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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4 沒有賭不贏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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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那突然兩眼放光,所謂仙風道骨之感頃刻間被拋去了九霄云外的道人,許明意猶豫著沉默了一瞬。

  此事是她臨時出現的想法,莫要說是吳恙的吩咐了,便是論起知情二字吳恙也是半點不知的。

  但這玉佩她既是都已經拿出來了,那擺明了就是打的吳恙的名號,倒也不必再臨陣猶猶豫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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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滿臉期待之色的道人,許明意先是問道:“想必國師也可看得出皇上待靜妃腹中龍嗣的重視程度吧”

  國師未曾思索便點了頭。

  皇上待這未出生的龍嗣如何看重這一點,根本是不用去看的,閉著眼睛也能猜得到。

  誰讓這樹上的葉子實在太稀了呢。

  近日來,魔怔了一般三番兩次找他詢問龍嗣之事的可不止是靜妃,皇上為此也沒少召見他。

  可事關龍嗣之事,他能怎么說?

  無非是說些模棱兩可,怎么解讀都不會出差錯的話——也就是那種乍然聽來似乎蘊藏天機玄妙,看似說了許多,實則卻等同什么都沒說的廢話。

  這樣的廢話偶爾說上那么一回兩回,或可叫人覺得高深莫測,但若說得多了,誰又愿意一直聽呢?

  畢竟皇帝也不是傻子。

  這正也是他近來焦慮的原因所在。

  “如若國師能夠卜出此事內藏的玄機,必能再得陛下看重——”夜色中,少女的聲音低而沉靜,莫名有著使人信服的力量。

  國師的眼神動了動。

  龍嗣之事上的玄機?

  他抬了抬手,低聲道:“還請姑娘賜教。”

  少女直言道——

  “這孩子同謝氏無緣,是注定保不住的。”

  皇帝子嗣艱難,嬪妃們多是多年無孕,哪怕極不容易有了身孕,也多半是如靜妃這般,無緣將孩子生下。

  即便生了下來,亦是容易體弱早夭。

  太子前面的兩位皇子,便是這么沒的。

  相較之下,榮貴妃所誕下的這位健康的小皇子,才是少見的。

  妃嬪們的身體各不相同,如此情況,十之八九應是同皇帝的身體有關。

  而這在紫星教教眾的口中,被稱之為“因果報應”。

  她覺著,慶明帝一直費盡心思想要剿滅紫星教,多多少少或許也是被這些話給戳了心窩子……

  “這……貧道要如何同陛下開口呢?”道人此時的神情有些犯難。

  “大可直言便是。”許明意看著他,道:“此事結果已定,話說得越篤定,自然越能看出國師的本領。”

  上一世,靜妃的孩子便沒能保得住。

  而方才,阿葵也已經替靜妃診看過了,結果也已是擺在眼前了。

  這個孩子,若是跑得夠快,此時或許已經轉投到別的人家去了——皇帝再過不久恐怕就要自身難保,眼下這般結果,對這個還不能被稱之為孩子的孩子來說,或許也不是壞事。

  當然,她不可能也無權去干涉一個孩子的出生。

  但事實結果便是如此,現下確實誰也沒有能力保下這個孩子。

  國師的心情此時很復雜。

  當真是結果已定嗎?

  一旦出了差池,不,一旦沒出什么差池,那他的招牌可就要被砸得稀碎了啊……

  況且,此事當真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好處嗎?

  “非是貧道不信姑娘……”道人復雜地笑了笑,道:“靜妃的情況有目共睹,說句不好聽的,不少人暗地里都說十之八九是保不住的,那些太醫們,也未必不知,想來多半是不敢直說罷了……試問這樣的一件事,即便貧道說了,應驗了,恐怕也顯不出貧道異于常人的本領來啊……”

  許明意也笑了笑。

  “國師是覺得賭注太大,而能贏到手的錢卻不值一提嗎?”

  “貧道也是為了吳世孫著想……這一旦有個萬一,貧道爛命一條,被厭棄是小事,看還未來得及為世孫效力,才是最大的遺憾啊……”

  “說白了,國師是認為不值一賭——”女孩子的沉靜同道人的猶豫回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此事,結果是注定的,并沒有賭不贏這一說。”

  對上那雙篤定的眼睛,國師有著一瞬的怔然。

  他不禁想到了當初雷劈奉天殿一事的經過……

  那時他便認為是在賭。

  可事后他總是不由在想——如此精準之事,斷無博運氣的可能,那恐怕根本不是在賭,而是當真窺探到了什么天機……

  而一件事情,當風險等同沒有時,白送的好處——誰還會嫌這好處太少呢?

  “況且,借此事可彰顯國師神通的機會并非沒有,端看過程中國師如何說,如何做了。”

  國師試探著問道:“不知姑娘有何高見?”

  “都說萬事皆有因果,母子連心,或許靜妃腹中龍嗣,當真是受了什么邪物的沖撞呢?”

  “……邪物?”道人的眼神閃了閃。

  “而陛下時常過來玉秀宮,同靜妃接觸頗多,這不祥之物,或就在陛下身邊也說不定。”

  聽女孩子越說越大膽,越說越詳具,道人此時心中才算明了。

  這根本不單單是什么讓他鞏固帝心的機會,更是要借他之手除去什么人……!

  但意識到這一點,他反倒更安心了。

  只拿不給,伸手白嫖這種好事,固然是人生理想,但也要看對方是誰,堂堂吳家,豈有讓他占盡便宜還不出力的道理?

  只是……

  “敢問姑娘所指這不祥邪物,是……何人?”

  許明意不答反問:“國師可知靜妃是何時被太醫診出了身孕?”

  “似乎是……泉河行宮春狩之時?”

  “沒錯,那國師大可再想一想,自那之后,皇上身邊是否便多了一個人?”

  多了一個人……

  國師眼神變幻了片刻,不確定地說出了一個名字來。

  玄清殿看似不參與政事,但呆在皇帝身邊,朝中大小消息,自然也一貫還算靈通,尤其此事也并不是什么秘密。

  聽著道人說出的名字,許明意微一頷首。

  “正是此人。”

  這個偽君子,如今藏身于宮中,她即便是想不管不顧一刀砍了對方,也是極為不切實際的。

  而近來她同父親談話時,總是會提到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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