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尾花家族幾次聯姻,經營了許多人脈,而貴族除了戰爭與經營之外,交際也是占據重要精力的事項。
就在祖母與母親準備趕緊通知親朋好友過來聚會時,奧爾丁頓及時打住:“祖母、母親,父親大人,我的血脈覺醒程度太微弱了,還是等奔雷之力逐漸壯大后,再對外宣布,廣邀親朋吧。”
他考慮到的是,等親朋都來了,免不了要顯擺顯擺自己的奔雷之力。
然后……一群人就看著他伸出一根食指,放出那么那么那么那么小的一簇小火花,這等場面豈不是太尷尬。
父母可能覺得只要有奔雷之力,就是覺醒,就值得慶賀,但他卻覺得別扭。
至少也要等到渾身冒電火花的時候,才好大肆張揚吧。
可惜,想法還是有代溝。
海倫娜夫人直接說道:“這有什么,侖加特先祖留下的血脈,會隨著修煉越來越強。奧爾丁頓,我的兒子,奔雷之力就像是你身上的一枚種子發芽,別看它現在弱小,終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
卡莉老夫人也說道:“就該讓他們早一點嫉妒我們鳶尾花家族,多少人都在等著我們失去血脈貴族的榮耀,但我們的小鳶尾花爭氣,鳶尾花家族還能再享受三代血脈貴族的榮耀,讓他們盡情嫉妒吧。”
到了帝國男爵這等爵位,家族可謂穩穩當當,但是想要再進一步也相當困難。
所以貴族之間爭奪榮耀,往往比建功立業更加熱情。
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可知,鳶尾花家族已經度過第一層次-生理上的需要,和第二層次-安全上的需要,大概第三層次-情感和歸屬的需要也解決了,正向第四層次-尊重的需要前進。
大部分貴族,都處于第四層次,渴望贏得更多尊重。
不過奧爾丁頓已經處于第五層次-自我實現的需要,他要努力實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價值,成為自己所期待的目標。既然這是一個有著“神”的世界,那么他的目標自然是那傳說中的半神。
故此,他堅定的搖頭:“血脈覺醒只是我修行道路上的一個小小驛站,祖母、母親,不必過于重視,緩一緩吧。”
這時候奧雷諾男爵發話:“不驕不躁,你的心態很好,雖然不必如此謹小慎微,但既然你提出來了,那么就推遲通知吧。正好,你曾祖父留下來關于血脈修行的筆記,你在家中多學習,暫時不去灰鐵之堡。”
頓了頓,他用略帶一點優越感的語氣補充道:“磐石家族可不是血脈貴族,先祖從未誕生過龍騎士這等英雄,杜立克子爵無法教授你怎么修煉血脈。”
“但我還是希望我弟弟能過來一趟。”海倫娜夫人說道。
“海克特嗎,請他過來聚聚也可以,但不要在信中透露奧爾丁頓覺醒的消息。”奧雷諾男爵點頭。
再看向卡莉老夫人。
老夫人倒是打不算請自己的親戚來了,畢竟亞眠城伯爵的爵位已經傳到她的侄孫卡德爾頭上,關系沒有那么親密。她只是說道:“請奧特姆和芙蘭過來吧,讓他們把奧斯卓那小子帶過來。”
“當然,奧特姆和芙蘭,肯定要請來的。”海倫娜夫人說道。
聽到小堂弟奧斯卓的名字,奧爾丁頓忽地想起來什么:“卡森管家,你吩咐下去,讓城堡的男仆去附近莊園挑選幾只虎頭蛐蛐過來。我答應過奧斯卓,要送他一只虎頭蛐蛐作為寵物。”
“如您所愿,少爺。”卡森管家臉上掛著燦爛笑容,發自內心感到高興。
斗蛐蛐,是多瑙河行省比較流行的一項娛樂,貴族也好,平民也好,都喜歡有事沒事的斗斗蛐蛐。
而且蛐蛐還是紅葉鎮的支柱產業之一,在紅葉鎮的莊園附近,氣候、土壤、水文非常適宜蛐蛐生活。可以在野外找到虎頭、白麻、黃麻、黑斑、竹節須等好幾種優質品種的蛐蛐,其中虎頭最知名。
虎頭蛐蛐或許不是最兇猛的蛐蛐,但絕對是最好養活的蛐蛐。
許多平民都會在閑暇之余去野外抓蛐蛐,然后拿到集市上售賣。蝴蝶堡本身沒那個閑工夫去抓蛐蛐,但是平民交易蛐蛐,自然會產生一筆交易稅。每年8月到9月是抓蛐蛐的高峰季節,蛐蛐交易稅頂得上集市交易稅的一半。
奧雷諾男爵皺眉道:“他才多大,就學那些容克沉溺于斗蛐蛐?”
“只是養個蛐蛐當寵物而已,父親大人。”奧爾丁頓為奧斯卓分辨一句,隨即又接著道,“不過奧斯卓已經八歲半了,該送去騎士家庭侍從了。”
奧雷諾不置可否道:“我會考慮的。”
卡莉老夫人看著奧爾丁頓,露出慈祥的笑容:“我很高興,奧爾丁頓,不僅是你覺醒血脈,為家族延續榮耀,也為你對兄弟的愛心。我們鳶尾花家族,從你曾祖父開始,就是單傳,到你父親這一代才有兄弟兩人,親戚少就更需要團結。”
奧爾丁頓頷首:“我明白這個道理。”
早餐之后,奧爾丁頓就拿到了曾祖父的修煉筆記。
并不是曾祖父親筆所寫的筆記,而是奧雷諾男爵謄抄后的筆記,其中加入了很多男爵自己的心得。
字跡工整,內容夯實。
可見男爵研究曾祖父的筆記,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很可能已經研究了幾十年。看著那些細致到無可挑剔的釋義,奧爾丁頓可以感受到,當初的男爵一定無比渴望覺醒血脈,延續家族榮耀。
但,血脈覺醒這種小概率事件,不以人的努力為前提。
奧雷諾男爵天賦不可謂不強,稱一聲天之驕子不為過,但就是沒法覺醒血脈,只能反復折騰這本筆記。
現在筆記終于派上用場。
就在奧爾丁頓認真研究筆記時,城堡的書房中,奧雷諾男爵給自己倒上一杯葡萄酒,深深的靠在椅背上。心情從未有過如此放松,眼睛看著窗外,腦海中浮現出奧爾丁頓小時候的種種畫面。
九歲送走奧爾丁頓,送去遠遠的灰鐵之堡,那時候有多少期待與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