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和程絳簡來到慶陽府城的消息很快就傳來了。
不少好事者都來了精神,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強者爭鋒。
這可是兩位秘六品的大人物,平日里高來高去,普通人都沒有機會見到他們,更不用說是見他們與人比斗了。
常說外景先天完全凌駕于下三品之上,哪怕是最頂尖的七品武者在秘六品面前都不堪一擊,但卻很少有人真正見過秘六品武者出手。
一時間,大半個慶陽府城都開始討論起周恒和程絳簡。
沖陽道館。
這里本來是一家純陽宮的武館,后來這里的館主和教習都被太虛觀的人擊敗,便無顏繼續經營下去,就以極低的價格賣給了太虛觀一行人。
太虛觀的人接收這家武館后將其更名為沖陽道館,并將其作為在慶陽府城的根據地,在宣揚自家宗門的同時,也開始招收學徒。
此番來慶陽府城的太虛觀弟子是兩個秘六品,十個七品頂峰,二十個普通七品,基本可以應對來自各個層面的挑戰了。
尤其是在經過了先前的幾場戰斗之后,他們的信心就更加地充足了。
這讓為首的秦峰以及陪同一起過來的寇廣十分驚喜。
此次來玉州傳道,并打壓純陽宮的武館,兩人其實是有些忐忑的。
畢竟,這里是大齊不是大晉,是純陽宮的地盤,太虛觀在這里的影響很弱,他們兩人也都做好了辦事不利的準備。
可沒想到事情居然進展得如此順利。
這樣快地成功占下一座府城,恐怕是這次來玉州的諸多同門里最快的了。
就在秦峰和寇廣沉浸在喜悅中時,一個傳訊弟子帶來了消息。
“周恒和程絳簡?”
“居然是他們兩人來這里處理?”
秦峰和寇廣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其實,他們早就做好了純陽宮會派秘六品武者來的準備,可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兩人。
誠然,周恒和程絳簡在下三品的時候位列人榜前三,實力遠遠超過正常的七品頂峰,可在秘六品這個層次,這兩人毫無疑問是“新人”。
而無論是秦峰還是寇廣,哪怕他們看來只是三十多歲的模樣,實際上都已經年過七十的真罡境高手了。
并且,他們還不是普通的真罡境,作為太虛觀的真傳弟子,兩人都修煉有太虛觀的真傳絕學,掌握著不少強力武功,實力絕對不弱。
正常來講,如周恒和程絳簡這般剛入秘六品的武者,根本就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雖然周恒在踏上秘六品之后,曾經在平州安禾府城戰斗過了,也展現出了極強的實力,但由于那場戰斗涉及鬼物乃至大魔污染,所以是對外保密的。
對于絕大多數不知道鬼物存在的人來說,周恒在踏上秘六品之后,尚未展現過自己的實力。
因此世人對周恒的實力并沒有一個正確的認知。
在聽到周恒和程絳簡竟是公然叫囂,要跟太虛觀和迦葉寺的人們比劃比劃高下之后,秦峰更是不禁笑出了聲。
“這周恒難道還以為自己是在下三品的階段,可以傲視同階么?”秦峰笑了起來,輕輕摸了摸自己的一小撮胡子,搖頭笑道:“還是說他以為秘六品與下三品時一樣,憑借武功招式就能跨越境界的差距?”
他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多的中年道士,容貌俊朗,年輕的也是也浪蕩過,不到五十歲就踏上了秘六品,平時有些自傲。
“周恒有寶兵,不容小覷。”寇廣生性謹慎,沉聲道:“而且,我看過關于他的資料,此人武功不弱,至少修煉有一門絕四品的刀法和掌法,威力都極其強大,師兄你不要小瞧他。”
絕四品的武功通常被稱作絕學,即便是在太虛觀這樣傳承悠久的頂尖武道大宗里也是十分稀少的武功,通常只有五品宗師有機會學習,并且還需要積攢一定的功勛才行。
如秦峰和寇廣這樣的真罡境武者,根本就沒有機會學習到絕學級的武功。
“好好好,我知道了。”秦峰不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同時笑道:“師弟,我看你是過于謹慎了,絕學又如何?真氣品質不夠,根本就發揮不出多少威能來。”
“此人不弱,若師兄真要過去與他比試高低,還是要謹慎認真。”寇廣又勸說了一句,隨即又笑道:“可能也真是我過于謹慎了,畢竟只是一個真氣初成的孩子,師兄正常發揮應當也無事。”
“哈?”秦峰聞言笑了起來,道:“師弟,你以為我要過去和那周恒比試嗎?”
“不是嗎?”寇廣愣住。
“當然不是。”秦峰笑道:“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擊敗的又不是我們的人,而是迦葉寺的弟子,我們急著出頭做什么?就先讓迦葉寺的那些禿驢去探探周恒的真正實力也好。
“這些禿驢神神秘秘,說什么來玉州就只是為了弘揚佛法,讓這里的百姓沐浴仁慈光輝,我感覺有些扯淡,說不準有其他的目的,讓他們直接跟純陽宮杠起來不也挺好的?”
“的確是這么回事。”寇廣點了點頭,深以為然,道:“那我們還去看周恒那邊的情況嗎?”
“去,為什么不去?”秦峰起身笑道:“去看熱鬧不好嗎?”
慶陽府城北區的一座禪房之中。
兩個看起來有四十多歲的和尚正盤膝對坐,一胖一瘦。
這胖的喚作德開,瘦的喚作德盛,都是迦葉寺的弟子,年近百歲,都已達秘六品真罡境的巔峰。
除這兩人之外,禪房之內再無旁人,且布置了隔音禁制,寂靜無聲。
“德開師兄,此事你怎么看?”德盛瘦和尚面色有些陰郁,沉聲道:“純陽宮居然派了這兩個人來,這會是什么意思?”
“從二人初入秘六品,實力不強,但都這般年輕,必將是純陽宮最為重視的弟子。”德開胖和尚沉聲道:“因此,言守一讓著兩人過來,恐怕不是為了展示武力,勝過我們。”
“難道,師兄的意思是言守一派這兩人過來,只是為了表明極為重視玉州的態度?”德盛的神色一凜,猛地站了起來。
“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真正目的?”