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葉隱修彈了彈她光潔的腦門:“你忘了很重要的一點”
“什么?”赤璃摸著微痛的額頭問道。
“狄皇阿付令體格強健,半年內自然是死不了”葉隱修只說了一半便被人搶了話兒。
“我知道了,半年后偰律收不到馬匹便無法像狄皇交代,自然也就得不到皇位”這么簡單的道理,她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葉隱修撇了撇嘴點頭道。
“嘁,我不過是一時沒繞過彎來罷了”赤璃倔強道。
正事說完之后葉隱修聞見房內只有檀香味兒隨口問道:“這兩日沒喝酒?”這不像是她的性子。
“花期已過我得省著點兒喝,喝光了得想上許久呢”赤璃道。
“莫要省了,夠你喝的”說罷,他起身抬腳離去。
芝晴隨后進來順著話音笑道:“郡主,皇上為了給您釀酒將皇宮里所有花瓣都叫人采了個盡兒,喝到明年花開也喝不完呢”
“怎么不早說,快取兩壺來”赤璃喜上眉梢,酒未入喉心中已是香甜四溢。
冬夜,疾風四起吹打著窗格發出微響,銅爐里的炭火燒的正旺,火光暈染下屋里一片溫馨之色。
窗外忽來一聲異響,一向淺睡的人陡然睜開雙眼朝木窗奔去。
開窗的剎那,銀霜撲騰著翅膀落在她的手心,潔白的羽毛上掛著剔透冰晶。
赤璃用手掌拂去它身上的雪沫取下紙卷,輕輕一抬手將它拋向明月心頭一緊。
回到屋內,她借著微弱的燭火展開紙卷:“狄人潛入蕭王府,王爺恐有性命之憂”
看到紙上的字,赤璃全身血液瞬間凍結,披上外衣直沖龍悅殿。
“郡主!皇上已睡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說可好”守門太監將其攔下,一臉驚慌。
“不行!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赤璃急的跳腳又不忍對著小太監動粗只得扯住嗓門大叫:“皇上皇上!赤璃有急事找您!皇……”
殿門被人打開,一襲黑衣之下男子長發披散,面色在雪光映照下格外白皙俊逸。
“何事如此焦急?”他將她拉入殿內扶去她頭上的雪水。
“山莊出事了,我要立刻回去一趟,請皇上賜我出宮令牌”語氣焦急難耐,一雙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好!”葉隱修并未多問轉身對太監道:“立刻準備車馬”
“謝皇上!”赤璃感動之余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等待。
待她再一個回眸,已見葉隱修已換好了衣裳:“你……你這是?”
“朕與你同去”語氣溫柔中盡顯不容抗拒的霸道。
赤璃一怔:“你還有那么多公文要批,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不行”短短兩個字不含任何商量余地。
二十日后 赤璃闊別許久再入梁都,這里繁華依舊一切都與她離開時并無差異。
可她卻無心體會重回故里時錯綜復雜情緒,只一心想將這重要的信息告訴蕭無惑。
她雖不再愛他,但也不能見死不救。
“你們先找個客棧住下,我要去見一個人”車轎內她眉目緊鎖。
“為何不直接去山莊?”葉隱修亦是一臉深沉。
“山莊恐有埋伏,不能去”一路上她已編了個勉強說得過去的理由應付,以他對自己的信任大致可以糊弄過去。
“公子,我們現在去哪里?”禁軍副將喬光一邊駕車一邊他小聲問向身后的主人。
“就近找個客棧住下”葉隱修掀開車簾吩咐道。轉頭又看向愁容滿面的女子:“真的不用我陪你”
“我有能力保護自己,若你跟我一起反而徒增了危險”她一心救人未加思索道。說完方才反應過來話里有些嫌棄的意思又解釋道:“我一個人行動慣了,不太會與人配合”
見她解釋,他輕笑:“知道你武功高”說完收起笑意加重了語氣:“一定要小心,我在客棧等你”
“嗯!”赤璃看著他狠狠點頭,心中歉意又深了一份。
與此同時,遠郊的一間木屋內一名身著黑色錦衣的男子正踱步等待。
此人名為樸甲武功造詣極高原是左丘劍客,但是七年前他突然隱匿江湖從此杳無音訊。
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他立刻迎了上去恭敬跪拜:“義父”
來者年逾花甲,花白的頭發整齊地盤在腦后,蒼老的面容上嵌著一雙似能洞悉萬物的雙眸。
“為何遲遲不動手?”魏澤天上前一步俯視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道。
“孩兒本已在隨風關設下埋伏,可卻發現她的車轎后有梁軍尾隨便不敢貿然行動”樸甲起身匯報,說罷頓了頓又道:“義父,孩兒不解您為何不將她繼續留在葉國為我們所用?”
魏澤天陰冷一笑:“眼下二皇子繼位之事已勢在必得,為保葉皇在狄梁較量時偏于梁國,必先挑起葉梁之間的仇恨。只要她死在梁國,葉皇定會與狄國聯合抗梁”
樸甲敬佩之余又道:“孩兒還有發現,葉國皇帝似也在車轎中”
魏澤天略加思索后再度開口:“此次行動取消,暫不要動她”。
“義父,您這是何意?”樸甲又生疑慮。
“若在此時動手驚動了官兵,葉皇必將落入梁軍之手,那我們豈不是等于將葉國拱手相送?”魏澤天捋了捋蒼白的胡須道。
“是孩兒愚鈍!”樸甲一臉懊惱。
“行了,我速速回狄,你留在此處仔細觀察莫要輕舉妄動”魏澤天道。
“是!孩兒恭送義父”
鵝毛大雪下得鋪天蓋地,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口中哈著團團白霧。
赤璃在一個喧鬧的街上跳下車驕,剛走了兩步她猛地回頭向后看去,卻又未發現任何異常。
駕車的喬光已將車驕停在客棧外院正拴著馬繩,并未像之前胡勉那樣跟蹤尾隨。
或許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吧,她搖了搖頭又加快腳下了步伐。
為了不引人耳目,去王府之前她已男扮女裝換了身貴公子的行頭。雖是個頭矮小了些,可眉目中散發的英姿卻可瞞天過海,叫人難辨雌雄。
一向喧嘩的蕭王府自從福晉帶著小王爺回了娘家后便顯得冷清了不少,下人們整日看著王爺沉著臉做起事來也是小心翼翼。
“王爺!”管家匆匆進屋書堂將手里的一個書件放在桌上:“門外一個姓黎的小生送了封信來”
片刻之后,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人立刻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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