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生”
“王先生”
“張先生”
“我們都老朋友了,怎么一下子都要將這個銀子給取走呢?”
“而且這取銀子也事先和我們說一聲,我們也好提前準備好銀子,這突然一下子就取走怎么多銀子,我們實在是有些準備不足啊。”
會客廳當中,范寒士笑著臉和前來取銀子的人說道。
“急著用銀子,沒有辦法”
“范先生,你就說這銀子能不能取出來嗎?”
“當初存銀子的時候,你們可是說了,隨時存,隨時取的,可沒說要提前打招呼的,更何況,這銀子是我們的,只是存在你們晉商銀行而已,現在我們要取走,也是天經地義對吧?”
胡潤看了看范寒士笑了笑說道。
“能能”
“我們開銀行的,有的是銀子,這存款有息,取款自由也是我們的宗旨。”
范寒士一聽,頓時就連連點頭。
做過錢莊的買賣,他當然很清楚,這銀行要是取不出銀子來的話,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消息一旦傳開,到時候取銀子的人就會更多了。
到時候,不需要多久,他們晉商銀行里面的存銀都會被取的干干凈凈,可是偏偏銀行賺錢都是靠賺利息差的。
他們這邊收了別人的存銀,那邊同樣也是將銀子房貸出去,有些是房貸給人做買賣,有些干脆就是他們這些晉商自己拿去做買賣了。
所以如果形成擠兌,他們根本就拿不出足夠的銀子來。
“那就好”
“麻煩把我的銀子都給我吧。”
胡潤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其他人幾人一聽,也都紛紛和胡潤一樣表態,這讓范寒士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現在晉商銀行京城分行這里僅僅只有不到200萬兩銀子,平時是足夠的。
這些大客戶全部都來取銀子,一下子就完全不夠了。
隨便找了借口,范寒士來到銀行的后臺這邊。
“大明第一銀行愿意貸款給我們嗎?”
黃立文很快就回來,范寒士一見,頓時就著急的問道。
“他們一口就拒絕了,即便是我這邊那了很多的抵押物,他們也都不愿意貸款給我們。”
黃立文搖搖頭,接著想了想說道:“他們都非要取走存銀?”
“對,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都必須現在就取走他們的存銀,可是我們手上現在僅僅只有不到兩百萬兩白銀”
范寒士點點頭,著急的走來走去。
“只能先拖著,告訴他們我們需要時間來調銀子”
想到這里,范寒士和黃立文兩人再次整理下自己的儀容,滿臉笑容來到會客廳這里,好說歹說的不斷的解釋,讓他們先回去,他們保管這幾天的時間就調集足夠的銀子到京城來,大家銀子一文都不會少。
然而,根本就沒有人會聽他們的,一個個都不肯離去,拿不到銀子都不走人。
與此同時,還有人不斷的來到晉商銀行這里取銀子,以至于很快,晉商銀行的會客廳這里都坐不下人了。
“先關門”
“就說是進行資金盤點”
范寒士的臉色鐵青、鐵青的,誰都想不到,為什么生意做的好好的,一下子就會有怎么多來前來取銀子,這讓他們的資金一下子出現了巨大的問題。
“立即派人去各大產業調銀子過來,有多少銀子都就調集多少銀子過來”
“馬上派人去催那些向我們貸款的人,找他們還錢,不要利息了,讓他們馬上將銀子給還回來了”
“幫我約大明第一銀行的經理到望月樓聚一聚”
晉商銀行暫時關閉,前來取銀子的這些人,他也是費了無數的口舌,然后將手里面僅有不到兩百萬兩銀子分別先給了這些人,這些人才暫時離開。
但是范寒士、王文田意識到,這一關恐怕沒有那么容易過,今年拿不到銀子,這明天要還是也拿不到銀子的話,那到時候就要出大問題了。
明天肯定還會有更多的人過來取銀子,不僅僅是這些大客戶,很多小客戶也會取銀子,到時候如果沒有足夠的銀子來應付的話。
晉商銀行的名聲就徹底臭掉,以后就別想在混下去了。
更為重要的是能夠有銀子存的,那都是有錢人,有錢人都是有背景的,這大大小小商行背后的靠山都很大。
可不是那些普通的老百姓,任他們隨意欺負的,這些人的銀子要是拿不到的話,他們這些人連死都沒有地方埋。
想到這里,范寒士和王文田立即就意識到了時期的嚴重性,這一次,可能不僅僅是銀子的問題了,能不能保住一家老少的性命都是問題了。
只是還沒有等到銀子調過來,又有一個壞消息傳來,晉商銀行天津分行這里同樣也是面臨著同樣的問題,大客戶紛紛前來取走存銀,一下子,天津分行這里的銀子也是馬上就要告急了。
不僅僅沒有辦法調銀子過來支援京城分行,甚至于還向京城分行這邊求援。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好好的大家都紛紛來取走存銀呢!”
