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嘛?”
聽到張皇后的話,弘治皇帝頓時就來了興趣了,他長期案牘勞形,近視其實已經頗為嚴重,看人的時候,很多時候都只能夠看個模糊的輪廓,批閱奏章的時候,都要貼的很近才能夠看的清楚。
去年的時候,得到放大鏡就如獲珍寶,因為有了放大鏡,他奏疏的時候就更輕松了很多,現在聽到有這個什么近視眼睛能夠讓人看的更清楚,他也是趕緊拿過來。
他仔細的看了看這副眼睛,鏡片用的是玻璃做的,和看過的望遠鏡、放大鏡的材質一樣,不過這一次的鏡片卻并不算凸鏡了,這一次的是凹境。
眼鏡框用的黃金做的,有點金絲眼鏡的味道,做工非常精細,上面甚至還刻有云龍圖案,雕刻的栩栩如生。
弘治皇帝輕輕的戴上眼鏡,頓時就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鏡。
“這~”
這一刻,他感覺眼前的世界仿佛一下子就變得清晰無比,原先的朦朧、模糊感一下子就消失不見,所有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他忍不住摘下眼鏡再看看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又都變的模糊,眼前的張皇后、還有宮內的宮娥、太監等等,一個個輪廓模糊,只能夠看個大概,看向水晶吊燈、蠟燭等等閃亮一些的東西時更加的模糊,甚至于眼睛隱隱之間有點刺痛,不自覺的就有淚水涌出來。
再次戴上眼睛,頓時整個世界再次變的清晰起來,眼睛也更加的輕松,沒有那種疲勞感,同時看向光源處的時候,眼睛也更加的舒服,沒有了那種刺痛的感。
“嫣兒,你頭上竟也有白發了。”
弘治皇帝看向張皇后,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青絲,從中看到了一絲白發,很是心疼的說道。
“皇上,還有人呢。”
張皇后臉一紅,頭一低,整個人甜滋滋的,接著又看著弘治皇帝道:“陛下您才應該多多注意龍體,這國事重要,陛下的龍體更重要。”
“嫣兒只是白了幾根頭發,可是陛下您卻是蒼老了很多。”
“哈哈,人都有老的時候,朕也不例外,所幸的是太子已經長大了,知道孝敬父母了,這眼鏡朕很喜歡,回頭一定重賞太子。”
弘治皇帝高興的一笑,接著戴著眼鏡來到一面全身鏡滿前仔細的看了看問道:“嫣兒,你覺得朕這樣戴著眼鏡好不好?”
“好,當然好,陛下戴了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更加的英明神武,氣度不凡。”
張皇后自然是連連贊道。
“哈哈,那朕以后就天天戴著。”
“雖然現在有點不習慣,不過這看東西卻是清晰無比,眼睛也輕松多了,真是好東西啊。”
弘治皇帝一聽,頓時就更高興了,對著鏡子也是臭美起來。
“母后、母后~”
就在弘治皇帝對著鏡子臭美的時候,朱厚照興致沖沖的走了進來,人還沒有到,聲音都已經傳了進來,從他的聲音當中可以聽得出來,他的心情那是相當的不錯。
朱厚照一路幾乎是蹦蹦跳跳的回到皇宮的,他是來向自己的母后匯報自己的輝煌戰績,不過當他進到乾寧宮看到弘治皇帝的時候,又頓時立刻變了一副樣子,裝著非常穩重的樣子。
“見過父皇,見過母后!”
朱厚照一邊行禮也是一邊用小眼睛頭頭的看了看弘治皇帝,見弘治皇帝帶著自己的送的眼鏡,嘴角帶著微笑,心情似乎也相當不錯。
“太子來了~”
弘治皇帝看了看朱厚照,接著想起今天楊廷和似乎和自己匯報過,太子最近這段時間經常稱病不上課,也是立刻板著臉說道:“太子,最近為何老是不去上課,別和朕說你又身體不舒服。”
對于太子的教導,弘治皇帝還是非常上心的,沒有辦法,就怎么一個兒子,這大明的萬里江山遲早還是要傳到他的手中,這教育方面自然是不能落下。
但是朱厚照偏偏是一個跳脫的主,他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方法逃課,今天肚子不舒服,明天頭疼,后天又腳痛,給他當老師的楊廷和都氣的三番五次給弘治皇帝上請辭奏疏了。
本來這個時候,如果弘治皇帝能夠嚴厲起來,這朱厚照還是要老老實實的,可是偏偏弘治皇帝就怎么一個兒子,疼愛的不行,根本就舍不得太過嚴厲的懲處,自然而然也就拿他沒有什么辦法,形成了他任性的性格。
但好在,朱厚照雖然比較任性一些,做事跳脫、荒唐,但人心地還是和弘治皇帝一樣善良,品性并不壞。
“這段時間我在忙玻璃廠的事情,特別最近這幾天,忙著今天開業的事情,所以就向先生請假了。”
朱厚照一聽,頓時就耷拉著耳朵弱弱的是說道。
“請假?”
