉一行人，晚上他們也要在這里住宿一晚。
聞到那鍋海鮮面的香味，眾人都感嘆伙食不要太好。
陸晉也被面條的香味吸引，眼勾勾地盯著那鍋面“見者有份哦。”
安琪斜他一眼“你們不是在學校那邊跟學生們用餐體驗生活嗎？沒吃飽？”
說到這個，眾人皆是一陣嘆息，陸晉更是搖了搖頭“就是體驗了他們的晚餐，所以才要補充一下營養。”
陸晉雖然不是出生在富豪之家，但也是家境優渥，從小到大沒吃過什么真正的苦頭，但是今日在那所鄉村小學那里卻體驗到了一種他完靠想像永遠也想像不到的生活。。
僅僅是白菜，土豆，白飯，一點點的肉末，孩子們卻依然吃得津津有味。開飯的時候，在這里支教的一名年輕教師拿出一瓶醬油，給每個孩子的白飯上澆了一勺，簡簡單單的醬油拌飯，孩子們吃得更歡快滿足。
這是陸晉從來沒有想像過的一幕，就算偶爾看到新聞知曉貧困山區的孩子缺衣少食，生活貧苦，但沒想到會苦到這個程度。
學校的白菜土豆白飯，他食不下咽，但是看著那些孩子們一張張吃得滿足的臉，他真的是只能強行咽下，自然也不會再裝第二碗，（雖然孩子們飯菜簡單，但還是可以管飽。）
以他平時的食量，那一頓沒有任何油水的晚餐，根本只填了他胃的一角，現在看到這一鍋色香味俱的海鮮面，他連出去找吃的都懶了。
“你餓死鬼投胎啊？”
安琪看著他狼吐虎咽的模樣，忍不住吐槽。
陸晉眼皮都不抬一下“你開十幾個小時的車再吃頓沒有油水的飯試試？”
“矯情。”安琪冷哼一聲，接過邵百川剛給她裝好的面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矯情？不知道是在說誰呢？
美食當口，陸晉心里暗暗吐槽。
吃飽雖足之后，他很識相地滾蛋，免得遭人嫌棄。
收拾妥當之后，已接近十點。
小城的夜極其安靜，這深冬的夜晚，耳邊只聞窗外的細雨滴滴答答地響，寒意更甚。
房間里略顯老舊的空調呼呼響著，安琪被那股暖風吹得干燥難忍，將溫度調了下來，卻又覺得有些冷，敷好臉之后直接鉆進被窩里。
柔軟的羽絨被，枕頭都是他自帶的，聞著有股熟悉的味道，她安心地將臉埋了進去。
浴室里水聲還在響著，她臉蛋漸漸地又熱起來。
今夜，他們又要同床共枕了，而且他只帶了一個枕頭。
他們不是沒在一起睡過，在奧地利旅行的時候。
這段時間，他們如同天下所有情侶般，一起逛街，一起吃飯，看電影，牽手散步，一起討論處理工作室的事情，但他們同時也是夫妻，這點親密就顯得有些過于清水了。
他連擁抱都是發于情，止于禮的，對她做過的最親密的事僅此于輕吻她的唇。
當然，這對于他們這一對之前不算正常的夫妻來說，這樣的相處已是極好了。
不過呢？
“你啊，別把邵生當成柳生，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只是神話，你再這樣下去小心他往外發展。”
這是賀靜嘉在看到她剛剛發的動態后，知曉他二人跑來山區時，便苦口婆心勸她早些把自己老公榨干，讓他連看一眼外面的女人的力氣也沒有。
呵！安琪嘴里不屑，但心里其實也知道，天下男人都是一副德性。
她現在當然不再拒絕他的親近，但要再進一步，心里不知為何總還是有些抵觸，不是抵觸他這個人，而是那件事。
唉……
“嘆什么氣？”
沖好澡出來的邵百川站在床邊，伸手摸了摸她還微濕的長發，搖了搖頭，轉身去取吹風機過來，坐在床邊幫她吹頭發。
他坐在床邊，她頭枕在他腿上，安靜的房間里只剩下吹風機呼呼的聲響。
幾分鐘后，邵百川關掉大燈，與她一同平躺進暖和的被窩里。
兩人共枕一只枕頭，親密無間，卻并無太多的曖昧，只余溫馨與甜蜜。
“邵百川。”她叫了聲他名字。
“嗯？”邵百川微閉著眼，一手墊于腦后，一手把玩著她散在他胸膛上的發絲。
“我不溫柔。”身側的人忽然冒了這么一句。
“嗯！？”邵百川微微開眼。
“我也不賢惠，還任性驕傲沒什么上進心。”
“然后呢？”
他用手撐起一邊腦袋看她。
“然后……”她咬了咬唇，不敢直視他溫柔的眼，臉色微赧“也不想那個……”
聞言，清俊的男子微微笑了，容顏在燈光下溫潤又平和。
安琪看著他繼續道“若是我一直不想，我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在一起嗎？”
“傻瓜。”他將她的臉抬了起來，眸如春水，溫柔地看著她“安琪，我知道你沒有準備好，我不急，也不逼你，我們慢慢來好不好？就像現在這樣就好。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們就不做。”
