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12月25日。
昨晚，楊帆睡得有一點不踏實，這一點，江巖是最清楚的，半夜醒來，見楊帆轉輾反側，還關心的詢問了幾句。
為什么誰不著呢？
那是因為振奮！
因為激動！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楊帆知道蘇聯將在今天解體。
解體之后的蘇聯，盧布一瀉千里，貶值得非常厲害。沒有解體之前，2.8盧布能兌換一美元，而解體之后，需要一千多盧布，貶值得最厲害的時候需要三千多盧布才能兌換一美元。
知道蘇聯會解體，楊帆才要楊芳想盡辦法從蘇聯的銀行貸款了1億盧布，貸款合同約定，兩年之后連本帶息一共償還1億三千萬盧布。
貸款時的1億盧布可以兌換三千多萬美元。
兩年之后的1億盧布，連三十萬美元都兌換不了。
一旦蘇聯解體，那就賺翻了。
難怪楊帆高興得睡不著覺。
除了1億盧布的貸款之后，當初在楊帆的建議和堅持下，我方和MD之間簽訂的一系列合同都是以盧布結算的。
談好合同總價值，先付兩成的總貨款，剩下的一年之后再付清，一旦蘇聯解體，我方就占了大便宜。
一夜沒有怎么睡。
實在睡不著，天色微微亮，楊帆就起床了，高高興興的動手做早餐，煎兩個蛋，又去外面買了兩籠熱氣騰騰的煎餃，還動手泡兩杯牛奶。
“帆哥，怎么起來得這么早，還這么高興。”
坐下來吃早餐的時候，江巖問了起來。
楊帆開心一笑，“沒什么，我們在設計上取得了不錯的進展，心中高興，心情不錯而已。”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怎不能說，蘇聯會在今天解體，然后盧布會瘋狂的貶值吧。
江巖一笑，她很聰明，沒有追問，而是開開心心的吃完早餐，然后準備去上班。
她已經在宏泰集團上班，目前是一名普通的會計，十分的低調，只有財務部的部長知道江巖和楊芳的關系。
“帆哥，我上班去了哦。”
楊帆道：“路上小心一點，慢一點開。”
“放心，我知道。”
江巖出了門，大部分情況會開那輛大越野去上班，如果楊帆要用車，她才會去擠公交車。
楊帆曾經提議過，也給江巖買一輛車，但她說，家里有一輛車已經夠惹眼的，再買一輛車，那太招惹別人注意了，這不是好事。
收拾一下餐桌，楊帆才去上班。
步行到單位也不遠，只要十幾分鐘，因為心情好的緣故，楊帆偶爾會哼一哼小調。
“楊總助理早啊！”
“楊總助理，早上好。”
上班的路上，遇上東海所的同事，他們紛紛和楊帆打著招呼，細心的人會發現，楊帆今天的心情不錯哦。
楊總助理的心情為什么這么好！
難道遇上的了什么大喜事。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在辦公椅上坐下來，楊帆臉上的那高興之色還沒有退去，哼著歌，拿起今天的報紙看了看。
看完報紙之后，又泡了一杯茶，然后打開收音機，聽一聽國內國際的新聞。楊帆最希望聽到的新聞是關于蘇聯解體的。
可惜，暫時沒有這樣的新聞。
到了上午九點的時候，楊帆不得不起身離開辦公室，因為有一個052B艦的設計交流會。
大家討論一下052B艦的一些設計上的問題。
這樣的交流會常有，基本隔三差五的就會開一次，大家也是暢所欲言，毫無顧忌的討論設計上的一些事情，環境非常的寬松，就算是一些新設計員也能發言，說出自己的見解。
這樣的交流會一般要兩個小時以上，起碼也要一個多小時，但今天有一點例外，一個小時不到。
楊帆就朗聲的道：“該討論的問題已經討論了，今天的討論會就開在這里，散會。”
說完，楊帆合上自己的筆記本，第一個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大家一陣驚愕。
這不像楊總助理的作風呀。
今天這是怎么了呢？
不少人一頭霧水，紛紛猜測，莫非楊總助理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嗯，八成是這樣的。
其實，楊帆想回辦公室，聽一聽收音機。
這個時候國內還沒有互聯網，了解時事新聞最快的途徑是聽廣播，聽收音機，或是看電視。
上班時間肯定不能看電視，聽收音機成了首選。
回到辦公室，關上門，楊帆將收音機打開，一邊聽著收音機，一邊打開一份設計圖，不緊不慢的看著。
今天看圖的效率注定快不起來，原本只要十幾分鐘，最多也就二、三十分鐘就能看完一張設計圖，今天大半個小時也沒有看完。
楊帆也知道效率低了一點，干脆就不再看設計圖，干脆就專心的聽收音機里面的新聞。
一個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上午下班之后，一個人在食堂吃了飯，然后回家，且進門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開電視機。