弘治皇帝一聽,頓時就氣的胡子都翹起來,這直接逃課算請假?
弘治皇帝忍不住搖搖頭,接著想了想又說道:“你的玻璃廠終于肯開業了,這段時間京城里面的鏡子可都已經炒到天價了,說吧,今天你和劉晉的那個店賺了多少銀子?”
京城里面的事情自然是逃不過弘治皇帝的眼睛,這段時間他雖然忙,但是也知道京城里面流行起來的鏡子風,知道朱厚照現在應該是賺了不少銀子,但具體的數字他還是不清楚,所以也是直接問起來。
“沒…沒多少,也就是賺點零花錢。”
朱厚照一聽,頓時就用小眼睛看了看弘治皇帝,一副害怕別人惦記自己的財寶的樣子,很是謙虛的說道。
“一點零花錢?”
弘治皇帝看了看朱厚照的樣子,接著對著朱厚照后面的劉瑾說道:“你跟著太子,應該知道的一清二楚,說吧,太子的店今天賣出了多少銀子?”
劉瑾一見弘治皇帝看向自己,頓時連忙跪下非常恭敬的回道:“回陛下的話,今天古今樓的營業額為九十七萬八千五百六十兩白銀。”
“什么?”
弘治皇帝一聽,頓時就傻眼了,滿臉的難以置信,接著來到劉瑾的身邊再次問道:“你再說一邊,說慢點。”
“回陛下的話,古今樓今天的營業額為九十七萬八千五百六十兩白銀。”
劉瑾將頭低的更深,一個字、一個字,非常清晰的回答道。
“九十七萬八千五百六十兩白銀?”
弘治皇帝一聽,眼睛瞪得大大的重復問道。
“是的,陛下,一分一厘都不會錯,古今樓打烊的時候已經再三清點過了,確實是九十七萬八千五百六十兩白銀。”
劉瑾再次恭敬的說道。
“你~”
一旁的朱厚照忍不住摸著自己的額頭,恨不得現在就踢死劉瑾來,這個時候都不知道少說一些,沒看到弘治皇帝的眼睛都已經紅了。
“日進百萬兩白銀!”
“這…”
弘治皇帝依然難以相信這個數字,一旁的張皇后也同樣如此,這一天的營業額竟然將近有百萬兩白銀,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太子,這是怎么做到的?”
弘治皇帝看向太子,很是認真的問道。
“其實這都是劉晉的功勞,是他想出來的銷售策略,我知道的也不多。”
“不過,父皇,你是不知道,我們京城里面的有錢人真多,他們來古今樓買東西的時候,幾千上萬兩銀子的東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買了。”
“就那個天天叫父皇你勤儉節約的張御史,他夫人今天在古今樓露面消費了超過兩萬兩白銀。”
“還有那個周扒皮,別看他一副窮酸的樣子,他家也可有錢了,他們家今天直接采購了1萬多兩銀子的貨物。”
朱厚照一聽,頓時就來精神了,開始滔滔不絕的說道。
“我現在算是知道了,這朝中的大臣啊,家家戶戶都非常有錢,生活都非常的奢侈,但是偏偏天天盯著父皇,天天喊著父皇要勤儉節約,天天讓父皇縮衣節食,給天下人做表率,他們呢?”
“要不是我今天親眼所見,我還以為他們一個個都和他們所說的,所表現出來的一樣呢,都是騙子。”
聽到朱厚照的話,弘治皇帝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朱厚照竟然將這事情扯到了朝中大臣上面。
“其實這勤儉節約也沒什么不好的。”
弘治皇帝想了想說道,他性子仁厚,其實也是多少也知道朝中這些大臣的生活奢靡的事情,但一直都不太去計較這些。
“好不好我不知道,反正現在我有錢了,也是我憑自己本事賺到的錢,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父皇、母皇,我拿十萬兩銀子給你們用用吧。”
朱厚照才不屑于勤儉節約呢,他現在是向劉晉看起來,牢牢的記住了劉晉的那句話,錢是想辦法賺來的,不是靠省出來的。
“太子有心了。”
張皇后自然是滿臉笑容,這兒子懂得孝順人了,長大了,她自然是最高興的了。
“就十萬兩?”
弘治皇帝卻看著朱厚照,一副不把你榨干就不放手的意思,他現在也確實是窮,需要窮來辦大事。
“二十萬兩,多了沒有,這玻璃廠的前提的投入很高的,成本也很高,其實利潤并沒有多少,而且后續還有很多用錢的地方,再多我就要窮的去要飯了。”
朱厚照頓時急了,開始裝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