“那我要一直都這樣不想呢？”她有些茫然又有些委屈。
“這算是這樣，你還是我的妻子，我們會平平安安白頭偕老，這樣過一輩子，不好嗎？”
“這是你的心里話嗎？男人沒有那個……真的行嗎？你會不會往外發展？會不會……”
一個指頭輕輕點住她的唇“安琪，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不愿意逼迫她做任何事，包括夫妻之間最親密的事。
他，自然有他的解決方式，而且，他并不認為她會一直這樣下去。
在那件事上，她明明已經沒有以前那么排斥，甚至可以說，若是在最后一刻，他真的要堅持到底，她也未必真的會抗拒到底。
他只是，想讓她在某一天能對他身心的交付與給予。
所以，他愿意等。
只是不知今晚，她又怎會變得如此焦慮不安。
而安琪，原本茫然不安甚至還夾著一股莫名害怕的情緒在聽到他的表白之后，都拋之腦后，最后剩下的只有嬌羞。烏黑的發頂著他 “你……我，我也是……”
她吞吞吐吐，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好似只有自己聽得到。
他喜歡她，她當然感覺得到，有些東西是怎么也演不出來，也掩飾不住的，只要用心就能感覺到。
但是他從來沒有講過，她也沒有問他。
如今被他這般表白，她的心臟劇烈跳躍著，驚喜難收。
她將臉深深地埋進他的胸口，聽著他同樣跳動如鼓的心跳聲“你等我，好不好？”
“好。等你。”
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不管多久，他都會等她。
他不是等到了她那句‘喜歡’嗎？
今夜是多么值得紀念與欣慰啊。
他喜歡她，喜歡了那么多年，所有少年時的記憶在此時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
翌日，安琪醒得很早，窗外還是一片灰蒙蒙。
“邵百川，起來啦。”她推了推還在睡夢中的人。
“幾點了？”男人低噥一聲。
“六點半。”安琪拿過手機看了眼。
“起來這么早做什么？”平時她都睡到八點才起來。他想摟著她繼續睡，她卻推開他的手“等會陸晉他們七點要出去，起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聞言，邵百川所有的瞌睡蟲都跑光了，他忽地睜開眼坐起來。
“你要跟他們一起去？不行。”他一口否決了。
明明昨晚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怎么一大早起來就說風就是雨？而且，今日陸晉他們是要進山，有很長一段路是沒有辦法開車進去的，靠兩條腿，是她說去就能去的啊？他堅決不同意。
“你說不行就不行？那我來這時做什么呀？你是不是也像陸晉他們一樣，覺得我就是個完只會吃喝玩樂，享受生活，吃不了半點苦頭的大小姐？”
這女人的脾氣，怎么說變就變？
“安琪，我沒有這個意思。”就算有，也不能說，更不能表現出來。
她確實是個身嬌肉貴的大小姐，這一點是必須要承認的。
體驗生活，可以。但是不能讓她真的去受罪。而且還有可能會拖累陸晉他們的工作進程。
邵百川低聲安撫她“他們今日進山，山路崎嶇難行，路上會遇上什么狀況很難講，我不能讓你遇到任何危險，懂嗎？”
“可是我也想去看看啊。”她咬著唇望著他的表情無辜又委屈，邵百川瞬間心軟好幾分。
“但是進山的路那么難走，步行幾個小時你受得了嗎？”
“不是有你在嗎？”見他心軟，安琪馬上隨棍而上，“我保證不拖他們后腿。你看我們去奧地利，我滑雪能滑幾個小時，體力很好的對不對？讓我去看看嘛？”
心愛的女人在耳邊軟語低喃地撒嬌著，是個男人都會心軟，特別是她那句“不是在你在嘛。”更是激起了他大男人的自豪與保護欲。
“我去跟陸晉商量一下。”最后他這么回道。
實在不行，他就只能帶她去汽車可以到達的附近鄉村小學看看。
邵百川動作迅速地穿好衣物，洗漱后出門找陸晉，安琪在房間里挑著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她說要跟陸晉他們一同進山，不是一時興興的任性行為，而是昨晚陸晉在這里吃面時看到他們下午剛拍回來的孩子們吃飯的照片與視頻觸動了她心中某根柔軟的神經。
這次隨行是偶然事件，但若不是這起偶然，她這輩子絕對不會來到這樣偏僻落后的貧困地區。