江巖不在，她中午一般不回來，在公司吃飯，下午下班之后才回到家里面。楊浩也不在家，大部分時間在他外婆家。
怎么一回事呢？
基本是國內的新聞，要么就是，很少有國外的新聞。
就算有國外新聞，也很少是關于蘇聯的，更不要說是關于蘇聯解體的。這都已經到了中午了。
楊帆只記得蘇聯解體是12月25日，具體是什么時間點，還真不知道，但已經是中午，還沒有一丁點的消息，預感有一點不正常。
原本高高興興的心情，也漸漸的蒙上了一層陰影。
歷史的軌跡不會發生了偏移吧。
嗯，還是再等等，先不要急。楊帆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看了很久的電視，一直到下午上班的時間。
關掉電視，看了看時間，楊帆出門，走進了東海所，一個下午基本也是在開會、有空就聽一聽收音機之類的度過。
下午回到家中。
相比早晨的高高興興，楊帆的神色凝重了一些，也嚴肅了一些，說實話，楊帆已經有一點慌了。
自從重生以來，從來沒有慌過，就算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一直穩如泰山，但今天確實有一點慌了。
江巖已經到家了，正在廚房忙碌著。
“帆哥，你先看一看電視，稍微等一等，菜快炒好了。”
楊帆先將電視打開，讓它播放著，然后走到廚房門口，“老婆，還是我來吧，你上了一天班蠻累的。”
“沒事，我不累。”江巖暫時沒有注意到楊帆的神色，背對著，一邊說一邊炒菜。
菜很快就炒好了。
一葷一素一湯，典型的家常菜，正好夠兩人吃。
坐下來吃飯的時候，江巖終于注意到楊帆的神色似乎有一點不對，好像過于嚴肅了一點。
關心的詢問道：“帆哥，怎么了，不開心嗎？”
楊帆終于意識到自己將心情寫在了臉上，為了不讓自己老婆擔心，馬上臉色一變，輕松的一笑，“沒事，剛才在想設計上的一些事情，沒事了，我們吃飯。”
看到自己老公滿面笑容，江巖才放心下來。
兩人一邊吃著，一邊聊著，有說有笑。
飯后，一起到外面走一走，散步回來之后又一起在沙發上看電視，大約晚上十點左右上床睡覺。
楊帆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電視里面沒有任何關于蘇聯解體的新聞。
躺在床上，看著懷里睡得香甜的江巖，楊帆久久無法入睡。
昨晚是因為興奮睡不著，今天則是因為擔心睡不著。
楊帆心中想道，難道歷史發生了改變嗎？
難道因為我這只小蝴蝶，歷史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原本要解體的蘇聯，它難道就不解體了嗎？
也不知道多久才最終睡著。
反正這個晚上的睡眠質量一點都不好，用糟糕來形容最恰當不過。
次日。
楊帆還是依舊關注著報紙、廣播、電視里面的新聞，非常希望聽到，或看到蘇聯解體的新聞。
但是沒有任何這類新聞，蘇聯的解體好像沒有絲毫的跡象。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的。
漸漸的，楊帆徹底的失望了。
已經基本肯定，歷史發生了偏差，蘇聯應該不是出現歷史上那樣的解體。
如果蘇聯不會發生解體，楊帆心中想道，那對自己來說，情況就有一點糟糕了。
1億盧布的貸款，到期之后要償還高額的利息，遠比在國內銀行貸款的利息要高得多。
另外，這也是最要命的。
我方和MD簽訂的合同，蘇聯不解體，盧布不貶值，我們非但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而且會處于比較被動的位置。
這么怎么辦！
真是要命！
楊帆感覺到自己腦袋有一點大，今天已經是28日，上班之后，久久不能進入狀態，審閱設計圖紙的時候，已經多次走神了。
實在不能靜下心來，楊帆干脆放下手中的鉛筆，暫時不準備審閱圖紙，先泡一杯濃茶喝一喝，調節一下心情再說。
泡了茶之后，一個人在辦公室之中冷靜下來，漸漸的，心結也打開了。
怕個毛線！
擔心個球！
走一步看一步，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蘇聯不解體，它能將我逼入絕境。楊帆的心境，一下子豁然開朗。
原本對蘇聯解體這件事情不再抱什么希望，但到了下午的時候，驚喜居然突然降臨。
這是楊帆萬萬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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