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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我吳三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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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陣,殺!!”

  佟瀚邦果斷下達迎戰的命令,雖然他們只有兩百人不到,且人疲馬乏。但如果不能擊退這支蒙古兵,被他們糾纏住,等到建虜重騎趕到,事情就糟了。因此必須迅速果斷將這股蒙古騎兵擊潰。

  佟瀚邦迎上蒙古輕騎,張弓搭箭,向沖最前的那名蒙古輕騎射去。

  大雨影響了弓箭的射程,也影響了準頭,不過佟瀚邦的弓箭卻好像沒有受到影響,他弓弦拉到極滿,箭如閃電,射穿了雨霧,一箭就將最前的那名蒙古輕騎射于馬下!

  佟定方跟在佟瀚邦身后,弓箭連射,連續的射中兩人。

  蒙古輕騎一陣驚呼,都調轉弓箭,向佟家父子射來。

  佟瀚邦舞動長刀,撥打箭雨。

  就在這時,馬蹄聲急促,又有一支蒙古輕騎從雨簾之中沖了出來。

  佟瀚邦心中一沉,撥馬大喊:“撤!撤!”

  一支追兵三百人尚可應對,再來三百人,就只能撤退了。

  明軍的陣勢還沒有展開,就不得不向后撤退了。

  蒙古騎兵緊追不舍,他們的追擊看似雜亂無章,其實頗有講究,排成扇形陣勢,遠遠的向明軍兜來,想要把明軍兜在中間。

  佟瀚邦心知不好,一旦被蒙古人兜住,己方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弟兄們!不能讓蒙古人把我們兜住,沖,一鼓作氣沖出去!”,佟瀚邦心急如焚,連續的呼喊,縱馬奔馳過去,馬刀揮出,鮮血飛起,將一名沖過來的敵軍連人帶馬砍成了兩截!

  明軍拼死撤退,但蒙古人的戰馬太快了,眨眼間就已經追上了他們,雙方弓箭互射,羽箭在大雨之中亂飛。比起蒙古人,明軍的騎射之術差了很多,加上沒有甲胄,不斷有人中箭落馬,蒙古人中箭的卻極少。

  騎射差,戰馬更差,落后的明軍被蒙古人糾結住,無法脫身,再一轉眼,便已經被數倍的蒙古輕騎斬落馬下了。

  佟瀚邦胯下的黑色坐騎是一匹神駿,馬力不弱,他嘶聲大喊,弓箭的連射,連續的救了幾人,但弓箭如雨,蒙古輕騎席卷而來,他想救卻也是救不過來,只能長聲一嘆,撥轉馬頭,帶著剩余的部下向著寧遠狂奔。

  佟定方跟在身后,弓箭連射,保護父親。

  趙尚剛左臂受傷,右手揮舞長刀,護衛左右。

  蒙古人呼嘯著死追不放。

  明軍已經是人困馬乏,人縱能戰,馬卻是堅持不住了,道路又泥濘,不時的嘶鳴著倒地,而馬上的明兵,一旦跌落,再也無人能爬起來。奔出幾里地后,佟瀚邦身邊就只剩不到一百騎了。

  佟瀚邦滿腔悲憤,卻也是無濟于事。而蒙古人欺他們馬弱,更是催馬急追,不把他們全殲,誓不肯罷休。

  就在這時,耳朵里忽然聽到一陣陣密集如雷的馬蹄之聲,抬眼向前看,雨簾之中,一支萬人大軍忽然在前方的地平線出現,火紅色的軍旗和旗下不斷閃現的兵器寒光,漫山遍野,緩緩壓來。

  佟瀚邦鼻子一酸,幾乎要大哭出來。

  援兵,終于是到了。

  而此地距離寧遠城只三十里不到了。

  見明軍大軍出現,蒙古輕騎不敢再追擊,撥轉馬頭,呼嘯撤退了。

  心頭一松,佟瀚邦幾乎要從馬上栽下去,但還是咬牙支撐住了,而他很多的部下卻已經支持不住的從馬上跌落下來,連續一天一夜,幾乎是沒有休息的狂奔,鐵打的人也支持不住了。

  一員身穿三層重甲、披紅色大氅、頭戴鳳翅紅音盔的明軍大將冒雨帶著十幾名騎兵疾馳而來,到佟瀚邦面前勒馬站定,上下打量佟瀚邦兩眼,笑問:“是塔山佟協鎮嗎?本將吳三桂!”

  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白面長須,臉上帶著笑,雨水打在他的鐵甲上,發出叮叮的清脆之聲。

  如果不是全身披甲,如果不是在戰場相見,如果不是自報姓名,誰又敢相信,眼前這個如此年輕,看起來笑容可掬的年輕人,居然會是山海關總兵吳三桂!

  “末將佟瀚邦見過總鎮大人。”

  佟瀚邦四十五歲了,從行伍做起,一生戎馬到現在不過是一個從三品的副總兵,和吳三桂的年輕高位根本沒法比。佟瀚邦下馬,恭恭敬敬的向吳三桂抱拳行禮。

  “只有你一人嗎?”吳三桂掃了掃佟瀚邦的部下,淡淡問。

  暗指李輔明。

  “是。”佟瀚邦沉聲回答,眼眶已經紅了。

  吳三桂嘆口氣:“佟協鎮快隨我進寧遠城吧,馬郎中正等著你呢。”

  京師。

  早朝上。

  行禮如儀的論完遼東和流賊事務之后。

  “臣宋玫有奏……”

  和朱慈烺對了一下目光,待朱慈烺微微點頭后,宋玫出班而站,將“漕米改海”的建議在朝堂上提出。

  不等他將“漕米改海”的益處說完,朝堂上就掀起了反對之聲。

  最反對的,當然是漕運官員。

  理由不外乎海運風大浪急、海盜出沒、糧食易霉、成本較高,漕運關乎幾十萬人的生計,豈可擅自改動?

  朱慈烺不出聲,他倒要看看,朝中群臣究竟有多少睿智之人?

  其實,這并不是崇禎朝第一次討論海運,宋玫也不是大明朝第一個提出“漕運改海”的人。隆慶五年的漕運總督王宗沐才是第一人。

  王宗沐,字新甫,號敬所,浙江臨海人,雖然是漕運總督,但他并不因為自己的官職而袒護漕運,他大膽提出恢復海運,并做出了一次成功嘗試,隆慶六年,通過海運,他成功的將12萬石米運到了天津,不論時間或者是效率,都遠超漕運。

  最初之時,朝廷對他是支持的,也開放了一部分的海運,但萬歷元年(1573),王宗沐組織三百條船海運,但在福山島遇颶風,沉沒7船,損失米數千石,軍丁溺死十五人,言官紛紛奏議其失,最終朝廷決定停罷海運。

  王宗沐之后,雖然海運雖然時時提起,但朝廷已經不敢再支持了。

  這些年下來,漕運已經形成了龐大的利益集團,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若是將漕運改海,朝廷固然可以少花錢多收糧,但龐大的運河集團又豈甘心看著自己利益受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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