陜西鹿延。
邱開文帶著一直石油鉆探隊來到這里,鉆探隊的規模很大,足足有200多號人,總共分成了好幾個鉆探小組,負責拉設備和物資的馬車都足足有上百輛。
“終于抵達鹿延地區了!”
邱開文看看眼前的黃土高坡也是忍不住長長的松口氣。
作為土生土長的黃土高原娃,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在回到自己的家鄉。
邱開文本身就是鹿延人,在十幾歲的時候,跟隨父母遷移到了遼東去了,之后上新式學校,成績優異考入了帝國理工學院,學習地理學。
畢業之后也是在四海商行工作,負責幫四海商行在外海探勘黃金、白銀、銅礦等礦產資源,在不久前又調回了大明本土,負責帶領這支談鉆探隊前來鹿延地區這邊尋找石油。
“家鄉這邊的變化還真是挺大的,人少了很多、很多,大量的黃土地無人耕種了,長滿了草木,蕭瑟無比啊!”
邱開文人并不是很大,僅僅20出頭的樣子,但是再次回到自己的故鄉,看看曾經養育自己的黃土地,也是感嘆不已。
時間過的真快,自己也不過才離開十年左右的時間而已,黃土高原這邊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以前的時候,黃土高原這邊可是非常熱鬧,人很多,隨處可見的村落,雞犬相聞,然而現在,這一路走來,大量的村莊荒蕪、破敗,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炊煙,曾經人們爭相耕種的黃土地也荒蕪下來,長滿了草木。
以前很少能夠見到的飛鳥走獸,現在竟然隨處都能夠看得見,拿著望遠鏡到處看看,竟然還能夠看到成群的黃羊。
變化實在太大了。
這里的人幾乎都已經遷移的干干凈凈了。
遼東、西域、河中、西北、南云這幾個地方是主要的遷入地區,大量的鹿延人、榆林人遷移出去,告別了窮苦的黃土地,擁抱更加富裕的新家園。
“這里的人也太少了,我們想要找個地方歇息、喝口茶水都找不到啊。”
邱開文的身邊,副隊房銘很是無奈的說道。
車隊從陜西西安這邊下了火車之后一直往北走,越走人就越少,越走越荒涼,到了現在,連找個地方歇腳、喝口水都找不到了。
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下子走進了荒無人煙的區域一般,幾乎是十里內都看不到幾乎人家。
“都遷移出去了。”
“我老家就在這里,當初我們那個村子有幾百戶人,現在都已經遷移出去了。”
邱開文笑了笑說道。
“都遷出去了?”
“這故土難離的,好端端的遷出去做什么。”
房銘一聽,頓時就想不通了,他是天津人,當然是不會明白黃土高原的窮苦。
“因為這里窮啊,連喝口水都難啊。”
邱開文笑了笑說道:“再往前走10里就可以到一個小鎮了,估計著哪里應該是可以歇息、吃飯。”
“蟠龍鎮嘛,我知道!”
“這地方看起來也不差啊,草木茂盛的,而且這野羊、野雞什么之類的也很多啊,這里會很窮嗎?”
房銘打開地圖,很快就在地圖上面找到了蟠龍鎮的位置,再看看眼前的一切,這里似乎好像還是很可以的樣子啊。
“到了蟠龍鎮你就知道窮不窮了。”
邱開文微微搖頭。
沒有在黃土高原上待過的人是根本無法體會到這里的窮苦。
黃土高原上的窮苦遠不是一般地方的窮苦可以相比的。
或許為了一擔可以喝的清水,你都需要走上半個小時的道路去跳水,千溝萬壑的黃土高原,水土流失是非常嚴重的,非常的缺水。
別的地方可能只是窮,但至少來說喝的水還是有的,但是這里的窮是窮到連喝的水都需要走很遠的路去挑的地步。
在邱開文兒時的記憶里面,自己的母親每天一早都要去挑水,走很遠的路挑一擔水回來,自己十歲的時候,去挑過一次,整個人都要崩潰掉。
好在后來伴隨著移民,全家都移民去了遼東,在遼東這邊再也不用為水發愁,而且遼東的土地非常肥沃,家家戶戶的土地又非常多,故而邱開文家也是迅速的富裕起來。
正因為小時候是在黃土高原上長大的,故而他對這里的記憶依然非常的深,記憶中的苦,即便是現在想一想都讓人覺得可怕。
車隊繼續前進,這里的道路也還是原始的黃泥路,好在沒有下雨,故而道路也還好走。
走了半個小時,終于抵達了蟠龍鎮。
邱開文仔細的看著眼前的蟠龍鎮,記憶中小時候跟隨父親來過幾次蟠龍鎮,每一次來蟠龍鎮,蟠龍鎮都是熱鬧非凡,人非常的多。
然而現在,看看眼前的蟠龍鎮,非常的蕭瑟,人都看不到幾個,只有一些老人坐在一起,互相嘮嗑,見到邱開文他們這支龐大的車隊抵達這里,頓時也是好奇的看了過來。
“后生,你們來這里做什么呀?”