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就實地去看看吧。
在看完那些照片后她心里已經有了決定，只是沒跟他說而已。
她也承認，自己是個嬌小姐，但誰說嬌小姐就真的一點苦頭也吃不了呢？
看看跟誰在一起去做什么事啰！
陸晉一聽邵百川說安琪也要隨行時，臉都黑完了。
“邵生，不是我看衰你，被一個女人無理取鬧地指東往西，還是不是個男人了？能不能拿出點男子漢氣概鎮壓她？”
邵百川聽完，臉也黑了，本來還想著跟他商量一下的，結果因為被向著自家老婆而被質疑不是男人，這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他還真去不可了。
轉身回房，七手八腳收拾好進山需要帶的東西，大手牽著安琪出來，正好碰到陸晉他們幾個整裝待發。
陸晉無奈地搖了搖頭，安琪瞥他一眼后附到邵百川了耳邊輕聲道“放心，你不會讓丟臉的。”
邵百川點頭，笑了。
幾輛越野車從酒店出發往大山深處而去，窗外滿眼都是起伏的山巒，深冬時節，山間樹木枝葉落了一大半，半黃半青。
不知是昨晚休息好了還是習慣，安琪今天倒是沒再暈車，一路精神都不錯。
車子行到一半路程便被迫停在進山之前的某個村小學旁邊。
隨行的工作人員之前已經同學校的老師聯系過，今日需要將車子停在他們這里，晚上出來才能取走。
小學有兩一棟三層樓的教學樓，整個校園看起來干凈整齊，一群剛放學的孩子好奇地看著他們。
老師聞聲而來，熱情地招呼他們將車子停好。
今日天空作美不再下雨，但空氣仍舊是濕冷濕冷的。
下了車的邵百川從后備箱取出水鞋，交待車里的安琪換上。
他們要步行車子無法通行的深山中另一座小學，馬上泥濘不堪，沒有水鞋他們根本沒法走進去。
安琪穿好鞋下車，幾個小女孩站在不遠處盯著她看，她們身上穿著陳舊樸素的棉外套，被寒風吹得裂開的臉蛋好奇卻又怯生生地望著。
這是安琪第一次碰到如此真實的一面，也是邵百川第一次遇上。
安琪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邵百川從后備廂拿出背包背到身上，走到她身側，附到她耳邊輕聲建議“你可以把你的零食分享給她們。”
“哦，好呀。”
安琪乖乖地聽話，轉身將自己的包拉到身前，取出一大盒巧克力朝幾個小女孩道“我這里有巧克力，手工制作的，你們要不要嘗嘗看？”
幾個小女孩面面相覷后搖了搖頭。
目睹了這一幕的陸晉朝她撇撇嘴“安小姐，她們連巧克力是什么都沒見過，更別提手不手工了。”
安琪忽地臉紅了“我，我不知道……”
“你少說兩句。”邵百川白他一眼，轉臉過來“別理他，我們拿過去給她們。”
邵百川一手拿著巧克力一手牽著她的手走近她們，俯下身子笑了笑“我們的車子要在你們學校停半天，你們幫我們看一下，別讓調皮的同學在車窗上亂寫亂畫好不好？”
同個女孩同時點了點頭，邵百川將手中的巧克力遞了出去“這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希望你們可以收下。”
女孩們卻依然不肯收。
邵百川笑著說“沒關系的。”，安琪不知如何與她們溝通與交流，只能站在一邊陪著。
“這是叔叔阿姨的意，你們收下吧。”
看到這一幕的老師走了過來朝孩子們道。
孩子們這才接過去，用帶著濃重鄉音的國語說了幾聲“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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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我們曾到過朋友任教的鎮小學，情況還算好。她們所在縣，鎮學校的教師每年都流輪到村屯小學教學，她都會把自己女兒穿不了的衣服鞋子拿給自己的學生，還讓我們把完好的，用不著的孩子衣物鞋子寄給她，她轉給那些需要的孩子這幾年，在各方的援助之下，我們這邊貧困山區孩子們情況好了許多，但是鄉村學校一個老師帶幾個年級的情況依然存在，四川一個作者朋友，也是教師，他們每年都要到涼山阿壩少數民族扶貧支教，那里存在著我們無法想像的情況 作者沒別的意思，純粹就是借個故事背景，然后感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