王文田整個人都急的猶如熱鍋上面的螞蟻。
要出大事了,天津和京城分行的銀子都被取光了,再沒有銀子的話,他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出大事了”
出去調查事情起因經過的黃立文也是很快就回來了,同時也是帶回來一個更加糟糕的消息。
“到底是誰在針對我們?”
范寒士和王文田立即著急的問道。
“不知道,查不出來”
“即便是以前和我們關系最好的對此都三緘其口,甚至于都不愿意見我一面,這一次,是真的出大事了!”
“而且剛剛黃家、梁家這邊也是派人過來了,我們麾下的各大產業也是出問題了。”
“紡織廠、水泥廠這邊都遭到了退貨,說我們的質量不行,還要向官府這邊告我們,讓我們賠償他們的損失”
“天津這邊,天津港口這邊,我們的船滿載而歸,但是卻海魚行的人卻沒有人來收購我們的魚貨。”
“還有今天本來要安排發貨去南洋的,原先答應給我們送貨的商行都不愿意給我們送貨了,這批貨如果耽誤了,到時候我們的損失就大了。”
“西城區這邊,書香雅苑的還在鬧事,已經告到順天府這邊,順天府府衙這邊已經開始派人調查此事。”
黃立文連一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就急匆匆的開始說了出來,此時,才剛剛二月,京城的天津依然還有些冷,開始他的額頭上卻是不斷涌現出豆大的汗珠來。
“什么?”
聽到黃立文的話,范寒士和王文田都驚嘆了。
原本以為僅僅只是晉商銀行這邊出事了,沒想到卻是麾下所有的產業都出事了。
這生產出來的東西被人退貨,沒人要,也沒有買,工廠需要原材料買不到,其它商人都不愿意賣貨給你,甚至于連幫你送貨都不肯。
這就不是出問題如此簡單了,而是有人要徹底整死他們。
“我們到底是得罪了那一尊真神,竟然會被人如此針對,能夠號稱整個商界來針對我們。”
范寒士皺著眉頭,腦海中苦思起來,思來想去,實在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竟然會被人號召整個商界來封殺自己。
“整個大明,擁有如此龐大能量的人也沒幾個吧,我們怎么多產業,涉及到方方面面,根本就不可能有人會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號召所有人來針對我們。”
王文田想了想直搖頭說道。
“立即準備一份厚禮,我們去拜訪周公!”
范寒士開始變的冷靜下來,沒有去想晉商銀行的事情,也沒有去銀子的事情,他一下子就知道了,這一切不尋常的背后,肯定是有哪一位真神在針對自己。
找到了問題的所在,自然就能夠想辦法去解決。
想到這里,他立即就吩咐起來。
他口中所說的周公,自然是前戶部尚書周經了,他雖然已經下來了,但是畢竟曾經是戶部的尚書,門生故吏遍朝野,再加上能夠出來也是內閣閣老求情的,和內閣的劉健、李東陽、謝遷也是關系匪淺。
找他肯定是不會錯的,找到周經,自然也就很快能夠知道到底是誰在針對自己,到時候再想辦法來解決這個事情。
很快,三人就急匆匆的往周經的周府趕去。
與此同時,晉商銀行沒有銀子的消息也是不翼而飛,頓時在晉商銀行里面有存款的人一個個都著急起來,紛紛來到晉商的門口,開始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