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過后,一家人在小客廳中愜意的品茶閑聊,為奧爾丁頓的覺醒感覺到無比自豪。至少未來三代,鳶尾花家族的所有人,都能在名與姓之間,加上“侖”這個代表血脈貴族的中間名。
實質好處其實沒有多少,但是無形中的好處,十分巨大。
“我最近在競爭農貿主管,原本信心并不足,因為競爭對手有磐石家族的旁支容克,還有王城來的真正官員。”奧特姆咧嘴笑著,“但是等奧爾丁頓覺醒的消息傳開,相信宮相會做出正確選擇。”
對血脈貴族予以尊重,是大部分貴族的共識。
原因不難分析,血脈貴族基本是龍騎士的后代,王國龍騎士自然會多多關照。
古代龍騎士的后代,與現在龍騎士沒啥關系。但是現在龍騎士未來也會有后代,也有可能覺醒血脈。所以現在的龍騎士,對古代龍騎士后代關照,等他們的后代覺醒,未來的龍騎士自然也會延續傳統,予以照顧。
有代表巔峰力量的龍騎士背書,血脈貴族自然風光無限。
“小凡爾賽的宮相,是艾博德·溫莎嗎?”奧爾丁頓隨口問道,他從凡爾賽日報上見過這個名字。
“沒錯,艾博德·溫莎,愛德華十二世的堂親弟弟,榮譽伯爵爵位。三年前擔任小凡爾賽的宮相,負責主持多瑙河行省的政務,以及主持王國行宮。”奧特姆為自己的侄兒細致的解釋道。
溫莎,是王室姓氏,在很久以前,王室姓氏是金雀花,為此還分出紫雀花、藍雀花、黑雀花等好幾個分支家族。
不過等到第一位金雀花公爵登基國王之后,家族姓氏便改為了溫莎——溫莎是封地名,金雀花家族的發源地。國王登基后,把姓氏作為國名,把發源地改為姓氏,這才有了金雀花王國。
“艾博德行事激進,奧特姆你在他手下做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奧雷諾男爵提醒道。
“放心吧,我只是競爭農貿主管而已,上面有貿易總管與宮相直接交流,我頂多開會時候說兩句話。”奧特姆自信回道。
宮相是一省之長官,代表國王的意志,對行省內的平民與貴族都有約束力。
以金雀花王國的建制來說,國家分為十八個行省,以及四個公國,其它侯國、伯爵國,都位于行省和公國范圍之中。行省又分為兩類,一類是總督行省,總督是一省之長官;一類是行宮行省,宮相是一省之長官。
行宮行省與總督行省最大的區別,就是有無國王行宮——行宮就是國王出行時,居住的宮室。
金雀花王國十八行省中,有六個行宮行省,國王偶爾會前往這些行宮居住。
多瑙河行省便有一座行宮,長官是宮相,都是由王室成員前來擔任,混得好的話,幾十上百年之后,說不定又能出一位“宮廷伯爵”。混不好的話,也就是三五年任期結束,撈足油水后走人。
宮相或總督之下,是總管職位,諸如貿易總管、外交總管、財政總管、軍事總管、司法總管、稅務總管、魔法協會會長、圣殿大主教等等。
總管之下,便是主管職位,分擔總管的工作,一般一位總管會配有三四位主管。
譬如貿易總管手下,就有農貿主管、商業主管、外貿主管等三位副手,有時候還會設一位特殊交易主管之類的副手。奧特姆競爭的農貿主管,就是在貿易總管手下做事,主管一省的農貿事宜。
主管之下,就是中層的官員,奧特姆現在就是一名中層官員。
官員再往下,就是不入流的文書小吏,這些文書小吏大多數都是由平民擔任,基本上沒有什么晉升前途。但偶爾也會有一兩位拔尖的文書小吏,入得官員的眼睛,被提攜上位,打破天花板。
“先低調行事,等艾博德的任期結束,看新來的宮相是誰。若是一位弱勢的宮相,奧特姆,或許你可以爭一爭貿易主管。”奧雷諾男爵淡淡說道,“金色多瑙河平原上暗流洶涌,我們鳶尾花家族,正該銳意進取。”
說著。
他起身離開沙發:“奧特姆、奧爾丁頓,隨我去書房。母親、海倫娜、芙蘭,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你們男人自去談事,我們幾個女人還要多聊一會。”卡莉老夫人擺擺手。
書房,卡森管家送來茶水與點心,便將房門關好,站在門外守著,防止有仆人靠近,偷聽了書房中的談話——盡管書房隔音效果非常好。
“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暢談局勢了,奧特姆,今晚好好聊聊。”
“當然。”
三人走到書桌前,并未落座。
“三年前杜隆坦的兒子杜立克迎娶努比斯的女兒諾芮娜,隨后國王便派來艾博德伯爵,擔任小凡爾賽的宮相。這三年時間,杜隆坦與艾博德之間,竟然能保持最大限度的克制,著實有點出人意料。”
奧雷諾男爵在書桌上按動機關,嘩啦一聲,桌面便層層退去,然后露出桌面下的巨大沙盤。
這個沙盤有山有水有平原,正是多瑙河行省及周邊地理。
上面有很多小城堡,城堡上面插著代表不同家族的小旗幟,十分精致,使人一眼看去,就對多瑙河行省的地理形式與勢力分布,清晰掌握。
“一方是杜隆坦邦伯為首的伯爵國勢力,一方是艾博德為首的王國勢力,還有一方是馬其頓王國的滲透勢力,全都交織在多瑙河行省。”奧雷諾男爵對照沙盤,詳細敘述著,時不時看一眼奧爾丁頓。
明面上他是與奧特姆交流,何嘗又不是在教育自己的兒子。
奧爾丁頓看著沙盤,靜靜沉思,他畢竟是成年人靈魂,又沒少看政治、歷史書籍,權謀斗爭手段或許還沒學會,但見識不會淺薄。
奧特姆摸了摸下巴,順著奧雷諾男爵的話,接下去:“奧雷諾,鳶尾花是帝國男爵家族,我們的立場應該與王國一致,但我感覺你的立場,似乎又與艾博德并不一致?”
奧雷諾男爵似乎冷笑了一聲,又似乎始終平平淡淡,他繼續說道:“我們忠于國王,并不忠于艾博德,他只是一方宮相而已,名義上代表國王的意志,但真的能貫徹國王的意志嗎?”
“我始終猜不透,杜隆坦為何要與努比斯聯姻,作為戰爭之地的邦伯,本應該更加小心、更加在意國王的看法。”
對于奧特姆的提問,奧雷諾男爵正要回答,忽地看到奧爾丁頓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便隨意的問道:“怎么,奧爾丁頓,你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