張老漢看看眼前的邱開文、房銘等人,基本上都是年輕人,一個個衣著很不錯,再看看這龐大的車隊,帶了很多的東西,還人人都騎馬,一看就不知道不是鹿延本地人。
“老人家,我們是四海商行的石油勘探隊,前來鹿延這邊勘探石油的。”谷繽 “我老家也是這蟠龍鎮的,后來移民到遼東去了。”
邱開文連忙用陜西黃土高原的強調回道。
“唉喲,竟然還是我們黃土高原的土娃娃啊。”
張老漢一聽,頓時就高興的笑起來,連忙對著一旁的眾多老人說道。
“后生啊,你是我們蟠龍鎮哪里人啊?”
“你們移民到遼東之后過的怎么樣啊?”
“這次有沒有給我們帶書信回來?”
聽到有移民出去的土娃娃回來了,旁邊的老人們頓時就非常高興,有人是連忙奔走相告,還有老人啊,也是趕緊高興的圍上來問東問西的。
“我叫邱開文,是邱家溝的人呢。”
邱開文能夠感受到這些老人們發自內心的喜悅,也是笑著問道。
“邱家溝啊,我知道,我知道,我家就是旁邊的王家莊的。”
一旁有個老漢一聽,也是連忙說道。
“王家莊和我們邱家溝可是很近啊,我小時候可是經常去王家莊這邊偷棗子吃呢。”
邱開文一聽,也是笑著說道。
“是嘛,是嘛”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王老漢一聽,頓時就笑了起來。
以前的時候,對偷棗子的孩子自然是氣的要死,現在人都遷移出去了,家里面的幾顆棗樹是年年碩果累累,但是再也不見有人來摘了,只能夠任由其掉到地上。
“我們王家村的人和你們邱家溝的人聽說移民到遼東還離的挺近的,伱知道我們王家村的王大錘嗎?”
王老漢想了想又連忙問起了。
“知道,知道,就是那個打鐵的王大錘王叔叔嘛,我家和他家離的不遠,也就是十幾里的樣子,我父親叫邱老三,老人家你應該知道,我們家還經常去找王叔給我們打東西呢。”
“原來你是邱老三的孩子啊,你小名是不是叫水娃啊?”
“對,對,小名是叫水娃。”
“哎呦,我想起來,我想起來,這一下子竟然長怎么大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王老漢一聽,頓時就再次仔細的打量起邱開文了。
“來,來,喝口水,吃點棗子,這棗子啊還是我們黃土地上面的棗子好吃。”
這邊,有老人家也是熱情的招待起邱開文來,又是水,又是棗子,還拿出了糕點,而收到消息,聚過來的老人也是越來越多,大家都很好奇呢。
這平時根本就看不到幾個外人,這一下子來了怎么多人,還都年輕人,也是讓鎮上的老人們高興的很。
“嗯”
邱開文點點頭,在黃土高原上招待客人,這一杯水是絕對少不了的,沒辦法,以前喝水都是個老大難的問題。
“王大錘就是我的兒子啊,他們家現在過得怎么樣啊?”
王老漢等邱開文喝完水,也是連忙問道。
“過得好的很呢”
“我們移民出去的人啊,都過的很不錯呢。”
“王叔啊因為是鐵匠,所以懂點機器的東西,是最早買了收割機和耕地機的,家里面啊有幾千畝地呢,一年收的糧食啊都要賣幾百兩銀子呢,還自己搞了個養豬場,每年都要養出幾十頭豬來呢。”
“而且王叔還納妾了,納了一個朝鮮小妾,又買兩個歐洲來的女奴當小妾,現在孩子都十幾個嘞。”
邱開文一聽,也是連忙說道。
“哎呦,幾千畝地呢,賣糧食都可以有幾百兩銀子啊,還養幾十頭豬啊。”
“我滴乖乖,這可了不得啊。”
“還納妾呢,這不是地主老財了嘛,王老頭,你家祖墳冒青煙了。”
“可不是嘛,我們這世世代代都是農民的,到了王大錘這里竟然都已經地主老財了。”
旁邊的眾老人一聽,頓時就忍不住說道。
“這小子,寫信給我的時候,我就讓他不要納妾,要對得起他老婆,他還是不聽,真是氣死人呢。”
王老漢聽完,和自己收到的書信差不多,頓時就罵罵咧咧的說道,但大家都看得出來,他這是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